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的方教有事，這幾天，就讓夜千筱來當幾天的臨時教……”

藍文新是北方人，說話字正腔圓，每個字都咬的清晰，于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楚明白。

方芷有事

。

夜千筱為臨時教。

夜千筱為臨時教？！

我勒個草，一個學員，潛水績排列在前，卻也不是特別突出的，竟然被拎過來當臨時教？！

媽的！

臨時教誒！

“有人不服？”

說到最后，藍文新哼了一聲，目凌厲的掃視著所有學員。

明顯的威脅，讓誰也不敢吭聲。

都已經定下了，不服有什麼辦法嗎？！

更何況，夜千筱況特殊，左手傷訓練著實不方便，他們也非通達理，咬咬牙便也接了。

停頓了會兒，見沒人說話，藍文新神稍稍和緩，轉而嚴厲道：“現在，圍著泳池轉一圈，每人撿兩繩子，先用一繩子把自己的雙綁住。”

“是！”

所有人異口同聲。

老實的沿著泳池站一圈，依言將自己的雙綁住。

沒一會兒，藍文新又喊道，“兩人一組，把一個人的手綁好。”

眾人面皆是一僵。

可，教的命令，他們也只得無奈手。

審視著他們，藍文新神嚴峻，不容他人有毫弄虛作假。

兩分鐘后，他看向夜千筱，語調平穩，“你，去把剩下的綁好。”

“嗯。”

夜千筱很快應下。

這種綁住手腳進泳池的訓練，每隔幾天就要折騰一次。

都知道程序。

不過閑著的夜千筱，還是忍不住為他們汗。

在水里束縛住手腳，就是放棄了逃生，如果沒足夠的力和技巧，沒幾分鐘就得淹死在里面。

很大一部分學員，都是因為不了這般痛苦訓練，才主選擇退出的。

夜千筱左手傷，手指勉強能夠活，花了點時間才將綁好幾個人的，其他的藍文新看不下去，便自己手了。

很快的，牧齊軒也拎著名單走過來，開始站在遠旁觀。

“今天玩點新鮮的，”站在泳池上面，藍文新獷的聲音飄得很遠，“先都給我站起來。”

眾人疑紛紛。

依言站起

。

手腳皆被捆綁住，起的作尤為艱難，有兩個蹦跶了幾下，險些沒有蹦到后面的泳池里。

藍文新冷冷盯了他們兩眼，然后收回視線，高聲道，“不管你們用怎樣的方式，先給我在里面待二十分鐘，撐不住的就說一聲，讓你們的牧教劃掉你們的名字，直接收拾東西好走人。”

“……”不人出哀怨的眼神。

“聽到沒有？！”藍文新猛地抬高聲音。

“聽到了！”

聲音洪亮。

“下水！”藍文新口吻嚴厲。

“是！”

他們用力地吼著。

然——

下水的時候，卻沒有那麼干脆。

除了十來個人毫不猶豫的下水，其他人都扭扭的，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陸陸續續的往泳池里跳。

這著實有一定的心理力。

“你……”

藍文新瞥了眼最后幾個人，猶豫著剛想朝夜千筱說話，可先前還站在側的夜千筱，忽然就消失不見。

不由得愣了愣。

再次搜尋到夜千筱蹤跡時，已經站到了一個遲疑著不敢下水的人后，角勾起抹淺笑，一腳就將人給踢了下去。

“撲通！”

“撲通！”

“撲通！”

……

“別踢，我自己跳！”

話音剛落，就聽得“撲通”一聲，最后一個人也迅速的跳到水中。

藍文新：“……”

他們不是戰友嗎？

竟然踢得這麼狠！

藍文新默默無言，心里開始反思，讓夜千筱當這個教，是否真的是正確的選擇。

而——

抬眼去看牧齊軒的靜，卻崩潰的發現，站在遠的牧齊軒啞然失笑。

那笑容，燦爛的很。

藍文新角微，再度無言。

“夜千筱，你夠狠的！”

“媽的，夜千筱你別落我手上！”

