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看了一眼紫玉跟棋佩，見們沒注意到這邊，就低聲跟棋佩說：“我去換件裳。”

棋佩看了一眼上的碎花小襖，要不是時機不對，非要笑話一頓不可，就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

隨安就出了徵館的大門，從西邊繞路。

衛甲跳到樹下，兩個人一照面，隨安就問：“九老爺在宮里還好麼？”

衛甲點了點頭：“將軍回宮就去陛下面前請罪了，待會兒下值就能回來。”

隨安又問：“那你找我是有什麼事？”

“是將軍我回來傳話的，外頭的婆子不敢替我通傳，我本來想跳墻進去的，正好看到你。”衛甲笑笑道。

隨安見他倒是不褚翌賜婚影響，臉上也帶了些笑容出來，問：“是將軍有話要告訴老夫人？我領你進去吧？”

衛甲忙擺手道：“不用，跟你說也一樣。將軍說他不隨便定親，免得結親不反仇，若是皇后當真賜婚，老夫人應下來。”衛甲說著手朝隨安耳朵邊快速的說了一句：“將軍說，到時候就說他克妻。”

隨安提了的心，乍一聽到衛甲的話，臉上的笑一下子變大了。

衛甲就心道果然告訴隨安是沒錯的，將軍也說了，見不到老夫人，他告訴隨安一聲就行，可見將軍還是很看重隨安的。

隨安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就將這話轉給老夫人聽。”笑過之后，心里卻又漸漸沉重。

衛甲安：“是了，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衛甲的安薄如蟬翼，隨安總不可能告訴他自己的擔心另有他事。

衛甲自覺兩個人在軍中往日也算有些分，就道：“你是真的不用擔心，大不了我去殺了那個什麼鳥姑娘。”

鳥姑娘……

隨安苦笑：“千萬別，若是不賜婚還好，賜了婚，那林姑娘要是死了，皇后一定會說是褚家不滿意這樁婚事故意弄死的，就算不是褚家做的，也說不定將這罪名扣到褚家上……”

衛甲思考八卦很有心得，這些政治斗爭就歇菜了，聞言張大，半晌才回神嘟囔：“那將軍可怎麼辦？難不真要娶了那個人？那可是個寡婦！”

隨安也有些心，一面朝書房小院走，一面問衛甲：“你著急回去麼，若是不著急能跟我說說宮里到底出了什麼事麼？”

衛甲了頭發，后退一步道：“這事兒大家都覺得皇后忒不地道。”

隨安瞥了他一眼，發現軍中的人對于皇室中人，并不像朝中大臣們那麼尊重。

衛甲就開口說他打聽到的早上朝賀的事。

皇后娘娘先開口夸了林頌鸞，說人品高潔之類，接著話題就轉向了老夫人，說起褚翌來，還說了一句：“本宮看著，他們倆個站在一，真真的金玉，仿佛是天生一對兒，這麼說來，劉家那位大公子倒像是這段姻緣路上的攔路虎，絆腳石，現在挪開了，可不就只剩下了滿？”

然后老夫人就吐了。

衛甲三言兩語的說完，然后發表自己的看法：“皇后太不要臉了。”他們軍中的人好多都有妻室，要是自己戰場上死了，反倒全了家里老婆跟其他男人，自己卻了他們姻緣的絆腳石攔路虎，想想都心塞。

隨安倒是喜歡衛甲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覺得這要是在現代沒準兩個人能了鐵哥們，就看了他一眼道：“我十分同意你的看法。”

衛甲嘿嘿笑了起來。

武英跟武杰都在書房小院待著烤火。

隨安跟武英說道：“九老爺今日出門是騎馬的吧？這雪不停，要不趕輛車去接九老爺出宮，記得在車里放了腳爐跟姜茶。”

武英答應一聲往前院去套馬車。

隨安則趁機換了裳，回了徵館，一路都在琢磨褚翌說的這個“克妻”的可行。

進了徵館，先去找徐媽媽，說褚翌命人回來傳話。

徐媽媽問了一句傳話的人呢，隨安就道：“是九老爺的親兵，也在金吾衛當差，現在還在徵館外頭。”

徐媽媽進去稟報，不一會兒了隨安進屋。

隨安便替衛甲將話說了：“九老爺說皇后盡管賜婚，賜一次，他就克妻一回……”說著就低了頭下去。

褚太尉當先表態：“這主意好。”

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克妻是什麼好名聲不？！”

大老爺發散思維：“不如說九弟不宜早親，要到二十以后？”

老夫人雖然心疼兒子，可覺得這種理由比克妻強，但就怕皇后鐵了心的要賜這個婚。

褚太尉也納悶：“這個皇后，誰招惹了，偏跟我們過不去。”

其實，皇后還真不是跟褚家過不去，是想拉攏褚家，但出了個昏招。

林頌鸞一個勁的吹捧皇后，皇后就真當自己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自然，皇后喜歡誰，抬舉誰，誰就跟著水漲船高。

林頌鸞便是借著皇后狐假虎威，說自己與褚翌青梅竹馬，看不慣他走狗斗的，就一直勸了他向上，褚翌這才投軍云云……，如若將來嫁給褚翌，一定會教他好好的恭順太子，尊敬皇后等等。

林頌鸞說的太自信了，皇后從原本有七八信，到最后直接被林頌鸞洗腦功。

論理，皇后想拉攏褚家，就應該問問老夫人想找個什麼樣的兒媳婦，相看好了，然后再給人家賜婚，擔個賜婚的名義，還褚家說出去面。

可皇后被洗腦后，就覺得雷霆雨俱是君恩，賜婚誰，誰都應該跪俯著謝恩。

理論上將這是沒錯的，但人都有私心，皇權雖然威嚴，可皇權若是損害了底下人的利益，也并不是說就不會被推翻了，否則何來的朝代更迭？

皇后要是能明白過來這個道理最好不過，大家相安無事，褚家也不會想要造反。

可怕就怕皇后倔了子偏要賜婚不可……

老夫人想想就覺得剛才打褚太尉打的輕了。

外頭紫玉稟報：“老太爺，老夫人，七老爺過來了。”

褚太尉忙道：“他是有家室的人了，你好歹給他留幾分面。”沖老夫人眉弄眼的，是害怕老夫人像打自己一樣七老爺。

老夫人“哼”了一聲，心道他再不好那也是我親兒子，我可舍不得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