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一下，劉婉嫣抬眼，語氣輕松許多，“只是，我來當兵，不是想當炊事員的。我好不容易走出炊事班，唔，那里雖然不錯，生活待遇也好，可我不想再回去了。千筱，我不適合那個地方。”

跟其他人不同。

事實上，是沒有后路的。

剛出新兵連，就被分配到炊事班，按理來說，會在炊事班當整整兩年的兵。

可是，因為夜千筱，的生活道路有可岔路口

。

現在能夠參加選拔訓練，經歷的心酸痛苦，要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甚至于，比夜千筱所承的更要多。

所以，不能退，一步都不可以。

于而言，只有咬牙堅持，否則后面則是萬丈深淵。

“嗯。”

末了，夜千筱輕輕點頭。

很強迫他人改變想法，所有的路都應該是自己選的，任何被迫的道路，一旦不功，便會心生怨恨。

夜千筱尊重劉婉嫣。

就像，當時尊重李嘉的離開。

盯了幾秒，劉婉嫣倏地笑開來，一掃先前沉重而憂郁的氣氛。

……

五分鐘休息后，藍文新讓他們戴上氧氣裝備，再度綁上手腳丟到泳池里。

這一次，夜千筱也跟他們相同待遇。

不過，也不需要來踢，其他人就紛紛往泳池里跳。

“水中倒立，五分鐘。”藍文新再次宣布訓練方法。

“……”

這下，所有人再度愣住了。

在水里做倒立？

乖乖。

他們還綁著手腳呢！

一行人哭無淚，心里痛罵想出這法子的混蛋教。

夠狠的！

“夜千筱！”藍文新忽地喊道。

“到！”

夜千筱站的筆直，有如竹竿。

瞥向，藍文新朗聲道，“下去做示范！”

“是！”

夜千筱斬釘截鐵的應聲。

作為臨時教，說不知道訓練，是不可能的。

他們在水里做下潛上浮時，藍文新將這幾天的訓練計劃給過，趁著休息的間隙，也全部瀏覽了一遍。

上面將倒立的標準姿勢都畫了出來。

作為教，做適當的示范，也是常有的。

整理好氧氣裝備，在眾目睽睽之下，夜千筱筆直的跳水池中。

被捆住手腳，可的作仍舊順暢

。

泳池專門用來訓練的，水位很深，莫約有兩米左右。

躍其中，頓時將人淹沒。

而——

很快，如游魚般在水中的夜千筱，在水中調整了下姿勢后，便翻轉了個出現在他們眼中。

水，很清。

水中那抹纖細的影，他們也看得清楚。

筆直。

倒立后，巋然不。

完全不像初次進行類似作。

那一刻，在泳池中浮著的那些人，面面相覷，眼底那丁點的不服，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既然夜千筱能做到這種標準，那麼，讓來當臨時教，又能如何？

“練過？”

悄無聲息地移到劉婉嫣邊，喬玉琪低了聲音問道。

“估計，”劉婉嫣糾結了下，遲疑道，“沒有。”

對夜千筱的過去，劉婉嫣不算是了解。

但記得，每次潛水訓練，如何何種高難度的任務，夜千筱都能夠輕松勝任。

其他人顧著自己訓練，也沒有怎麼關注夜千筱，當然不知道。

那時候劉婉嫣就問過，是不是以前經過類似的訓練，可夜千筱回答的是——沒有。

說，融會貫通，自己領悟。

“真的？”喬玉琪擰著眉，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嗯。”

劉婉嫣的語氣肯定起來。

“……”

喬玉琪錯愕的收回視線，再瞥向留于水中做倒立的夜千筱，里不知嘟囔了句什麼。

驚嘆佩服后，一種想要超越的緒，也是在所難免的。

當夜千筱做足五分鐘，從水面浮上來時，剛口氣就覺到他人充滿敵意和挑戰的視線。

頓時一陣納悶。

泳池上面。

牧齊軒走到藍文新邊。

“怎麼樣？”笑眼看他，牧齊軒問道。

視線盯在夜千筱上，藍文新認真地點頭，“很好。”