“夜千筱你注意點兒啊，改天你還得回來繼續訓練的

！”

“把人得罪了，我看你到時候怎麼辦！”

泳池里，幾個狠狠挨了一腳的，拼命地爬上來，仰著腦袋朝夜千筱吼著，一個個的是在惱怒得很。

媽的！

簡直可恨啊！

當了個臨時教，就不顧戰友誼了？！

而，罪魁禍首夜千筱，則安然的站在泳池邊，笑意淡然地看著他們，視線掃過，盯得他們骨悚然。

于是，悻悻地轉移視線，拼命地讓自己浮起來。

夜千筱笑了笑，站在上面看著他們訓練，將他們所有的作都看在眼底。

“夜千筱！”

沒多久，藍文新就招呼夜千筱過去。

聳聳肩，夜千筱走過去。

“去儲藏室，把氧氣裝備拿過來，”說完，藍文新微頓，又道，“哦，還有蛙鏡。”

“嗯。”

夜千筱點頭。

轉過，步伐平穩的走向儲藏室。

為隊長，也沒干苦力活，有什麼裝備用，基本都是他們隊長手的。

現在其他三個隊長在訓練，只能夜千筱這個臨時教來辦事。

算是節約時間。

不過——

夜千筱左手使不得力，僅僅一只手用力，所以走了好幾趟。

等將所有道擺好的時候，二十分鐘已經快過去了。

“嗶——”

瞥了眼計時，藍文新狠狠地吹了聲哨子。

泳池，累得筋疲力盡的一行人，終于長長的舒了口氣。

媽的。

終于完了！

然而，世事不盡人意。

藍文新本沒有讓他們休息的意思。

“連續下潛上浮，五分鐘以上。”藍文新繼續道，“五分鐘為合格績。”

意思是，沒有五分鐘，撐不住的就走人，過了五分鐘，任憑你繼續還是休息，都沒有關系。

只是會有績高低而已。

“啊，這樣真的會死人的誒。”

“能不能休息兩分鐘啊？”

“藍教，我們真的沒力氣了

。”

“能不能寬容一下？”

……

在泳池的人，基本都了苦瓜臉，忍不住抬高聲音藍文新抱怨著。

藍文新眉頭都未皺一下。

“嗶——”

“嗶——”

“嗶——”

連續吹了三聲。

聲音刺耳響亮，足夠讓所有人噤聲。

“下潛！”

藍文新嚴厲地吼著。

話音落卻，其他人不敢再拖延，深吸一口氣便往下潛去。

在沒有手腳的況下，下潛上浮是極其困難的，比先前待在水里飄浮更要困難。

而——

夜千筱凝眉，視線從那些氧氣裝備上掃過，冷不防微微的蹙起眉頭。

沒猜錯的話，接下來訓練會更難。

聳聳肩，夜千筱往后退了幾步，就在一旁干看著。

藍文新也不管，拿著喇叭在整個泳池旁晃悠，見到作慢點兒的、想要懶的，就大聲的咆哮，震得人耳朵生疼生疼。

嘹亮的聲音，能夠鼓舞士氣，部隊當過班長、排長、連長，甚至教，基本都是會吼的。

多多都練出了一副好嗓子。

夜千筱在旁觀時，換了種眼去看那些在訓練的學員。

以前為學員，同樣的份，想的是如何將績提升，偶爾會去觀察他人，但是以挑戰和超越的心。

份不同，眼觀不同。

夜千筱開始留意那些績好的，他們往往能最快的適應環境，且據自己的能進行一定調整。

至于那些績稍弱的，最先定然是走過很多死胡同，撲通撲通好一會兒，才知道怎麼活，花費一定的時間才能慢慢適應，自然也就跟優秀的拉開一定距離。

當過領導者。

可，所領導的，都是些本就有能力的，用各種辦法讓他們歸順于自己，并不需要自己去引導他們、培養他們。

眼下這種覺新奇。

夜千筱不由得想到赫連長葑。

他將別人的兵，一個個培養自己的，削他自己所想的模樣。

那麼——

赫連長葑，你訓練人的時候，會是怎樣衡量的？

不知不覺，夜千筱卻是勾了勾

。

……

五分鐘后。

兩個沒扛下來，大部分都在合格后選擇休息，只有近十個人選擇繼續訓練。

“千筱。”

