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和歡眼角余瞅著大媽的手，有些難以啟齒，但最后還是開了口：“那個……能把手套賣給我嗎？”

大媽：“……”

※※※※※※※※※※※※

葉和歡翻了附近幾個垃圾桶，都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那袋東西仿佛憑空消失了。

猜不到韓菁秋把東西扔到哪兒去了。

把臭熏熏的手套丟進垃圾桶，葉和歡準備放棄，轉走了兩步，眼尾忽然瞟見什麼，又退了回去。

……

迎著月，葉和歡拎了袋東西走在路邊，心不錯，哼著一首英文歌。

隨即，又發現兩個問題，首先，干嘛要出來找這袋東西，其次，東西找到后要怎麼理。

嚴格說起來，跟郁仲驍還真沒那麼……

要不，給他郵寄過去？

葉和歡低頭翻看了下那些品，都是日常所需的，他剛才自己回來收拾行李，也許這些真是他不要留下的呢？

如果真是這樣，還把它拎回來做什麼？

葉和歡正考慮著要不要再扔一次，眼尾余里，掠過韓家大門外路旁的一輛軍綠牧馬人。

悉的車牌讓微微一愣，是郁仲驍的車。

路燈映著車窗，約覺駕駛位上有人，走近了兩步，車里確實有人。

回家跟韓菁秋認錯來啦？

這個念頭劃過的腦海，葉和歡瞟了眼手里的東西，突然覺得自己又多此一舉了，人家夫妻和好，鐵定會如膠似漆地去找回來，就這麼湊上去還人家，很可能吃力還不討好……

正打算轉，原路折回去把東西放回去，駕駛座位的車窗慢慢降下來。

葉和歡剛邁出一只腳，后響起汽車急促的鳴笛聲，很顯然，車里的人也看到了。

只好回過，著頭皮過去。

郁仲驍正從車里看過來，站在車旁，恭恭敬敬地問候：“小姨父，您又來了？怎麼不進去……”

“出去了？”他不答反問。

葉和歡怔了不到三秒，意識到他在問自己，哦了聲，抬頭看著他，道：“出去散步了。”

“晚上吃太多，有些消化不良。”又補充了一句。

兩人之間隔了一扇車門，葉和歡注意到郁仲驍神不算太好，眉眼間有著些許病態的疲倦，一雙狹長深邃的眼，因為睡眠不足而凹得更深，甚至于……驚訝地發現，深夜里，他看上去似乎更消瘦了，臉廓越發深刻。

幾乎是下意識地，葉和歡瞅向他搭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比起早晨時，紗布不再那麼白了。

“外面冷，進去吧。”他突然開口。

葉和歡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他的側臉，借著路燈，發現他的下頜有兩道淡淡的痕。

眼前浮現出韓菁秋那雙繪著圖案的指甲，著銳利的修長。

繞過車頭，走到門口，手要到門把時，葉和歡又轉，回到副駕駛位車門邊，細長的手指輕輕叩了叩車窗。

車窗自往下降。

葉和歡彎腰，目對上車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眸，挽起角：“您吃完飯了嗎？我讓唐嫂給您準備點？”

“我就不進去了。”郁仲驍著車邊的孩，明眸皓齒，干凈白皙的臉蛋。

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從半真半假的笑容里看出點什麼來，見不急著走，只好主問：“還有什麼事？”

烏黑的眼珠微，聲音清明：“也沒什麼事，就是剛好在外頭撿到點東西。”

……

郁仲驍會再回來，確實是有東西落在了韓家，但到了門口，突然又不想下車進去拿。

想到扯著他吵鬧的韓菁秋，心里生出了一的厭煩。

以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還有這樣不可理喻的一面。

聽到葉和歡說撿到東西，郁仲驍復而抬頭著，男人深邃如幽潭的眼眸在影影綽綽的線下甚是迷人，尤其是他不說話的時候，更滲著一神彩。

他結了，順著的話開口，嗓音因為冒染了沙啞：“什麼東西？”

……

葉和歡從他所說的只字片語來判斷，他應該不是來認錯的，所以想了想，決定把東西給他。

韓家院子里，突然響起開門聲，看向郁仲驍：“可以換個地方說嗎？”

郁仲驍往大門看了眼，他也聽到了靜，不想再應付人，視線落在葉和歡的臉上：“上車。”

葉和歡拉開后座車門進去，一邊建議：“去前邊的籃球場吧，那邊沒人。”

他沒說話，但練掛檔，重新發了車子。

——————

車一停，葉和歡就推開車門跳下去，抱著那個垃圾袋，在籃球場旁邊的一塊大巖石一屁坐下。

然后把袋子里的東西全部倒在了水泥地上。

郁仲驍在車里，過反鏡瞧見孩子氣的一系列行為作。

漆黑的長發順著削肩披下，低垂著頭，專心地擺弄那些東西，劉海遮擋了的眉眼，燈下，是秀的鼻梁跟紅的瓣，穿著厚重的紅短款羽絨服，下面卻是單薄的淺牛仔，笨拙中又顯出幾分靈來。

盤坐著，似乎還在自言自語，輕輕地翕合。

他的嚨疼得異常難。

車窗降下，郁仲驍點了一支煙，左胳膊肘搭在窗邊緣，眼睛盯著反鏡里那抹艷紅的纖影。

……

葉和歡等了會兒，抬頭，發現郁仲驍還在車里，起，拍拍牛仔，走過去：“東西不要了？”

車上的男人沒說什麼，只是拿眼瞅。

“你自己去看看，我覺得，其實好多都還是新的。”葉和歡道。

瞄見他手指間的煙，忽然擰秀眉，一本正經地說：“生病的話，最好別煙，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