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2章

紀霆的手機震起來，是似年打來的電話。

為了不吵醒兩個小孩，紀霆只得輕手輕腳去了外面。

“什麼結果？”

似年這時候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余祥的案子有了新進展。

其實不用說他也知道，余祥犯下了這樣滔天的罪孽，除了死刑，再不會有其他的結果。

“哥，是死刑，等司法局復審無誤后，七日就會執行槍決了，余祥終于能得到他應有的懲罰了。”

沉默一會，紀霆出聲：“嗯，他還有什麼愿？”

好歹余祥也是他曾經最親的伙伴、摯友，如果不是誤歧途，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是個可憐人。

似年應了一聲，隨后又道：“哥，余祥他說想見你最后一面，還......想要酒。”

“知道了。”

掛斷電話，紀霆進病房，在笙歌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便拿起外套走了出去，他正好也有話要和余祥說。

驅車來到國調局，紀霆拿了兩瓶好酒，讓國調局食堂準備了一些好菜。

這應該是他和余祥，多年來最后一次一起吃飯。

國調局的人瞧見紀霆來到，紛紛打招呼：“爺好。”

“嗯。”

因為余祥屬于重刑犯，所以他是被單獨關在一個可以隨時視察他向的監控房間里。

紀霆乘坐專屬電梯來到關押余祥的地方，余祥坐在墻角，頹敗著褦襶，沒有了往日的得意。

他上的襯衫沒換，淋過那日的雨，染了臟污的泥土，還沾有跡，左上綁著繃帶，那是紀霆打的一槍。

余祥聽到聲音，緩緩抬起頭，眼神灰暗。

“你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干開裂，有點烏白。

打開房門，紀霆直接坐到他的對面，將手上的東西慢慢放在桌子上。

余祥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紀霆是什麼意思。

紀霆為他們兩人各自倒了一杯酒，舉杯看向角落里的余祥，“不是想喝酒嗎。”

“你自己來，就不怕我殺了你？反正我殺了那麼多的人，不差你一個。”

余祥一邊說著，一邊瘸來到桌邊，拿過酒杯，仰頭而盡。

高濃度白酒有些辛辣，嚨灼燙，他卻很恣意的笑了，“好酒！”

紀霆跟著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不會殺我，哪怕之前你真的以為是我弄死了菁菁，你也沒想過殺我，我知道，你就算再泯滅人，也還惦念著曾經跟我并肩作戰的時候。”

“你既想我死，又害怕我真的死了，你的矛盾掙扎，只有我懂。”

余祥孑然一，復仇的信念支撐他活到現在，紀霆對他來說，是復雜的。

面對紀霆的肯定，余祥輕嗤冷笑，卻沒反駁，繼續喝酒。

或許是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余祥絮絮的和紀霆說了很多，也喝了很多的酒，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

余祥喝的有些醉，趴在桌子上，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人，只覺得有些模糊。

“紀霆，說起來......我還是羨慕你的，你什麼都有了，人、孩子還有人敬仰的份地位，可我......”

他苦笑著，還不等紀霆接話，又猛地拍桌坐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紀霆。

“別以為這樣，老子就會放過你，紀霆，你欠我一條人命，就算到了曹地府，我也要讓你償命，你要給菁菁償命......”

紀霆哭笑不得，仍由他說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