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子,我們這正忙著呢,你有事就在這兒說吧。”
劉惜春可一點面子不想給周大,這老娘們兒在村里也沒嚼他們岑家的舌。
周大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手抓了一把剛撈出來的油渣就往里塞,也不怕燙著舌頭。
“你們這是買了多豬板油啊?煉這麼多油也不怕吃不完放壞了。”
劉惜春趕把盛油渣的盆子搬進柜子里。
周大在心里暗罵一聲小氣,把油渣吃完之后在服上了手,這才說起了來意,“巧蘭,你家閨我記得快及笄了對吧?還沒說親呢?”
岑巧蘭對周大本也沒什麼好印象,但一聽說起筱筱的親事,就有些在意了。“嬸子,你是想……”
周大笑得有點夸張:“我是想來給你家閨說親的,我娘家有個侄兒,今年十七了,生得一表人才,配你家閨正好。”
岑巧蘭還沒說話,劉惜春就搶先說道:“嬸子說的可是那個隔三差五就來你家幫忙干活的小伙子?我記著他周財對吧?”
“對對,就是他,嬸子沒說假話吧?是不是生得一表人才?”周大得意地道,“你們可不是知道,我那侄子生得好,想嫁給他的姑娘都排著隊呢。我這也是想著你們家筱筱生得標致,和我那侄子再登對不過,這才過來問問你們。你們要是沒什麼意見,過兩日我就讓他上門來提親。”
劉惜春皮笑不笑地道:“我家外甥還小,不著急說親,周嬸子還是另外給你那侄兒尋一門合適的親事去吧。”
周大不以為然地道:“小什麼,不小了,等明年及笄之后就能出嫁了。鄉下丫頭哪個不是十二三歲就定了親,一到及笄就出嫁的?你家外甥這都十四了還沒定親,可不能再耽誤了。”
劉惜春還是那個表:“不勞周嬸子費心,筱筱打小在喬家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打算多留兩年,讓好好福再嫁人。嬸子,我們這兒實在忙得轉不開,就不多留你了。”
但周大卻不肯走:“那也可以先把親定下,等兩年再親。我那侄兒的人才你們也是親眼見過的,要不是想著咱們這一個村兒里知知底的,我也不會來跟你們提這事兒。”
劉惜春也懶得假笑了:“周嬸子,既然你家侄子那麼好的條件,我家筱筱就不高攀了,你還是另外給他尋一門親事吧。我們家筱筱不急,再晚兩年說親正好。”
周大見這個態度,于是扭頭去問岑巧蘭:“巧蘭啊,筱筱是你閨,婚姻大事自是由你作主,你覺得呢?我跟你說,我那侄兒的條件真的是沒得挑,你家筱筱那點子事吧咱村里都知道。我家仁厚,不在意那些子閑言碎語,嬸子拍口給你保證,只要你家筱筱嫁過去,保證不會拿那些事來說。”
岑巧蘭臉大變,張地問道:“我家筱筱什麼事?”
周大扯著角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還能是什麼事?當然是你家筱筱跟古柳村那無賴勾勾搭搭的事唄,這十里八村的都傳遍了,誰家不知道啊。”
“巧蘭,這也就是我知道你素來老實本分,教出來的兒自也不會干那起子丟人現眼的事,所以才費了好大的口舌說服了娘家人,讓他們同意我來跟你提這事兒的。”
“你可得好好考慮清楚了,就你家筱筱眼下這名聲,早些定下親事才是正經,省得越拖到后面越不好找婆家,最后真就只能配那些無賴地了。”
說著,周大還有意無意地看了劉惜春一眼,那意思再不明顯不過了,劉惜春當年嫁給岑遠山的最大原因,不就是因為年紀大,而岑遠山彼時也真就不是個好人嗎?
劉惜春的臉頓時難看得厲害,不再顧忌什麼,手把周大往外推:“這事兒不必你來心,趕走吧,我家忙得很,沒功夫聽你說這些。”
周大哪里會甘心,扯著嗓子說道:“巧蘭,你可得好生想想,我家不在意你家閨的名聲是多厚道的人家,你要是錯過這村兒可就沒這店了。”
劉惜春氣得不行,直接一把將周大推出了大門:“就你家那天天上門打秋風的侄兒,你還是說給你自家閨吧,我看你那閨倒是跟他配的,親上加親得很。”
說完,劉惜春哐當一聲把大門給關上了。
要不是這周大的那張實在討嫌的厲害,真想痛痛快快把那臭老娘們兒給罵一頓。
但是不行,周大這種貨就屬于趴腳面上的癩蛤蟆,不咬人專膈應人。他們要這邊把給惹著了,轉過就能滿村子說。筱筱眼下的名聲已經了影響,再被那些惡心人的玩意攪和著,以后可就真的了問題。
轉頭看見岑巧蘭坐在灶臺邊上抹眼淚,劉惜春上前勸道:“姐,別聽那周大滿噴糞,咱筱筱好著呢。”
岑巧蘭并不傻,知道喬筱筱那事的影響有多大。
喬筱筱一瘸一拐地進了廚房,拿了帕子遞給岑巧蘭:“娘,你快別哭了。其實名聲這事兒我真的不在意,眼下名聲差點也沒啥大不了的,咱們慢慢把名聲掙回來不就行了。到時候讓那些想看咱們笑話的人都好生看看,我喬筱筱才是他們這輩子都高攀不起的姑娘!”
劉惜春不停的點頭:“筱筱說得是,名聲這個東西也是看本事說話的,你有本事了,你就是再怎麼做壞事,也有一堆人追著捧你。你要是沒事本,你這輩子也不了別人的眼。咱們筱筱這麼有本事,將來想要啥樣的名聲沒有?”
“就這些個沒安好心的玩意兒,到時候咱連眼皮子都懶得給他們一個。”
岑巧蘭倒也識勸,盡力把心平復下來。
喬筱筱見這樣,心里有些高興。發現這段時間,岑巧蘭開始慢慢有了改變,雖然還不明顯,但比起剛穿過來的那會兒,好了一些。
這是個好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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