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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占金枝》 第377章 冬至(六K+)

借著酒意的一番私下談笑誰也不會放在心上,同同僚胡扯了一番,姜兆便帶著賞賜回去了。

這些時日他在衙門屢上峰嘉獎,間頗有提拔他的意思。姜兆心很是不錯。待到家時已是戌時了。

家宅里頭安安靜靜的,卻因著宅子里倒掛起的節禮燈籠看起來并不顯孤寂,反而頗有幾分綽綽的

遠遠看來還有些肖似丹青妙手筆下的民俗畫卷。

寒風一吹,姜兆酒意散了幾分,平復了一下心境,將手頭的賞賜給管事進了門。只是走了兩步,姜兆忽地停了下來,偏了偏頭問后的管事:“娘和二弟三弟他們去了城外追隨安國公老夫人禮佛去了?”

伯爺一貫是個和善人,素日里也忙于政事,不似老夫人他們一般閑的發慌,也很過問這些瑣事。此時姜兆突然一句的發問卻讓后的管事背后驀地出了一的冷汗:這已是伯爺第二次問了,聽伯爺這語氣……看來終究是起疑了。

也是!不怪伯爺起疑,換了他也要起疑了。一向作天作地的幾個人這一回也安靜的太久了。管事心底生出一不忍,卻也有些狐疑:這老夫人一行人怎的去了寶陵就沒了消息呢?不止老夫人沒消息,就連四小姐怎麼也不來信過來告狀?

不是他說,就照著老夫人以往的子和做派,這一次定是把四小姐欺負狠了。可四小姐往日里再怎麼息事寧人,被欺負狠了也還是會告狀的。怎麼眼下欺負人的和被欺負的都不來信呢?

心中猶豫了一番,看著立在寒風中等他回答的姜兆,同是做父親的……管事終究是忍不下去了:罷了,得罪老夫人便得罪老夫人吧!這家里幾個長輩真真是太過分了,不遠萬里趕去寶陵欺負一個都沒得罪過他們的小丫頭也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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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一想,管事咬了咬牙,正要開口說話,卻有一道聲音先他一步響了起來。

“大哥回來了?”

這是子的聲音。這整個姜家的子統共也只這麼幾個,姜家又只兄弟三人,沒有子,此時家里人都跟餃子下鍋一般的去了寶陵,如今仍然留在長安城,且能喊一聲“大哥”的自然也只有留在姜家的一顆獨苗——姜三夫人了。

這一聲把正在說話的兩人嚇了一跳,管事和姜兆同時轉頭向聲音的來源去。

卻見不遠的瓜棚下站了個手提橘橙八角宮燈的子,沒有梳著同白日里一樣的婦人頭,而是半披著頭發,看似隨意的挽了個發髻,卻描眉畫眼點無一不缺,妝容致的站在那里。

這瓜棚是夏的時候姜老夫人“心”命人搭建的,只是這“心”待到搭建完就沒了興致,沒人再管,便一直荒廢了。

不過這瓜棚搭建的倒也不算浪費,逢年過節掛燈籠的時候這里可以掛上一整片,屆時整個瓜棚都被橘橙影籠罩,看著……呃,還有幾分朦朧意境的,就是這意境如今被怡紅院這等地方用的多了,顯得有點不大“正經”。

如今姜三夫人梳了個分不清婦人還是未出嫁的單髻,站在這一片不大“正經”的瓜棚下,似乎也被染上了幾分不“正經”的味道。

沒有一點“不正經”想法的“真老實”人姜家管事同姜兆看到這一出本能的往后挪了挪腳尖,待到站定之后,姜兆才咳了一聲,率先出聲道:“三弟妹,何事?”

姜三夫人垂下眼瞼,開口道:“也沒什麼事,就是老夫人他們來信讓巧娘告知大哥一聲。他們近些時日禮佛頗有幾分悟,師父們也覺得他們有幾分慧,眼下冬至,恰巧師父們要外出為百姓念經誦佛,他們便也跟著一起去了,好大哥放心!”

姜兆:“……”他沒聽錯吧!老娘和二弟三弟還有二弟妹有慧?跟著出去念經誦佛了?這種事他夢里也不敢想啊!

