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你知道了。」

明懷禮面凝重，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道：「九妹妹，這件事一定有。祖父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我怕高達在中間挑撥。」

「他不過是一條狗，有哪個膽子？你真當我是三歲小孩？」

「那，」明懷禮下，「那可能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讓高達誤會。」

「你想說明珠？」

「我沒說。」明懷禮道，「以後恐怕都不能對十妹妹直呼其名了，今年年底，就要為淮王王妃了。」

「一個繼妃而已。」明九娘不屑地道。

淮王今年也已經三十了，妻妾群，兒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只不過淮王妃死於難產——不得不說，難產真是古代人第一大殺手，因此明珠才有機會。

「說不定，」明九娘道，「淮王妃死，也有明家的手筆在。」

「九妹妹，無論如何，你也姓明，這等能給家族招致災禍的話，還是藏在心裡吧。」明懷禮道，「高達來，其實真的是為了金雕。」

「要金雕給皇上治病？」

「獻給皇上。」明懷禮有所瞞地道，「現在祖父又舊事重提，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幫我抓到金雕。」

「沒有。你太高看我了！」

真把自己當盤菜，他誰啊，自己就算有主意也不會幫他。

不給他使絆子，那是沒能力，否則當不會去做啊！

和明家的這筆仇，早就結下了，可沒有那麼容易解開，他明懷禮嬉皮笑臉，自己就得化干戈為玉帛？想得。

不過心裡想著，還是要給金雕王提個醒。

明懷禮嘆了口氣道：「我也只是隨口問問，九妹妹你不要每次我和你說話都反應這麼大。如果妹夫的手還好，讓他去金雕，輕而易舉。」

明九娘暗暗翻了個白眼，心道你是沒見過酷拽的金雕王，在地面上還和蕭鐵策能打平手，哪有那麼好對付？

他們兄妹對話的時候，蕭鐵策就在一旁沉默地聽著，不也不發表意見，沉默地像一柱子。

兩人接下來又說了很多正事，都是明九娘查出來的造假手段。

明懷禮如獲至寶，運筆如飛，飛快地記下來，道：「我先讓人查這些問題，咱們一點一點的來。九妹妹，你若為男子，祖父一定會喜歡你，舉薦你戶部。」

明九娘道：「幸虧我不是。我對於和他同流合污，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明懷禮：「……錯了錯了，為兄不該提這個話題。對了，我來的時候看見你這裡多了一隻白鶴？這冰天雪地的，哪來的？」

明九娘往迎枕上一靠，活活脖子，「自己飛來的，可能迷路了。」

「你別停啊，繼續看。」明懷禮道，「你不是可以一心二用嗎？」

明九娘懶得理他。

「白鶴是祥瑞啊！」明懷禮道，「當今聖上就十分喜歡仙鶴。他老人家最寵的是一隻灰鶴，還是當年皇貴妃娘娘陪他出行的時候得到的。」

蕭鐵策的眼神了，但是正在說話的兄妹倆都沒有注意到。

明九娘也沒把明懷禮套近乎的話放在心上。

明懷禮還厚著臉皮問：「春秋姑娘怎麼今日沒來找你？我看你們倆關係不錯。一定是妹夫在家，不好意思來吧。看得出來，那是個周到的姑娘。」

明九娘懶得聽他絮叨，一翻賬本：「沒事三哥可以走了，我得繼續看賬本。」

明懷禮這才站起來，臨走之前，他還問明九娘能不能把小仙要回去玩幾日。

明九娘直截了當地拒絕：「不給。」

明懷禮笑著道：「九妹妹別這麼絕嘛！都是一家人。回頭我清楚了仙鶴的習，能討好皇上的灰鶴，是不是到時候你也能犬升天？」

呸，你才是犬呢！明九娘不客氣地把他攆走。

但是明懷禮的話也提醒了，改天要是想刺探皇上那邊的消息，包括曾經的舊事，說不定都可以從這隻灰鶴上下手呢！

再想到金雕王之前說的，綠羽還在京城，便想著，等下次金雕王來的時候和它說一聲。

用鳥刺探報，可不怕怒皇上。

明九娘頓時覺得自己高兩米八，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就是厲害！

不過後來想到一個問題，便問蕭鐵策：「皇貴妃去世有沒有二十年？」

蕭鐵策垂下眼眸：「二十三年。」

「你記得清楚，我也覺得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說起來，皇貴妃那時候的灰鶴，還能活到現在？」

蕭鐵策道：「這個我也不清楚為什麼，但是那隻灰鶴確實一直在。」

明九娘「哦」了一聲，思路已經飛快地跳轉：「皇貴妃娘娘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好看啊？哎，我太傻了，你又沒見過。」

皇貴妃在蕭鐵策出生之前，就已經在皇宮的那場天火之中香消玉殞了。

當年皇上十分寵皇貴妃，說六宮黛無毫不誇張。

皇貴妃宮裡的太湖石，都是皇上親自著人從遙遠的南方，勞民傷財運到宮中，正因為出遊之時，多看了幾眼太湖石。

所以也有很多大臣私底下說，幸虧皇貴妃死得早，被雷電擊中宮殿起火而亡是天意，是祖宗顯靈，是天佑江山，否則現在早就改朝換代了。

瞧瞧，他們不說皇帝昏聵，卻把所有罪責推到「紅禍水」上。

這套路，真千古如一出，令人呵呵。

聽說完，蕭鐵策道：「你真的不覺得是皇貴妃的錯？」

明九娘狠狠瞪了他一眼，叉腰道：「當然不是！無能的男人才把罪過都推到人上。對了，太子是不是皇貴妃的兒子？」

「是。」

明九娘搖搖頭：「所以你們吃虧了，太子沒有厲害的外家。哪裡像淮王，老丈人遍天下。」

是嘲諷淮王的正妃側妃甚至侍妾，都是大有來頭。

蕭鐵策沒說話。

由這隻灰鶴引起的對過去的回憶到此才結束。

明九娘問二丫：「你知道鶴類，就像小仙這種能活多年麼？」

發誓，純屬好奇，卻萬萬沒想到，讓蕭鐵策那麼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