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好的想想，你們的所作所為，是不是有點兒過了呀？是不是良田千頃，奴僕百千的同時，也該承點兒這個帝國的什麼呢？啊…」

「難道，非要再來一次黃巾叛？你們才能漲些記麼？」

劉協眼眸張大…他轉過。

「皇后…荀令君！」

「臣妾在！」

「臣在！」

伏壽與荀彧均站出一步，此間冷峻的氣氛，讓兩人莫名的抑。

「傳朕旨意，從即日起廢除人頭稅，恢復商業稅、農業稅，稅賦的章程，稅賦的比例與金額由尚書臺草擬，此外…從今往後，拆除所有的鷹塔！若是有人再棄嬰，從重罰！」

「是」

「喏…」

皇后伏壽與荀彧答應一聲。

而，滿朝公卿！

這些…原本對廢除「人頭稅」頗有怨言的滿朝公卿，這一刻均是沉默。

特別是孔融…

他低下頭，他甚至覺得，若是這時候再反駁陛下的提議，那自己…連同自己的家族勢必被釘在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

這是千古的罵名啊！

可…

明明今早，孔融聯合一干公卿是要反對此事，偏偏現在…

唉…這都什麼事兒啊！

不等孔融細想…

「萬歲！」

驟然，衙署外，有百姓高呼一聲。

隨而至。

「萬歲！」

「萬歲！」

「萬歲…」

無數百姓的聲音震天地，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齊！

到最後聲震瓦礫，響徹雲霄！

…

…

白馬侯府中，遠遠就傳來校事稟報的聲音，連同陛下頒佈的聖旨，均在此響徹，倒是驚起了幾隻正在枝上築巢的雀。

侯府門外，早已備好了馬車…

今日一早，陸羽就打算北上鄴城，去理一些烏桓與北境四州的事兒。

校師首領將城外發生的一切娓娓道出后，徐徐退去。

萬年公主劉雪則送陸羽往馬車方向行去。

「夫君…謝謝你！」

踟躕了半天，劉雪方才出一句。

「謝我什麼？」陸羽故意微微一笑，反問道…

「自然是替大漢這數不盡的嬰，謝謝你…」劉雪抿著。

「你該謝你弟弟，當今天子才對。」陸羽淺笑道：「這件事兒，固然是我謀劃，可作為急先鋒，他的表現才是至關重要！」

聞言…

劉雪點了點頭。「弟弟許些年沒有這麼氣過了。」

言及此…

劉雪想到的是「帶詔」之後，他這位弟弟連董貴妃、連他的骨都無法保全…

那時候的劉協，只能趴在宮闕之外垂淚哭泣，聲嘶力竭的說什麼「曹孟德，你要江山朕送你了，你為什麼不要，為什麼不要！」

比起那時…

如今的天子劉協，在面對公卿百時，不知道氣了多倍。

「呵…」

陸羽角咧開，微微的笑出聲來。「人嘛，貴在能找準自己的定位！」

「陛下也是人，或許…藉由這一樁事兒，他已經意識到，他在這人世間，他這輩子能做些什麼了！」

呼…

聽到這兒，劉雪頷首點頭。

陸羽已經登上了馬車。

劉雪驟然又想到了什麼。

「夫君此行，會駕戰車麼？」

「呵…」陸羽淺笑，眼眸卻是向北境，向那塞外大漠胡地，那最不友好的『烏桓人』的地盤，他的語氣鏗鏘，他的話一字一頓。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