認真的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確定就是他那三弟妹無疑時,姜兆深半信半疑的道了聲“好”。

早知道念經誦佛有這等奇效,他該早送母親、二弟、三弟他們去念經誦佛的,早一腦兒打包了出家,為家事分心,如今指不定他的位子還能往上挪挪。

不過眼下也不算晚。姜兆想了想,點頭“嗯”了一聲,看著瓜棚下瞧起來不大“正經”的姜三夫人,開口勸道:“三弟妹,你回去吧!”

瓜田李下的,可說不清楚。

姜三夫人提著一只八角宮燈,聞言卻沒有立刻,而是頓了頓,道:“煌兒功課之上有些不懂之,不知可否請大哥過去提點一二?”

姜煌的功課麼?姜兆猶豫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不過半晌之后還是說道:“明早吧!今日宮中大朝會上酒吃的有些多,頭昏的很。”

原本教導一番侄子的功課也沒什麼,只是這大晚上的,再加上三弟妹站在這里總給人一種“不正經”的覺,所以姜兆拒絕了。

當然,這不是拒絕的唯一理由。更大的理由是他姜家這兩個侄兒著實沒有一個是讀書的料。姜輝就不必說了,有眼睛的都瞧得出來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绔料子;至于姜煌,比姜輝會掩飾一些,日常也會往文館里跑,素日里瞧著也是個認真的主。

可也只是瞧著認真而已,看書什麼的大半天都不翻一頁的,本看不進去。至于倒立著書打瞌睡的事他都瞧到過好幾次,也不是什麼讀書的料。

他姜家這一代看來看去也唯有他家阿是這塊料,這兩個侄子本不行。

不過……這些,三弟夫婦自然不肯認的,一心盼著姜煌指不定哪一日能開竅也說不定。如此的話,他這個做大伯的自也不好多說。

姜兆心中認真的想著姜煌的事,一時半刻自也沒注意面前的姜三夫人,更沒有注意到面前“不正經”燈下的姜三夫人臉僵了一僵,只是說完這句話便眉心,喊著“頭昏”轉大步走了。

待到姜兆走后,姜三夫人才冷著一張臉從瓜棚下走了出來,住了沒來得及走開的管事。

沒了瓜棚底下那“不正經”的,姜三夫人看起來“正經”了不

“方才我若是不開口,你是準備告訴大哥了,是不是?”姜三夫人一開口便是質問。

管事被這話嚇了一跳,臉一白,正想說話,便聽姜三夫人冷笑道:“既是做下人的就做好這個下人,主子的事手!”

先前家里那明的死鬼來信要錢,說有急事要幫“老夫人”周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不過想著這死鬼明的很,一向只有他坑旁人的份,旁人想要從他上坑到錢財簡直是癡人說夢,便給了。

只是給歸給,到底那麼一大筆錢,簡直快掏空了這些年攢下來的大半家底,姜三夫人有些痛。臨到年底了,還得同新結的幾個如夫人走花些錢財。老夫人又不在,一個人怎麼從姜兆那里搞到錢財?姜三夫人有些犯難,心中忍不住埋怨起了姜三老爺。

這死鬼拿這些錢去做什麼也不說一聲,要不是知曉他的明,都要以為這死鬼是被人整了。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看他明,作甚要嫁這姜家老三?圖他長的不好看?還是圖他人品差?

這姜家三個里頭也只姜兆長的不錯,只可惜心里頭只惦記著胖丫頭那個娘,跟個木頭一樣,不解風的厲害。姜三夫人抓了抓后腦勺梳了大半天的發髻,冷冷的瞥了眼管事,轉走了。

被姜三夫人這大半夜“不正經”的勸住的姜兆冬至大節當日便沒有再去城外找生了慧隨時可能出家的姜老夫人等人,而是老老實實的在家里教導起了姜煌的功課。

只是教導了一日,姜兆便忍不住了,冬至大節第二日便主去衙門報到了。尤其在與自己曾經教導過的阿相比,這煌兒讀書的天賦不能說吧,也就等同于沒有了!