“就很好？”牧齊軒笑意更深。

“非常好

。”

藍文新毫不吝嗇的夸獎。

以前就知道夜千筱不錯，對潛水訓練游刃有余，但頂多覺得跟其他優秀的一般，并沒有多麼突出的地方。

是牧齊軒說服他，讓夜千筱當臨時教。

并且告訴他，如若不信任的話，可是試探試探。

所以才有讓進行演示的這幕。

不曾想——

夜千筱的示范，近乎完。

他也總算能理解，為什麼夜千筱這麼個從炊事班出來的，能夠得到定的名額。

定，就是說，無論這三個月的訓練如何，只要不太差，就注定會被留下來。

潛水，格斗，擊。

據說都是擅長的。

這三樣都能練好了，能什麼的，給足夠的時間，還怕拉不上來嗎？

得到藍文新的認可，牧齊軒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而看向泳池里的夜千筱，眼底笑意流轉著。

夜千筱……

所有的認可，都是你應得的。

“繼續吧。”

笑了笑，牧齊軒拍了拍手中名單，朝藍文新說道。

“嗯。”

藍文新點了點頭。

五分鐘水中倒立。

在將他們折磨的半死不活后，藍文新又讓夜千筱將所有蛙鏡都扔到水里，讓他們用牙齒咬取水底的蛙鏡。

據人數，丟了四個。

最后沒完的四個，沒有任何說的理由，直接淘汰走人。

之后，再進行一個小時的踩水練習后，潛水訓練就告一段落。

可——

隨而來的，是格斗訓練。

夜千筱只有左手傷，并不代表不能參加格斗。

不過，徐明志說到底還是關照的，特地將跟席珂的隊伍拆開，直接換了冰珞跟練習。

“他人不錯。”

冰珞換過來時，冷邦邦的跟夜千筱說了這麼一句。

夜千筱想了想，還是贊同的點頭。

只是，不小心發了張好人卡。

……

下午5：00

。

軍區醫院。

痛哭過后，山佳紅腫著眼睛，被喊到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狠狠地痛批了一頓。

從頭到尾，都沒有一句好話。

山佳被劈頭蓋臉的數落著，在院長辦公室哭了老半天。

最后院長都煩了，一句“辭退”將給打發掉。

哭哭啼啼的，真煩！

山佳既委屈又慶幸，見院長的臉黑的徹底，也沒敢繼續停留。

出了門，給賀茜打了個電話后，就灰頭土臉的去醫院收拾了點東西，準備離開。

傍晚時分。

賀茜請了假，來給送行。

“怎麼會被辭了？”

在醫院門口見到，賀茜眉擰起，沒好氣地詢問道。

“因為，”山佳噎了下，眼淚又流了出來，“就因為夜千筱那件事，院長覺得影響不好，就讓我離開了。”

“夜千筱！”

賀茜臉一變，咬牙切齒的喊出這個名字。

媽的，只要上夜千筱，準沒什麼好事。

跟說了句話，賀茜又問道，“那你準備去哪兒？”

“先回家吧，”山佳著眼淚，委屈道，“到時候再找工作。”

面上委屈可憐，可山佳心里卻僥幸，自己能快些離開這個地方。

沒有別的，只是在這個地方，再也尋不到容之所。

覺得屈辱。

從小到大，從未過這種屈辱。

每個人都在嘲笑、鄙視、辱罵，好像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以前的那點友善和討好，再也尋不到了。

那些人異樣的視線，足夠銘記一輩子。

怨，恨。

不愿在這里多待一秒。

“天都快黑了，你就這麼回去……”賀茜地皺起眉。

“沒事的，天黑之前，我能走到鎮上，到時候找間旅館住了，明天再回去。”

“那也，”賀茜思索著，旋即點了點頭，“你到旅館就給我打電話。”

“好。”山佳扯出個笑容，卻有些難看。

賀茜心有些低落，想想，便道，“我送送你

。”

