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事喬雅南就想走。
大伯爺人是好,對他們姐弟也照拂,但是對這位老人來說最重要的仍是宗族,所以打起道來也累。既怕被他看輕了,哪天為了宗族把給犧牲了,也怕被看重了,用宗族義來束縛。
這人叛逆,越讓干什麼越不想干,沒人催著著說不定上趕著就干去了,好來好往才是長久的相之道。
“大伯爺,兩小的還在家里,我先回了。”
“不著急。”老族長捻了煙往水煙壺上按:“請的法師差不多該到了,你就在這里讓施個法,免得再跑你那一趟。”
這份好意不能拒絕,喬雅南只得坐下來,主啟了個話頭:“桂花摘下來是集中放哪里還是先放各自家里?”
老族長點上水煙了一口:“放各自家里,是好是壞看得分明,也不怕有人混水魚。到第四天的時候我和梅序帶人去檢查稱量,算算總量,還差著多心里也有個底。”
喬雅南點點頭,吃大鍋飯就是這樣,生怕自己出的力比別人多,得到的比別人。
沒說幾句,喬昌盛領著一個老人進來:“爹,法師來了。”
“勞煩您跑這一趟。”老族長忙放下煙壺起。喬雅南瞧著并不是之前給父母做法事的那位,跟著行禮。
老法師看一眼:“需要收驚的是這姑娘吧?”
“法師慧眼,正是。”看法師一眼就看出來了,老族長有些擔心,忙道:“沒什麼事吧?”
“沒什麼大事,我給收收魂就行了。”法師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鈴鐺,要來一碗水給喬雅南捧著,里念念有詞的邊搖鈴邊圍著喬雅南轉了幾圈,點燃幾張紙錢掐指訣著在喬雅南面前畫了一道符,待紙錢快燃盡時將之放碗中。
“喝了。”
喬雅南低頭過飄著紙灰的水面看著自己一言難盡的神,想一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竟然有喝符水的一天。心還是堅定的信奉科學,但是鄉隨俗也很重要,喬雅南著鼻子,拿出喝酒的氣勢把那碗水一飲而盡。
“行了,沒事了。”法師把鈴鐺收回袋子里,接過喬昌盛遞來的茶喝了,又收了老族長塞來的紅封,沒多做停留便告辭離開。
老族長客氣的把人送出門,目送人走遠了松了口氣,如非必要,沒人喜歡和法師打道。
“大伯爺,花了多錢我給您。”
“沒幾個錢。”太底下更清楚的看到大丫頭氣不大好,老族長道:“回去歇著吧,摘桂花這事不用你心。”
喬雅南也就不堅持,道了聲謝告退離開。
待人走遠了,喬昌盛道:“爹,我怎麼瞧著您待大丫頭態度不一樣了?”
老族長不置可否:“哪不一樣了。”
“說不出來,就一種覺。”喬昌盛了下:“現在像是客氣了些。”
“是得客氣些。”
“為啥?怕因為昨晚的事走人?”
“因為沈懷信。”老族長背著手往屋里走:“之前只當他是家里有點錢的公子哥兒,待大丫頭上心,品也不錯,是個良配。可昨晚他表現出來的種種,又哪里只是個有錢的公子哥兒。”
喬昌盛皺眉:“您的意思是大丫頭騙了我們?”
“最多就是沒有告訴我們實話,那丫頭聰明得很,知道怎麼樣更好讓在族里立足,份過于高高在上只會讓大家離遠點,不利于與人相。偏偏沈懷信那小子還聽的話,若非昨晚之事,又怎會讓我看出來沈小子并非平時表現出來的那般好相與。”
喬雅南還不知道自己在老族長心里又變厲害了,回家見興嬸娘在晾曬被子忙上前幫忙:“還以為您回去了,怎麼還幫我把被子洗了。”
“不放心你,回去一趟又過來了。”興嬸娘看著:“談好了?”
“恩,修正應該上學去了。”
興嬸娘有些羨慕:“雅南你真厲害,什麼都敢說,不像我,什麼都怕,什麼都不敢說。”
“我也羨慕嬸娘啊,興叔待你那麼好。”
這,這倒是,興嬸娘將頭發別到耳后:“我拿了些昆侖瓜過來,你教我做早上吃的那種做法。”
“走,正好我也再做點,懷信喜歡吃。”
“哦呀,懷信喜歡吃。”興嬸娘捂著笑:“你還說我,我看小沈待你也是真的好。”
喬雅南一點不怕被打趣,挽著人往屋里走,邊笑:“不對我好可就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昆侖瓜了。”
在屋里聽著的喬修捂住腮幫子,他有顆牙快要掉了。
沈懷信半下午的時候才回來,顧不上和人打招呼策馬往家趕。昨晚驚的余韻仍在,離家越近心跳越快。
“懷信,看這。”
勒住馬,沈懷信循聲看去,懸了一路的心在見到屋頂上朝他揮手的人后緩緩落下來。
“怎麼上屋頂了?”邊問他邊牽著馬進屋。
“等你回來呀!”
‘咚咚咚’,心跳聲如雷,沈懷信抬頭看了一眼,見傾往下看嚇了一跳,忙道:“別摔下來了。”
“沒事,抓著屋脊呢,你快上來。”
把包裹放屋檐下,沈懷信攀著木梯往上爬,看著到眼前的手他拒絕不了這個,立刻握住了,順著力道上了屋頂。
“看那邊。”
順著喬姑娘指的方向看去,沈懷信愣住了。從這里正好能看到漫山的金黃桂花,摘桂花的人時影時現,有人挑著籮筐上山下山,挎著籃子的婦人腳步飛快,三五群的孩子在山上奔跑嬉鬧,笑聲在這里都能聽到,好一幅生機的景象。
“是不是很。”
沈懷信低頭看著雙手托腮的人,臉因為的作而顯得圓嘟嘟的,笑起來的時候更多了分稚氣。
也不知是稱贊眼前的景,還是眼下的人,他道:“恩,足以畫的。”
得了認同,喬雅南笑得更歡:“我之前就在幻想這一幕了,沒想到比我預期的還。”
沈懷信在邊坐下來,和一起看著那方的忙碌景象,心跟著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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