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石道狹小幽靜。
左凌泉背靠石壁盤坐,均勻吐納,煉化著周邊靈氣。
湯靜煣無所事事,起初還在旁邊盯著左凌泉看,可煉氣的時間太漫長,最后慢慢躺了下來,把左凌泉的當枕頭,閉目睡覺打發無聊的時。
團子經過幾天的修養,上的白逐漸恢復,但型卻沒能變回來,的一大團兒,重量也增加了些許;蹲在湯靜煣脯上,湯靜煣有點不習慣,嫌棄的把團子丟在了一邊。
狹小空間里不能飛,團子百無聊賴之下,化為了白走地仔,在兩人邊走來走去,把照明珠當球踢著玩兒。
咕嚕咕嚕——
照明珠滾的聲響,也不知持續了多久。
左凌泉睫微,慢慢睜開了雙眼,覺了下自況——耗費近百枚白玉銖,真氣已經補滿;雖然《養氣決》沒法把雜質祛除的太干凈,煉化的真氣不夠純,但目前也夠用了,只需要回去和婉婉再煉一次即可。
除開補充真氣,修為方面也有些許進步。
靈谷二重的修行目標,是先打通‘維脈’的七竅,然后再打通八脈匯中的‘關’,就算是躋靈谷三重。
左凌泉往日熬了十四年,把榨錘煉到極致,經脈之堅韌遠非常人可比,如今面對這種煉階段的擴充、穩固竅,本就不到瓶頸;在地底前后打了兩場不大不小的架,再加上一番穩固滋養,目前已經打通了三個,算是到了二重中期的門檻。
奔騰的真氣平靜下來后,左凌泉松了口氣,低頭看向下方。
湯靜煣靠在他上,已經睡著了,臉頰面向他的肚子躲避線,輕鼻息過衫接皮,能清晰覺到一溫熱。
因為是側躺,湯靜煣最顯眼的莫過于腰下的曲線,如同滾圓的大桃子,在輕薄擺下展現出驚心魄的張力和。
左凌泉掃了一眼,不知不覺又想起了臨河坊大火的那個雨晚。
寸草不生……
如今已經捅破了窗戶紙,左凌泉也沒有避諱自己不太正經的目,仔細欣賞片刻后,抬起手來,在湯靜煣腰下了一把。
是真好……
“嗯~……”
湯靜煣微微蹙了下眉,靠在左凌泉跟前很有安全,尚未醒來,只是夢囈似的訓了句:
“團子,再鬧打你了……”
“嘰?”
團子十分無辜的抬起頭,瞧見左凌泉眼角含笑,還在,怕背黑鍋,連忙跳到了湯靜煣的腰間踩了踩,提醒主子。
如此吵吵鬧鬧,自然睡不了。
湯靜煣蘇醒過來,茫然轉眼看去,還有點迷糊。
左凌泉早已收手,神平靜坐在跟前,聲道:
“團子把你吵醒了?再睡會兒吧,不著急。”
“嘰?!”