劉婉嫣一上岸，就直接迎面倒在上。

瞥了眼手腳捆綁的模樣，夜千筱角微，只得出一只手將的肩膀給扶助。

“撐得住嗎？”輕輕揚眉，夜千筱問道。

劉婉嫣面發白，滿腔慨無發泄，白了一眼之后便草率地點頭，“還行。”

說完，渾掉似的，直接往地上倒。

夜千筱扶著躺倒地上。

“夜千筱，拉我一把。”

在泳池折騰半天，怎麼也爬不上來的喬玉琪，忍不住仰了仰頭，朝夜千筱喊了一句。

聞聲，夜千筱挑眉，順著看過去。

瞥見在水里浮上浮下的喬玉琪，夜千筱扶額，只得走過去，抬了一只手將給拎了上來。

一上岸，喬玉琪就如同劉婉嫣一般，嘩地跌倒在地。

抬了抬眼，喬玉琪瞥向夜千筱，有氣無力地道，“謝謝啊。”

夜千筱聳肩。

莫約過了四五分鐘，藍文新吹了聲哨子，讓泳池其他人也上岸。

“所有人，解開繩子，休息五分鐘。”藍文新鏗鏘有力的聲音，順著喇叭在室飄著，讓所有學員都松了口氣。

終于不要再綁這煩人的繩子了！

在這批學員中，有不能人異士。

有好些個，在幾次的捆綁訓練中，早已學會如何自己解開活結，兩只手腕稍稍了，就能輕而易舉的解開。

夜千筱算是其中之一。

所以，連帶的，劉婉嫣等人也學會技巧，藍文新話音剛落，劉婉嫣、喬玉琪、冰珞就將繩索給解開了。

“……”

藍文新冷冷地看了們一眼，沒有吭聲。

解開繩索，劉婉嫣了手腕，然后爬到夜千筱邊，偏頭好奇問道，“要不要一下接下來的訓練？”

“不知道。”夜千筱淡聲道。

“你不是臨時教嗎？”劉婉嫣舒展著，直接仰倒在地上

。

“嗯。”

夜千筱應聲。

“……”

斜了眼坐著的夜千筱，劉婉嫣也不再問，虛弱地抬眼看天花板。

不一會兒，夜千筱偏過頭，聲音微低，“還能堅持？”

“唔。”

含糊地哼了哼，劉婉嫣抬起手臂，擋住自己雙眼。

看著，夜千筱眸閃了閃，語調難得溫和，“比你更好的，也走了。”

“我知道。”

劉婉嫣低低地應聲。

知道。

當然知道。

自己最初，就落在后面那批，是咬著牙才撐到現在的。

喬玉琪不算突出，但能保證每樣績合格，夜千筱先前能比還差，可近日來卻突飛猛進，遠遠超出跟喬玉琪，能夠跟冰珞比肩。

就……

比差的，都淘汰的差不多了，比好的，也陸續的被淘汰了。

在進步，勉強能跟得上進度，可卻不如他人進步大。

現在，的績，估計是墊底的。

不至于立馬淘汰，可只要一松懈，就絕對會第一批被淘汰。

夜千筱的意思是讓放棄。

并不覺得失，不因為夜千筱的不信任而失，因為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什麼時候會走。

夜千筱只是想讓點兒苦罷了。

“我不想走。”深深呼吸，劉婉嫣從地上坐起來，睜開眼睛盯著夜千筱。

的眼睛很大很亮，眼眸漆黑一片，卻帶著難以料想的執著。

“為了什麼？”夜千筱眼眸微，面認真。

“為了自己，”偏了下頭，劉婉嫣仔細想了想，隨后道，“我真的是為了自己。以前肯定有為他的意思，現在不為了，真的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