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東珠留在了慈安堂，陳福林在那邊坐了會兒便借口不適要回東院休息。

　柳老夫人一聽還有些著急：“也是我糊涂了，你懷著子還在這兒陪我們坐了半日，老大家的，趕去請個大夫瞧瞧！”

　這孩子前兩天還有些了胎氣。

　趙氏連忙起道：“我這就人去請劉大夫。”

　陳福林汗。

　“舅母留步，我就是有些累了，回去歇會兒便是。再說了，咱們院子里如今就有一位現的太醫，哪里還需要從外面請大夫？”

　“是是是，那就回去吧，好好兒休息，你莫走遠了來，明日老婆子去看你。”

　柳老夫人親自把送到了院門口，若不是陳福林和兩位舅母相勸，估著能把人直接送回東院。

　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勸回去了，陳福林也拒絕了兩位舅母相送，三人在三進的門口分了開來。

　各自回了正院和東西兩院。

　幾乎是一轉，陳福林方才面對外祖母和兩位舅母臉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抿的暴了心的不虞。

　“胡奇查了一天，查出什麼東西來了？”

　回到東院，素云迎了上來，陳福林一刻不歇直接問道。

　素云步子一怔，看了眼旁邊神無異的錦云，心底的擔憂放下，開始稟報胡奇這一日查到的東西。

　“自主子你們到府，前日晚上柳家上下除了外出的柳家三爺一家不在，其他人都在場。第二日，殿下和柳家二位舅老爺并柳家大爺在書房談話，就有不下三波人靠近書房，當然，還沒靠近就被胡錚打發了……

　還有昨日傍晚，小郡主在正院的繡閣，跟兩位表姑娘玩耍，央央姑娘邊這位丫鬟是柳家的家生子，不過半年前許給了一位管事，這管事卻是五夫人帶來的。”

　“這是咱們的人拿到的柳家幾位夫人的信息。”

　素云從袖子里掏出來一條卷細卷兒的紙張，展開后到了陳福林手中。

　薄薄的一張紙，上面麻麻記載了柳家這五位夫人的出，比方才外祖母和舅母給介紹的還要詳細。

　連娘家家族可能牽扯到的關系，以及是如何嫁進柳家的都有。

　來柳府的時候，他們明面上是只有太子邊一個胡錚作為侍衛統領的，隨侍太子左右，陳福林邊就只有素云和錦云兩個人。

　可是事實上胡奇一直冒充普通侍衛，跟府里的下人們混在一，想法子打探柳府的消息。

　確實對外祖母和兩位舅舅親近且放心，但對別人可就不一樣了。

　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若是無事，便只當是關心關心這些年外家況。

　想到昨夜太子殿下一句“柳家不干凈”，陳福林覺著這人怕是早就覺察到什麼了。

　這會兒說不定手里連證據都拿到了，就站在一旁等著看笑話呢！

　畢竟那人下手的對象可是秦熙，太子殿下的心肝寶貝兒甜餞兒！

　他能罷手才怪！

　一目十行，很快就注意到了這紙上不同尋常的地方。

　潁川徐氏。

　瑯琊王氏。

　王氏……

　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隆裕二十六年，瑯琊王氏的嫡，嫁了潁川徐氏，如今正是徐氏家主夫人，也是柳家五夫人的……伯祖母？

　也很是不巧，這人的輩分算起來，皇后娘娘也得一聲姑姑吧？

　所以老太太這是要為王家報仇來了？

　拿的熙兒開刀？

　呵！

　簡直是荒謬至極！

　王家能有今日純屬罪有應得，太子妃當初差點害死秦熙，如今死了小的又來了老的。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潁川徐氏當年也被江南的事牽連不，不說傷了基，但也算是元氣大傷，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把嫡支給摘了出來。

　“五年過去，看來這是緩過氣兒來了。”

　陳福林冷笑，“筆墨。”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不是什麼君子，有仇一般當時就報了。

　這也養了不記仇，心寬廣的良好品德，太子殿下可是常夸呢！

　錦云很快準備好了筆墨，陳福林走到書桌前，憑著心中一口郁氣，筆下有如神助，一氣呵。

　“阿兄英鑒：

　久不通函，見信如晤，不知阿兄近來安否？妹隨船行至汝南，不勝欣喜，……”

　告狀嘛，是專業的。

　打小也是胡同巷子里混的，誰還沒結過幾個仇家呢？

　但陳福林不怕，有四個哥哥呢！

　沒錯，就是那種天塌了，也會給在前邊頂著的那種哥哥。

　更不必說收拾幾個人了。

　這信是寫給二哥的，二哥如今是雖然人不在江湖，但江湖卻有他的傳說。

　東宮如今的財政已經完全由二哥負責，就是朝中打細算的戶部尚書也不能做得比二哥更好了。

　除此之外，陳弁林在江南鹽引，邊關互市一事上都有相當大的話語權。

　可以說，他雖然沒有朝為，可就憑借他這些年為太子做的事，也足以讓所有人對他拜服。

　不過二哥不朝，卻不是陛下和太子殿下摳搜不給他位，老大的兒，戶部侍郎！

　爹斗了半輩子才斗上個刑部侍郎呢！

　沒想到他老人家的兒子一步登天，卻直接拒絕了，拒絕了他斗半輩子的五品。

　據說爹那些日子是吃不下睡不好，痛心疾首，惋惜有之，難過有之。

　至于二哥拒絕的理由嘛，再簡單不過，他愿意做事，但不愿意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也不愿意日日和朝中那些人周旋。

　自由自在的多好？

　他又不向往醉臥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權臣生活。

　等太子殿下不再需要他的時候，他直接把手里的事一丟，帶著妻兒逍遙快活去了，連辭都不必。

　豈不快哉？

　陳福林知道這會兒二哥應該是在北邊，他們要趕在冬日來臨前，將最后一批資送進草原，也要趕在這之前，把貨運回來。

　這信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讓他二哥幫幫袁家。

　記得原先那些年，他和柳家表哥還在江南的時候，和袁家的那位公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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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釜底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