教導他一日的功課可比在衙門當值十天都要累的多了。這種事還是給他三弟夫婦吧,可同他沒什麼關系。

其實細細一想,冬至大假在衙門值班其實也不錯,可以衙門的后廚做些他喜歡的吃食,沒什麼事還能看看喜歡看的話本子之流的,可比對著他那“好侄兒”和不正經的三弟妹好的多了!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

不比姜兆冬至當日教導姜煌功課的“痛苦”,姜韶等人冬至節這一日過的還是不錯的。

回到晏城的林彥還沒來得及告訴季崇言吳地的事,便對上了收拾妥當的季崇言。

“明日是冬至,我要回一趟寶陵城,晏城這里就麻煩你了!”

了一路的林彥此時終于記起他“忘記”的是什麼事了:冬至大節已至,崇言自己是要回去同姜四小姐過節的。

原來前兩日的“好心”讓他歇息是這麼個歇息法,林彥口一滯,對上了季崇言那副收拾妥當的樣子,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揮了揮手,道:“走走走!冬至大假最后一日記得回來!”

晏城衙門不能無人,就算有大假……那又如何?

季崇言聞言笑著應和了一聲,指了指林彥辦公桌案的方向道:“桌案上有一罐自長安送過來的酒,據說是一家街頭酒館的老板娘送來的。”

這話聽的林彥當即雙目一亮,一邊笑罵“還不走”,一邊急急往里走去。

季崇言見狀忍不住輕哂著搖了搖頭:自己同林彥不也一樣?想著明日能同姜四小姐一起過節就心舒暢。

……

冬至大節一大早便迎來了季崇言,姜韶卻半點不覺得奇怪。

自來了寶陵遇見季崇言,每逢大節他都會來,是以即便沒有事先收到消息,可昨日準備的今日大節的飯食也是特意準備了他的份的。

不止如此,就連并作一食的早午兩食也對了他的胃口。

沒有做江南道這一代傳統的餛飩,而是將方形的皮子搟圓了,做了被后世稱之為餃子的“偃月餛飩”。

長安城的冬至大節里,不人家的早午兩食便會做“偃月餛飩”,餛飩的餡料也備了好幾種,魚、豬、菌菇、菜蔬連同自己腌制的酸菜自由組合著包。

只是季崇言碗里的“偃月餛飩”的餡料卻大多不屬于這里頭中的任何一種。

“叮”又一塊銅錢被扔在了桌上,這“偃月餛飩”里頭一共混了十只這樣加了料的餛飩。如今大家又都聰明了,知曉舀餛飩的時候專門撿鍋底的掏,所以下餛飩的劉娘子便干脆統一下好了餛飩舀起來起來盛碗中,如此一來就當真“公平”了。

可看著這位季世子一碗偃月餛飩里刨出了八塊銅錢,香梨還是忍不住角,就連過來吃冬至大食的靜慈師太見狀也忍不住慨道:“阿彌陀佛,季世子真是個大運道之人!”

剩余的兩塊則在姜韶的碗里,統共十只這樣的餛飩,就他二人給分了。

沒吃到這“財運”餛飩的香梨卻很是高興:不管是小姐吃到的還是季世子吃到的,那都屬于自家人。最近才學了一句老話,做“一人得道犬升天”,小姐和季世子他們得道,自然連帶著大家都有好運氣呢!

早午食吃的是餛飩,晚上便是要準備一桌大菜了,打下手這種事劉娘子、小午和香梨已經很悉了,自告勇的攬走了大半的力氣活,姜韶便在靠窗的位置看管幾只小爐上燉得鮮湯和粥。

爐火氤氳,聽著廚房里切剁菜的聲音,姜韶抬頭看向隔著窗戶看看管小爐的季崇言。

形委實太過悉了。一樣的一窗之隔,姜韶恍然數月前似乎也是如此,不過彼時是做菜的“主力”,季崇言隔窗來,大抵是從來沒沾過人間煙火氣,好奇的看做菜,當然,彼時也懷了些許旁的目的,那一桌飯食讓林彥“酒后吐真言”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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