“嗯。”

山佳點頭。

在醫院待了兩年，也就賀茜一個朋友。

原先跟賀茜好的時候，只把當做綠葉，畢竟賀茜樣貌滄桑，跟站在一起，更襯得長相漂亮。

可——

兩年，在醫院認識那麼多人，自認為有好些個知心朋友，卻沒有想到，這件事一出來，們就視為洪水猛，甚至連話都不敢跟說。

甚至，們還在背地里揭自己的*。

心如刀割。

只有賀茜對自己好。

或許賀茜脾氣不好，但為朋友，能夠相信自己，回避外面那些傳言，一心一意的護著。

山佳想，在這個地方，最應該記得的，大抵就是賀茜了。

“記得打電話啊。”

臨別時，賀茜朝擺擺手，臉上著幾分牽掛和擔心。

山佳重重點頭，再轉過時，淚水抑制不住的落下。

……

草原。

狂風肆意，一無際。

寬敞的道路中，黑的駛過，速度極快，猶如流星般閃過。

裴霖淵開著車，放到副駕駛上的手機嗡嗡嗡的響著，他淡淡的瞥了一眼，響了會兒后才接通，掛上藍牙耳機。

“，對象離開軍區了。”

耳機里，傳來低沉警惕的聲音。

“哦。”

眸微轉，裴霖淵懶懶抬眼，黑眸里有道危險狠厲的線掠過。

夜千筱在部隊的消息，他一直都有關注著。

他作不能太大，對部隊的機信息也沒興趣，但弄到一個人的消息，絕對沒有問題。

更何況，夜千筱攀巖繩索被手腳一事，靜鬧得很大，他想不知道，都很困難。

“您想怎麼理？”

很快，耳機那邊傳來詢問聲。

眸深沉，裴霖淵輕輕勾，話語極其隨意，“斷兩手指。”

“是！”

那邊應得干干脆脆。

裴霖淵取下耳機，丟在副駕駛位置上

。

……

海軍基地。

6：30。

夜千筱拎著筆記本，準時抵達上課的教室。

從后門剛進，就見到坐在前排的劉婉嫣轉過來，朝擺了擺手。

腳步微頓，夜千筱的視線在教室環顧一圈。

一眼看到坐在窗邊的封帆。

朝劉婉嫣搖搖頭，夜千筱直接朝封帆的方向走去。

劉婉嫣莫名地蹙起眉。

又搞什麼鬼？

“上課了。”

疑間，側的冰珞涼涼地提醒。

“哦……”

不再繼續看，劉婉嫣收回目。

另一邊——

夜千筱在封帆邊空位置坐下。

一直以來，封帆邊都會空著座位，因為沒人敢跟他坐。

老兵都怕他，更何況新兵？

一坐下，夜千筱就得到封帆的冷眼。

旋即，他的視線微微偏移，落到夜千筱的筆記本上。

封帆敏銳力很強。

夜千筱的筆記本，多次經過他的手，他自然記得任何細節。

認得出，夜千筱換了個新的筆記本。

“昨晚，故意的？”

懶懶地看他，夜千筱眼角微抬，不聲的問道。

“……”

封帆收回目，并沒有說話。

“算了，”夜千筱聳肩，閑閑道，“以后的筆記，我自己來抄。”

揚眉，封帆有些意外地側過頭。

轉了？

封帆不大相信。

然，下一刻——

他看見夜千筱翻開筆記本，作很快，似是刻意掩蓋前面的筆記般，很快就翻到了空白頁。

只是，眼尖的封帆，仍舊看到了字跡。

跟他的完全不同。

可確實是他的筆記

。

“他抄的？”

猜到這個結果，封帆不由得擰起眉。

偏過頭，夜千筱挑眉看他。

沒說話。

但封帆幾乎能確定下來。

于是，收回視線。

牧齊軒開始講課。

想了想，夜千筱目落在筆記本上，片刻后，抬手筆記從頭開始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