團子張著鳥喙,有點難以置信,不過一顆干果塞里后,就很乖地跳去了一邊,認下了這罪行。
湯靜煣坐起來,先是了下兒,等思緒徹底清醒后,才蹙眉道:
“這小破鳥,每次睡覺的時候都瞎折騰,等再長點兒把它燉了得了。”
左凌泉自然不會幫團子洗刷冤屈,扶著湯靜煣站起來,用寶劍開始挖垮塌的溶:
“團子以前型都不變,吃了那團地心火才長大,要繼續長,估計還得去找五行屬火的天材地寶吃,就是不知道最后能長什麼樣,有可能真變凰。”
湯靜煣可不大信:“你見過長圓球的凰?凰是瑞,就它那調皮搗蛋的子,真長得和山一樣大,沒事打個滾都能死不知多人,變凰估計也是災星。”
團子搖頭如撥浪鼓,顯然不認同這說法,可惜它平日里的作風已經深人心,連左凌泉都覺得有可能。
嚓嚓嚓——
枯燥而繁復的挖礦工作繼續開始,這次至要挖三十多丈才能穿過垮塌的石,需要的時間很長。
湯靜煣沒有工,閑著沒事干,便又開始嘗試火法。
不過這次已經有了經驗,沒有直接出全力,來個‘炭烤駙馬’,只是抬起手指,凝聚真氣,在指尖冒出了一道小火苗。
左凌泉轉頭查看,發現火苗和上次施展火法的火焰有所不同——不再是金黃,變了赤紅,看起來和赤發老仙的火焰差不多,溫度也降低了不,不再有那灼燒靈魂般的恐怖威力,但依舊比尋常火焰厲害太多。
左凌泉有些不解:“怎麼回事?難不吃下地底下那團火,以前的金火就沒了?這可虧了,金火看起來厲害得多。”
湯靜煣抬起左手,再次凝聚真氣,又冒出一縷金火苗:
“還在呢,兩種都能用。”
“那就好,不過越厲害的東西,越容易引人垂涎,以后不要輕易在人前展示,遇到敵人就盡量毀尸滅跡,免得被人發覺。”
團子瞧見主子在秀火苗,站在肩膀上也來了一口。
呼——
噴出來的火苗,也是地心火,尺寸約莫有兩指長,覺還是派不上大用場。
兩人一鳥,就這麼流著修煉心得,前后挖了不知多久,才挖通塌陷的溶,回到了被人追殺的地層之。
左凌泉收拾好上帶著的天材地寶,稍微喬裝打扮過后,沿著來路,走出了九曲十八彎的溶。
來到口時,發現被符箓炸毀的通道被人挖開了,應該是有人進來查看過,但不清楚是伏兵的同伙還是野修所為。等從落魂淵的大裂口爬出來,深淵部依舊薄霧彌漫,不過依稀能瞧見天上的太,就是不知道已經到了什麼時候。
左凌泉回到地面后,先是用天遁牌和清婉們報了平安,然后匿蹤跡,往臨淵港的方向折返,路上也在注意著有沒有伏兵。
一路小心翼翼,左凌泉本以為沒人會發覺,但爬上落魂淵的山壁,準備尋找載人回仙家集市的白鶴時,卻發現山坡停放白鶴的空地之上,站著一名著鎧甲、手持大盾的絡腮胡壯漢,腰間掛著緝妖司的牌子。
姜怡買的宅院就在緝偵司隔壁,左凌泉對這打扮很。素不相識,他也沒有跑去客套寒暄的意思,帶著湯靜煣準備找個人的地方等待白鶴。
可沒想到的是,滿臉絡腮胡子的彪形巨漢瞧見他后,快步走了過來,遙遙拱手一禮:
“閣下可是大丹朝的前侍衛統領左大人?”
壯漢的材很夸張,站在面前和城墻似的,左凌泉目測得有兩米出頭。
兩國邦不斬來使,聽見對方以俗世份相稱,左凌泉心中的戒備稍減,上前道:
“正是,大人是?”
壯漢走到近前,表十分親和:“我乃緝妖司副指揮使司徒震撼,二圣手下二十四衛之一,負責京城周邊仙家事務。”
左凌泉見其是皇太妃手下的人,拱手一禮:
“原來是司徒大人,幸會。”
司徒震撼表熱絡,心卻很張,畢竟左凌泉若真是老祖的弟子,他按輩分得小師叔,說錯話惹來左凌泉心中不滿,往后幾百年就得如履薄冰活著了。他抬手示意左凌泉上渡人的白鶴,和氣笑道:
“此次是下招待不周,讓左大人了驚嚇,還好左大人安然無恙……”
湯靜煣聽見這謙卑的稱呼和說辭,表有點古怪,不過是婦道人家,又在市井長大,這種時候習慣的就走在了左凌泉后面,肯定不會打岔。
