寒冬時節,下雪的鄴城,天天都是銀裝素裹,沒什麼意外的。
時間一天天流逝,轉眼到了十二月底,鄴城的天氣更是進一步冷了下來。
街道上,到都是積雪。
好在,積雪不深,不影響趕路。
這一日,鄴城外的道上,一輛馬車迎著風雪來了。
這一輛馬車,赫然是龐德公乘坐。他和司馬徽離開了荊州,就乘坐馬車一起北上。因為進冬天,天氣寒冷,且很多道不好走,這一路耗費了很長時間,到如今已經是十二月底,才進了鄴城。
擱在以往,早就已經抵達。
好在這期間,曹和袁尚雙方都節制,龐德公和司馬徽也沒有遇到阻攔。
馬車徑直城,往龐統的住宅去。
之前黃月英婚的時候,龐德公、黃承彥等荊州士人來過,所以龐德公知道龐統居住的宅子。馬車徑直抵達,門房打開門一看,看到龐德公、司馬徽來了,哪里敢耽擱,連忙把龐德公和司馬徽請到大廳去。
只是龐統還在忙碌公務,暫時沒有在府上,府上的管家只能先安排著,再安排人去通知龐統回來。消息傳到龐統的耳中,他沒有太大的驚喜,反倒是有些擔心。
萬一,龐德公不滿意呢?
涉及到甄姜,畢竟甄姜是一個寡婦,而且甄家也不是名門族。
不過甭管如何,他是決定來到。
龐統心中有些擔心,就徑直去書房覲見袁尚,躬行禮道:“殿下。”
袁尚道:“士元,有什麼事?”
龐統說道:“回稟殿下,事是這樣的,叔父和司馬徽先生到了鄴城,已經到了我的府上。”
袁尚一聽到龐統的話,心中一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笑說道:“士元,你是擔心龐公阻攔你的婚事,所以,需要我前往勸說一番,對嗎?”
龐統搖了搖頭,說道:“殿下,我是有這個擔心,不過您暫時倒是不必出面,還沒到這個地步。卑職如今要回府一趟,如果伯父全力反對,不支持這一樁婚事,再懇請殿下出面,說服伯父。”
袁尚道:“沒問題,你盡管回去就是,我給你撐腰。”
“謝殿下。”
龐統揖了一禮,轉退下。
袁尚看著龐統離去的背影,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
他相信龐德公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畢竟涉及到龐家,這一樁婚姻怎麼都不虧本。
龐統出了趙王府,急匆匆往回趕,一進大廳中,就看到在大廳中飲茶的龐德公、司馬徽。
龐統臉上掛著笑容,躬道:“伯父,司馬先生。”
龐德公哼了一聲,道:“你小子,越來越厲害了啊。娶妻這樣的大事,竟是擅自做主,不和家里商量,直接定下了,才安排人回襄通知,真是長大了啊。”
龐統訕訕一笑,說道:“伯父,您早年就說,娶妻當娶賢。甄姜賢良淑德,且為人和,是極好的子。這樣的子,侄兒自是要娶,我非不娶。”
話語中,他再度表態。
“你小子啊!”
龐德公搖了搖頭,卻是無奈一笑。
這就是龐統的。
認定的事,絕不會改變。之前,龐統要追隨袁尚是這樣。如今,龐統要娶妻也是這樣。決定了的想法,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龐統看著龐德公的神,一下皺起眉頭,試探著道:“伯父,您不阻攔嗎?”
龐德公的神,不似是反對的。
真要反對,不是這態度。
龐德公捋著頜下的胡須,說道:“老夫如果反對,你愿意聽老夫的嗎?”
“當然不!”
龐統直接回答。
龐德公嘆息一聲,說道:“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麼好多說的?老夫支持你就是,畢竟是你自己選擇的,你喜歡就好。”
司馬徽主道:“士元,你的婚事,龐公是支持的,你就別擔心了。你既然決定了,龐家上下唯有支持。唯有一點,那就是你提及的,娶妻當娶賢,這是關鍵。”
龐統頓時松了口氣。
終于了。
他也就不擔心。
原本龐統的心,一直擔心龐德公阻攔,有了這一番話,龐統就徹底安心。
婚姻大事,這樣一輩子的事,他一心一意要去做,那麼,沒有人能反對能阻攔。可是婚姻大事,他希能得到家里親人的支持和祝福,能好好辦婚事。
龐統道:“伯父、司馬先生,謝謝你們。”
龐德公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龐統,眼中浮現出緬懷神,緩緩道:“士元,你父親去世得早。小的時候,你承了許多流言蜚語,都是抨擊你的,說你相貌迥異于常人。”
“同時,因為你早早沒有父親,也有人欺負你。但這些事,在老夫的眼中,并非什麼大事,都是磨礪你的。你要能承下來,要能沉下心來讀書,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你不負所。”
“你的才學,很是出眾。尤其如今,你已經出仕,立足于趙王的麾下。你的就,伯父心中是放心的,也是為之自豪的。所以你如今要婚,伯父支持。”
龐德公聲音低沉,卻是帶著濃濃的關切。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如今你婚,是一樁好事。婚后,傳承家族脈,讓甄姜為龐家開枝散葉,這都是重要的事。不過更重要的,是你為男兒,尤其是我龐家的男兒。”
“婚后,不僅要撐起家庭,更要能為人夫為人父,要作為表率,不可再如以往一般恣意。”
“你的子,很是急切,要收斂一下。”
“你如今的起點,相比于很多同齡人,你取得了更好的績。越是如此,越是不能驕傲,要戒驕戒躁。人的衰敗,往往不是敗給了別人,而是敗給了自己,是自己縱狂妄后,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腦子,以至于最終落敗了。”
龐德公道:“你明白嗎?”
龐統道:“伯父教誨,侄兒謹記于心。”
一直以來,是龐德公照拂他教導他,所以龐德公的話,龐統是聽進去了的。
龐德公繼續道:“簡單來說,在家要為人夫,在外要為人臣。總之戒驕戒躁,踏實進。”
龐統道:“侄兒不會丟龐家人的臉。”
龐德公捋著頜下的胡須,緩緩道:“多余的話,我也就不說了。總之,戒之慎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龐統又再度應下。
龐德公道:“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和你司馬先生品茶。”
“喏!”
龐統轉離去。
他臉上卻有著燦爛笑容。
家人祝福,這是他最看重的,如今龐德公支持,龐統就再無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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