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裏和煦的伴著微風輕著李凌疲憊的心,彷彿整個人從到靈魂都溫暖了起來,全的細孔都舒服得鬆了一口氣。
旁傳來腳步聲,一位看起來豆蔻年華的俏小心翼翼的將一碗湯藥端到他,招呼道:「哥,喝葯了。」
子單薄,臉帶著病後蒼白的李凌笑著輕點了下頭,這才手拿過葯碗,屏住呼吸,咕嘟嘟就把那滿碗黑漆漆的湯藥全給喝了下去,然後才長出了口氣。
太難喝了!
雖然已來到這個世界半來個月了,可他依舊無法習慣靠喝中藥湯子來治病啊!
半個月前的李凌還是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為會計師的他有著好的前途,勤勤懇懇老黃牛一般的工作,起得比早,睡得比狗晚,就想著搏一個好未來,找個好姑娘家立業,再生兩個娃,這輩子就滿足了。
可就因為工作太拼,為了賺補助,加班累了伏在桌子上小憩的時候就再也沒醒過來。
等他恢復知覺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現代世界了,而是穿越到了幾百年前,一個不存在於歷史中的大越朝,現在的份則是淮北衡州府江城縣城裏的一個剛滿十八的書生,家裏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李月兒,也就是跟前給他送葯的了。
直到見哥哥把葯喝下去,李月兒臉上才出了歡喜的笑容來:「哥,大夫說了,只要再吃上十天葯,你就能完全康復了。」
這話說得李凌角微微一,這每天兩次的苦藥可實在遭不住啊,當下里就商量道:「月兒,我覺著這些日子已經好了許多了,要不就把葯停了吧。我知道咱們家裏都快揭不開鍋了,還欠著外債,錢可不能這麼浪費了。」
「讓哥趕把病治好怎麼能浪費錢呢?」月兒一聽就有些急了,眨著眼睛反駁道,大眼睛裏又現出了一氤氳來。這下頓時就讓李凌舉手投降,看著這個一直盡心儘力照顧自己的妹妹,便讓他想起了自己前世的父母與妹妹,雖然後者遠沒有李月兒這麼善解人意,但終究多年兄妹,還是很深的,可現在卻……
當下里,他便點頭道:「好吧,就依你,我再喝十天湯藥就是了,看把你急的。」
李月兒這才重新歡喜起來:「哥,你可要說話算話啊……」
砰的一聲巨響打破了小院裏的溫馨場面,一群長得歪瓜裂棗,兇神惡煞般的漢子直接破門就闖了進來,當先那個頭頂都能反的漢子看著李凌就囂張道:「李凌李大郎,你可真是過得舒坦啊,可別忘了,你家還欠著咱們莊大爺二百兩銀子沒還呢。」
眼見這一伙人闖進門來,可把月兒嚇得不輕,尤其是其中幾個還用貪婪而猥瑣的目在上來回掃,更心頭髮,一下就到了李凌後,輕輕了聲:「哥……」
李凌的眉頭的立刻就皺了起來,他在繼承了這的同時,也繼承了原主人的不記憶,知道他們所言不錯,但是……
還沒等他說什麼呢,左邊院牆外頭,又冒出一個婦人來,沖那伙人說道:「黃禿子,你們也太欺負人了。明知道李大郎兄妹日子過得清苦,居然還一次次地過來債!還有,這債又不是大郎這孩子欠下的,是他們那糊塗的爹欠債后不知逃去了哪兒……你們要討債也該找李桐才是。」
李凌有些激地看了眼鄰居金大嬸出面相助,要說起來,這個金大嬸平日裏確實幫了他兄妹不,算是真正的好鄰居了。不過吃的用的家確實能幫到自己,可這銀錢上的糾葛,就顯然不是兩三句話就能起作用了。
果然,就見那黃禿子了自己的頭哼聲道:「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老子這是替莊大爺辦事,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說著掃了眼邊幾個弟兄,有個機靈的當下提醒道:「父債子還,天公地道。」
「對,父債子還,天公地道,既然他李桐欠債之後不知跑去哪兒了,咱們當然要把賬他兒子上。要是他還不起,就拿這院子,還有你妹子抵債。要是再不夠,就把你也送到莊大爺府上做苦力還錢!」
金大嬸看黃禿子那一副囂張模樣,氣得臉都漲紅了,當即道:「真是沒了王法了!李家那麼大的產業都被你們給奪了去,現在居然還想把人都給搶走嗎?」
「誰他們的爹自己不爭氣,非要去賭,輸了還要欠錢,輸了祖上產業,又把子都搭進去又怪得了誰?」黃禿子嘿嘿笑著,又盯住了李凌:「怎麼說?李大郎,這就表個態吧。」
直到這時,李凌才慢慢地從椅子上坐起了子來,目掃過面前這些個閑漢潑皮,顯得很是淡定。這表現落到其他人眼中都微覺詫異,金大嬸和李月兒可是了解李凌的,知道他向來懦弱膽小,從不敢與人紅臉。就是這病,也是之前被這些傢伙上門債給嚇出來的,差點就死過去,怎麼現在病怏怏的他反倒看著比以前要大膽許多了?