左凌泉聽著也很別扭,見對方如此謙遜,又拱了拱手:
“司徒大人太客氣了,大家都是修行中人,還是按照修行道的規矩來吧,前輩直呼我姓名即可。”
司徒震撼連忙擺手:“可不能前輩,嗯……我鐵鏃府修士向來率直,沒這麼多計較,你我震撼,我你左公子即可。”
左凌泉見此也不會多客套,笑道:
“震撼兄客氣了。”
閑談兩句的工夫,三人上了渡人的白鶴,白鶴背上也只有左凌泉三人,其他小散修本不敢往鐵鏃府的王朝供奉跟前湊。
等到白鶴展翅而飛,司徒震撼手腕一翻,取出一面銅鏡,開口道:
“左公子在落魂淵被人伏擊,是臨淵港的商賈所為,太妃娘娘已經按照規矩嚴懲。”
左凌泉和湯靜煣微微皺眉,看向司徒震撼手中的銅鏡,卻見銅鏡之中出現了一幅畫面——司徒震撼手持打神锏,在齋毒打陳溫秋的場景。
左凌泉瞧見這一幕,總算了解了七個膽大包天雜魚的背景;雖然被伏擊,但說實話對他造的影響,還不如南荒遇上的仙人跳,心里本沒啥覺。
瞧見鋪子老板被打得肋骨盡斷滿鮮,明顯傷了基,估計以后長生道都會大打折扣,他開口道:
“在我大丹,修士殺人奪寶都是以獅子搏兔之勢出手,他看起來修為不低,要是自己來,我恐怕沒法活著走出地底。”
“家族出的修士,自養尊優有長輩庇佑,很難明白這種用命填出來的大道理。”
司徒震撼放完審訊記錄,又撥銅鏡,畫面一轉,出現了一個家族的祠堂。
祠堂之中,十幾個老不一的男子,整整齊齊鞠躬到底;站在正中的長者,眼含熱淚,痛心疾首地陳述著臨淵港發生的事兒,向九宗保證以后絕不會再犯,往后九宗轄境所有齋的鋪面全部七折等等。
湯靜煣有點意外,開口道:“這事兒都敢坦白,傳出去他家還怎麼做生意?”
司徒震撼收起銅鏡,搖頭道:“這是看在殺人奪寶未遂的份兒上,給他們幾分面讓他們自行了斷,他們要是不認罰,自會有人幫他們面,到時候就是全族從修行道除名。”
“殺人奪寶的事兒,管這麼嚴?”
司徒震撼搖了搖頭:“九宗轄境這麼大,誰管得了那麼多,也沒法管。仙家鋪子地位特殊,必須老實本分,才不會讓九宗轄境陷,所以有鐵規矩;其他修士,只要離開刀兵的區域,能依仗的只有自己,各大王朝只管禍害凡人的事兒,仙家事兒一概不搭理。”
左凌泉微微點頭,見司徒震撼已經按照規矩法辦,他也不再多說,拱手道:
“多謝震撼兄為我等主持公道,若不是你們查出來,我都不知道還有人在背后指使。”
“我按規矩辦事,當不起答謝。”
司徒震撼跑過來說這些,只是想在左凌泉面前獻個殷勤,增進彼此友誼。此時話說完了,他想了想,又開口道:
“落魂淵是煉氣境修士混跡的地方,你修為不低,在那兒掙神仙錢太慢了。”
左凌泉覺得也是,在落魂淵里干苦力,收益和風險不正比,遇上那只火鳥后,他是不敢再輕易下礦了。見司徒震撼這麼說,他詢問道:
“震撼兄莫非有門路?我初到大燕,對這些著實不了解。”
司徒震撼抬手拍了拍腰間的緝妖司牌子:“大燕朝疆域太遼闊,很多地方沒有宗門扎,周邊妖魔鬼怪、作野修橫行,靠王朝供奉跑不過來;緝妖司會把一些活兒派出去,給外面的修士,活兒辦完了所得全歸自己,回來還能拿報酬。你要是想掙神仙錢的話,可以到緝妖司來掛個名。”
左凌泉對這些還不了解,當下含笑點頭:
“多謝震撼兄指點,我家就在緝妖司隔壁,明天就過去看看。”
……
-------
左凌泉和司徒震撼一起折返,在緝妖司衙門外才告辭,帶著湯靜煣回了家里。
黃昏時分,三進院落里亮起了燈火,后院廚房炊煙寥寥,房舍之間還彌漫著一淡淡的酒香。
去落魂淵還是六月末,回來已經快到了七月中旬,雖然時間不算長,但對吳清婉和姜怡來說,都算是久別勝新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