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苦不迭,我們在柱子上掛了說有半個小時了,手足俱覺酸麻,這柱上的燈盞也不甚牢固,使得我們輕易不敢彈,萬一踩掉些東西,立刻就會被發現,赤手空拳的怎麼對付白兇?而這家夥偏偏在殿中磨蹭起來沒個完,不知它究竟想做什麼。
就在這堪堪僵持不下去的局面下,發生了一個突發事件。我看見一只花紋斑斕的大雪蛛,正從房頂垂著蛛緩緩落下,蛛晃晃悠悠的,剛好落在我面前,距離還不到半厘米,幾乎都要到我臉上了。
雪蛛是高原上毒最猛烈的東西,基本上都是白,而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這只,雖然只有手指肚大小,但上已經長出了鮮紅的斑紋,紅白分明,這說明它至已經活了上百年了,它的毒能在瞬間奪走野生犛牛的命。
這只雪蛛掛在蛛上晃了幾晃,不偏不斜地落在我額頭的帽子上。那一刻我都快要窒息了,我把眼球拼命向上翻,也只看到雪蛛滿是花紋的一條。它似乎不喜歡線帽子,徑直朝我兩眼之間爬了下來。我的頭部,只有雙眼和鼻梁暴在外邊,眼看著雪蛛就要爬到臉上了,迫不得已,只能想辦法先對付雪蛛,但又不敢用手去彈,因為沒有手套,擔心中毒。
急關頭,更顧不上會不會暴給白兇了,抬起頭,用腦門對準柱子輕輕一撞,“哢嚓”一聲蟲殼碎裂的輕響,雪蛛已經被腦門和柱之間的力碎,我又立刻一偏頭,將還沒來得及流出毒素的蛛甩到一旁。
但這輕微的響聲,還是引起了堂那家夥的注意,一對閃著寒的雙眼,猛地向我藏的那紅漆柱子,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
我心中罵了一句,今日又他媽的到黴頭了,我想讓胖子做好準備,我吸引住它的注意力,然後讓胖子出其不意,抄起地上的大磚給它來一下子,但另一柱後的胖子似乎死了過去,這時候全無反應。
我咬牙切齒地在心裡不停咒罵,這時只好故技重演,把剛才對付阿東的那一招再使出來,用手摳下木柱的一塊碎片,對準阿東的彈了過去,希能以此引開那東西的注意力。
由於擔心聲音不夠大,我特意找了片比較大的碎木,這塊碎木正好擊在阿東的臉上,在寂靜的佛堂中,發出啪的一聲響。那個白的家夥,果然聽到靜,警覺地回頭觀看。
這時最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被活活嚇死的阿東,忽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躺在地上倒著氣。原來他還活著,只不過剛才驚過度,加上高原缺氧,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阿東停止呼吸的時間並不長,只是在氣管裡卡住了一口氣,這時仍然於昏迷狀態。那個從門中爬出來的家夥,見阿東還活著,頓時怒不可遏,驚不止。
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它想做什麼,那家夥已經搬起一塊石磚,對著阿東的腦袋狠狠砸了下去,登時砸得腦漿四濺,仍不肯罷休,直到把整個腦袋都砸扁了才算完。
然後用爪子撥了撥阿東的死,確認阿東徹底死了,又由怒轉喜,連聲怪笑,然後弓起,抱住死,把那被砸得稀爛的頭顱扯掉,擼去衫,把對準腔子,就腔飲。
我在柱後看得遍發麻,這景象實在是太慘了,特別是在死一般寂靜的古城跡中,聽著那齒牙嚼骨,軋軋之聲響個不停。我以前見過貓捉到老鼠後啃食的樣子,與眼前的形如出一轍。
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這阿東貪圖那尊銀眼佛像,若不由此,也不會打開那道黑的鐵門,雖然是他自作自,卻仍然讓人覺得這報應來得太快太慘。
我忽然想到在回廟前邊一進的護法神殿通道中,那一幕幕描述地獄酷刑的壁畫,其中有畫著在黑獄中,一種貓頭野,近似人形,有尾,正在啃噬罪人的殘酷場面。記得當時喇嘛說那是回宗的食罪魯1,因為回宗已經在世間絕跡,所以後世也無法判斷,這食罪魯是虛構出來的地獄鬼,還是一種現實中由宗教執法機構所馴養的,懲罰犯人的野。
描繪地獄中酷刑的壁畫,與我見到的何其相似,很可能從這門中爬出來的,就是回宗所謂的“食罪刑徒”。我們躲在柱子上,本不是辦法,手腳漸漸麻木,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堅持不住掉下去,但一時沒有對策,只好暫且拖得一刻算一刻了。
我正想打手勢,招呼胖子撤退,那背對我們的食罪魯,突然猛地扭過了頭,狂嗅鼻子,似乎聞到了什麼特殊異常的氣味,頓時變得警覺起來。
我趕藏匿形跡,月從廟堂頂上下,斜在胖子上,胖子額頭上汗珠了許多,對我不斷眨眼,似乎意有所指,我對他也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問他什麼意思,剛才裝哪門子死。
胖子不敢發出響聲,做了個很無奈的作,聳了聳肩,低頭看了看柱子下邊。我順著他的目一看,紅的木柱上,有很大一片水跡,我立刻在心中罵道:“你他媽的果然還是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