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那樣寂靜,靜到只剩下呼吸聲……
也不知到底僵持了多久后,王燕回才又再次開口,“我有一件事要問您。”
王父一瞬像是蒼老許多,他抬眸回,等著他的下文。
王燕回冷聲道,“當年北城容家的慘案,和您有沒有關系!哪怕是一一毫,有沒有關系!”
“王燕回!你竟然敢來質問我……”王父怒喊,卻被他更為冷的男聲蓋過,“到底有沒有--!”
那是一雙審判眼眸冰冷直視!
鐘叔一直在書房外的回廊里等候,他擔憂著那扇閉的房門。
突然瞧見房門由打開,鐘叔立刻凝眸,瞧見王燕回獨自走了出來,“大爺……”
王燕回卻沒有回聲,他只是肩而過。
“老爺!”鐘叔推門進,想要去瞧一瞧王父。
比起方才,王父一貫擁有的那份高傲獨裁也被徹底打散了一般,他不斷指著門口的方向喊著,“你不信……你竟然不信……”
宅邸的院子里,一陣寒風吹拂而來,午后眼看也要褪去。
孟平一直在外等候,就在王燕回走近的剎那,將車門打開了,“大爺,寶爺已經考試完,蔓生小姐就要帶著他去北城……”
紅葉公館中,蔓生正在收拾行李。
寶爺也在旁,收拾著自己的書包。
突然,是余安安上樓呼喊,“副總!是王首席來了……”
公館的大廳里,除了王燕回之外,還有林書翰在場。
在雪山村落之中,因為聽到了尉孝禮以及王鏡樓的爭執,從而得知了王家當年在背后的幕。
若是從前,林書翰簡直恨不得將王家斗垮,讓他們一個個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
可是事到如今,林書翰卻也變得沉寂。
“書翰,你收拾好行李了?”蔓生下樓來,叮嚀一句,“還不快去……”
林書翰默默起,十分聽從照辦。
待他離去后,蔓生在沙發里座道,“大哥,我要帶著寶爺去北城了。”
王燕回又怎會不知,已經是最后兩日,終于要帶著孩子前往北城……
“機票已經訂好了?”沉默許久,王燕回才問了一聲。
“嗯!”蔓生應道,“都準備好了,一會兒就出發……”
王燕回沒有再訴說太多,因為事到如今于事無補,更因為不管怎樣的話語,都變得微不足道。
“大哥……”蔓生又是喊了一聲,輕聲問道,“你突然來找我,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也沒有什麼,時間差不多了,還要趕飛機不要耽誤了。”王燕回只是低聲叮囑一句,也不曾再告知,先去北城,他隨后就會到。
蔓生也沒有再追問,就要送他到公館門口。
王燕回終究還是停步,他回眸道,“蔓生,當年一開始劫走小寶的人不是他。”
蔓生瞧著他的影,寒風之中想起當年宜城,因為寶爺突然被劫走,所以一路奔波趕至海城前來索要孩子。
如果說最先開始劫走孩子的人不是他,那麼也唯有王家……
可是,不會是王燕回!
于是只有……
“大哥,謝謝你告訴我。”蔓生明白過來了,可沒有再追問一句,也好似一切早就如過眼云煙,“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車子又是駛離紅葉公館,王燕回坐在車中,窗外沿路風景不斷掠過。
后車鏡里,林蔓生的影早就不見。
沒有說錯。
早就不重要了。
半個小時之后,林書翰率先整理行李,就在樓下大廳里等候。
而樓上的房間里,余安安也先將行李拿下。
寶爺將箱子拉起,蔓生微笑著朝孩子喚道,“小寶……”
寶爺默默來到面前。
“小寶,考完試了,也讓老師給了你績單。”蔓生笑著道,“媽媽現在要帶著你去找爸爸,你去見爸爸,給他瞧一瞧,你這一年有沒有認真念書,考得怎麼樣……”
寶爺認真聽著,“好。”
蔓生手,著孩子青春稚氣的英氣臉龐,又是道,“那天去雪山,住在庵堂里,你問媽媽,爸爸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媽媽想告訴你,爸爸是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蔓生的聲音和緩,卻也低沉,雖笑著,眼眶微微紅著,“所以,你明天見到了他,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就記得告訴他……”
寶爺又是應道,“好。”
“也要對爸爸說,以后你也會乖乖聽話,長大以后為一個男子漢,好嗎?”蔓生輕輕捧著孩子的臉龐詢問。
“好。”寶爺再次應道。
“我們小寶真乖……”蔓生忍不住擁抱他。
寶爺依偎在的懷里,年初次問道,“媽媽,爸爸為什麼以后都不回來了……”
“因為……”蔓生默了下,不愿再去找那些借口去瞞,于是回道,“因為他犯了錯,犯錯就要認錯,要接懲罰……這次的懲罰,就是離開后不能再回來了……”
寶爺雖然懵懂,卻也并非無知,他好似明白了,也好似不曾完全明白。
“犯了錯就要認錯……”年只是低聲道,“媽媽,那爸爸是一個男子漢!”
蔓生笑了,真的笑了,“是啊,他是一個男子漢……”
樓下大廳里,林書翰以及余安安終于瞧見母子兩人提著行李下樓。
可是這一趟前去,卻是為了相見最后一面。
寶爺道,“書翰舅舅,安安阿姨,明天你們送我去看爸爸好嗎?”
“……”林書翰愣住了,余安安也是一怔。
他們陪著寶爺前往監獄?
那麼呢?
卻見林蔓生站在那里,不曾開口,也不愿再進監獄親自面對面。
那是不如不見。
不如不見。
當夜,蔓生一行就從海城飛抵北城。
前來接機的是高進以及程牧磊,眾人立即返回江南館中住。
而楊冷清也未曾離開,他著煙有些失神。瞧見他們母子到來,親眼確認他們安好,當真是終于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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