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都哭的著，暈了過去。

村民有出來看熱鬧的，老輩子講出喪之時，看熱鬧的人越多越好，據說這樣可以滋蔭后代。

這時他們看到這種形，有的也是忍不住跟著掉眼淚。

陳凌他們孫子輩，陳玉強等重孫子輩的，帶著孝帽，舉著哭喪棒，走在隊伍最后，也籠罩在哭聲之中，眼眶發紅。

“砰砰砰。”

隨著一聲聲炮響，出喪的隊伍一點點地向前移，哭聲也越發悲傷，喇叭匠們不再吹單一曲調了，《哭七關》、《蘇武牧羊》、《哭墳》，一曲接著一曲，沉重而悲戚。

炮響，哭聲，曲調聲。

一路西去，直到棺木土，花圈與哭喪棒等，皆覆其上。

回來時，陳凌他們便撕開孝帽，折白布，又在陳永勝家幫忙收拾完雜，晚上吃過酒席，這才算完。

……四土之后，距離陳凌父親的祭日也越來越近了。

他父親陳俊才是十月初一的祭日。

也不過七八天的時間了。

他本來是準備著上完墳，就陪著媳婦回娘家的。

現在卻也沒什麼心思準備東西，把陳俊才留下的壇子與鐵鎖拿出來瞧了又瞧，以前的信封也找出來翻看了個遍。

兒時的照片，合影，父母的信件，翻看完又小心收好，封存起來。

“好冷的風啊，多了個閏八月，今年還沒十月哩，就立冬了。”

陳凌回屋披了件厚服，對著柴房羊的王素素道：“我出去轉轉。”

“去吧，早點回來，下午要腌菜的，我一個人弄不來。”

“知道了。”

應了一聲，拿上魚竿竹簍，往水庫走去。

今天的天略顯沉沉的，天空不像前幾日的湛藍亮，大雁之類的候鳥也陸續離去，到了水庫之后，廣闊的水面上已經看不到啥水鳥了。

“富貴，又來釣魚啊？”

“是啊，過來釣兩條魚吃，嫂子你們這是干嘛。”

陳凌前腳剛到大壩上，就有陳大志家的，陳國興家的，幾個婆娘推著自行車，帶著筐子走到村口。

“趕集去啊，今天鄉里又逢集哩。”

王秀英笑著說了句，然后沖大壩旁的陳江家喊道：“杏花，杏花，還沒收拾好麼，該走了啊。”

“嫂子別急，俺先給鴨的嗉子里塞點東西，別還沒到集上哩，山道顛的幾泡屎拉沒了，虧也要把人虧死。”

杏花在里面急忙應著，然后把籠子扯到門前，當著們面給鴨嗉囊塞糠麩，塞石子，就是手忙腳的，讓婆娘們一陣大笑。

這是趕集去賣東西的一點小伎倆。

了冬，野外的蟲子食了，要給鴨喂糧食的，村民們哪舍得，整個一冬天下來，都是能頂一個壯漢子的口糧了，于是每年到了這時候，就要帶到集上賣掉。

但是賣的時候也舍不得被屎尿耽擱了，掉了斤兩，就提前把鴨的嗉囊塞得滿滿的，進了肚子拉不出來更好，更能多賣錢。

“富貴，你家鴨賣不賣啊，賣的時候趕回去喊上素素，俺們一塊也有個照應。”

“說啥哩，富貴肯定不舍得賣啊，俺都聽真真那小妮子說了，他過幾天要陪素素回娘家的，鴨全肯定要給老丈人丈母娘帶過去啊，是吧富貴？”

陳凌也不多言語，只是含笑點頭。

婆娘們見此，又是一陣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