掃過一圈后,李凌才開口道:「黃老哥你說的不錯,既然是我爹欠下的債,做兒子的就沒有躲避的可能……」
「這就是了,既然你們還不上錢,那就……」
「不急。」李凌卻把頭一搖,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有些事還是得先說明白了。我可記得很清楚,當初我爹欠人也就八百二十三兩銀子,然後半年裏他把我家產業一一變賣,已經還上了將近八百兩,這才離開的江城縣,不錯吧?」
見對方默然,他便是一笑:「既如此,橫豎也就再欠著你們幾十兩,何來二百兩銀子的巨債一說?」
黃禿子明顯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是一聲獰笑:「就說你李家都是書生,什麼都不懂吧。難道不知道欠賭債是要加利息的。你也說了你爹是花了半年時間才湊出的八百兩銀子,而現在離著你爹逃走又過了兩月,裏外里加一起就是小一年時間了。如此利滾利,只算你家只欠著千兩銀子,扣去還上的八百還剩二百,那是半點都不會錯的。」
雖然李凌早從這些傢伙上門債的舉里就可推知自己那坑人的便宜老爹是欠下了高利貸,可依舊被對方獅子大開口提出的巨債給鬧得眼皮一跳。不過他旋即又是一笑:「可即便如此,也不是你們現在上門來的道理!」
「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是看不起我老黃和手底下的弟兄們嗎?」黃禿子一臉不快地問道,還上前兩步,把兩個拳頭握得咯吱作響,他後幾個潑皮也都出了不懷好意的樣子來,隨時都可能下手。
李月兒這下是更慌了,死死拉住哥哥的一隻手臂,卻又發不出聲音來。可聽說了,要真被搶進了莊大爺的家裏,自己這輩子就完了。李凌覺到了的慌張,趕拿手拍了拍的手背,這才笑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說你們來得還不是時候。因為當日莊大爺早和我爹立過字據,剩下的欠款將在今年八月中秋之前還上。眼下才剛四月,離著那時可還有四個月時間呢,你們總不能不顧約定,強行收錢吧?而且這麼看來,他也把這段時日的利息都算上了,才有我們欠下百兩銀子一說。」
「有這回事?」黃禿子面疑。
「當然,我這兒還有當初立下的字據呢。」李凌說著,從懷裏取出了一份字據來,直起子,往前一探。要說起來,這也算是那坑人的便宜老爹留給他們的唯二好了,當然,這也或許是他給自己逃債作下的機會。
黃禿子幾個加一塊兒斗大的字也識不了一筐啊,當下里一個個小眼瞪大眼,大眼瞪紙片,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了。早知道還有這麼一出,他們就不來討債了,可就這麼離開,又實在讓他們面子上下不來。
李凌卻不給他們多想的機會,當下就哼了一聲:「欠債還錢自然天經地義,但也得照規矩討債,絕無提早人還債的道理。要是你們還要藉此生事,我大不了就告去衙門,看看到底誰更有理些!」
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黃禿子幾個再是不願也只能暫且作罷,當下哼聲道:「你小子別太得意了!就算再給你四個月時間,你也不可能拿出二百兩銀子來,到時候,看我們兄弟如何炮製你!走!」
放下狠話,黃禿子一夥這才灰溜溜地離開。直到見他們出門遠去,李凌才呼出一口氣來,子慢慢放。剛才他還真怕這些傢伙不管不顧地對自己下手,給他來個強人鎖男,而以這現在弱不經風的狀態,只怕真要折在幾個潑皮手裏了。
然後,李凌才發現有兩對眼睛正滿是疑地盯著自己,就跟看一個神奇的陌生人似的,正是妹妹李月兒和金大嬸。後者更是心直口快,當即問道:「李大郎,你怎麼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居然如此能言善辯了,連黃禿子幾個都被你給打發走了!」
李月兒也跟著既吃驚又歡喜道:「是啊哥,你怎麼變得和以前都不一樣了?以前你都不敢和他們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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