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起飛時間十一點，寧芙化完妝時間八點，門鈴聲響起，是盛啓楓。通過門鈴舉起食紙袋，一淺灰運套裝，斜挎運背包，晨懶散地撒在上，像鄰居家的乖巧金。

寧芙吐吐舌頭，把他放上樓。

盛啓楓進門，看到寧芙一米運服，頭發高高束城馬尾，將竈臺熱水壺拎起，給他倒熱茶：“暖暖手。”

盛啓楓把食擺在桌上：“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麽，所以都買了點。可頌，司康，還是營養卷？”

寧芙看到咖啡標簽：“都是熱拿鐵？”

“因為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味道，拿鐵肯定不會錯，又是冬天早上，所以是熱的。”

“我喜歡加煉，喝一杯提神又開心。家裏有煉。你呢？加點什麽？”

“其實平時不喝，工作或者長途出行才來一杯冰式，一杯喝一天。”

“家裏有咖啡機和制冰機？”

“下次吧。”

寧芙挑了營養卷，一次一大口，腮幫子鼓鼓囊囊，將平平無奇的陷吃出別樣味，讓人忍不住口齒生津。

被盯著也沒毫不自在，寧芙就著咖啡咽下，吐槽起來：“看夠了嗎？”

只是秀可餐。

盛啓楓但笑不語，也吃起來。

吃完早餐檢查水電，兩人出發機場，近三個小時落地北京。盛啓楓行使起勞力職責，找到行李便往外走，早有車等著接機，二人一起上車。

車很快駛出停車場，隨機場高速慢慢駛回城區。

天氣提醒IP變北京，寧芙拍機場照發在微博：“@寧芙Liv：落地北京，過年啦！”

發出不過三秒，立刻有了點贊評論。

寧芙給前排回著新年祝福，側響起消息提示音，看向盛啓楓，他就著提醒橫幅點了進去，是的新微博。察覺瞧，盛啓楓練點贊。

寧芙好奇：“你也玩微博？”

盛啓楓眨眨眼：“我不能玩？”

“不，我是說，你大號是什麽？”

男人輕點幾下，頁面切為個人主頁，微博賬戶“盛啓楓-雲啓創投”，右下角是實名認證V字黃標，關注個位數，也不過一萬人。

眼判斷，影響力約等于無。

寧芙帶著招牌笑容，大方對他展示後臺：“要不要來自網紅大V的友關注？六百萬，活躍人數超多，含金量超高哦。”

得意散發在空氣裏，盛啓楓忍俊不：“怎麽說呢，還想要的。

寧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搜到他的賬戶，點擊關注，下一秒互相關注取而代之。

“你什麽時候關注我的？”

“忘了。”

寧芙不太在意地翻了篇，繼續回複起鐵的問候，盛啓楓那邊卻炸開了鍋。微信接二連三彈起，一一點進去，都是拿著盛啓楓點贊截圖詢問的。

“還以為盛總只會宣發自家片子呢，原來也關注網紅啊？喜歡這種類型？我給你介紹幹淨的。”

“怎麽認識的？八竿子打不著。”

“盛總，這就不公平了吧，任祈是您一手提拔的，連個關注都不給，咋還水流外人田了。寧芙又不是演員，還是說，要界演您投資的項目啊。”

最後一條來自任祈經紀人。

盛啓楓瞧一眼專心致志回消息的寧芙，將往車窗輕輕側過些許，耐心回複。

“雖然是平面模特起家，但現在稱呼為企業家更合適，賺得可比我多多了，還是很難經營的實業。”

“行業年會，同時邀。”

對經紀人回複：“任祈今年在北京過年嗎？”

“去年一整年沒片子拍，可不就在家呢。您的意思是？”

“寧芙的品牌得樂想要服裝代言人，任祈形象還算合適，你問問怎麽想。”

“！盛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等著我這就上家找去。”

“我初六回上海，之前見一面吧。”

“得嘞！您瞧好！”

該回應的一一安完，盛啓楓扭頭看向寧芙，還在看著手機，時而笑得以手掩面，時而不滿地撇撇，手指尖在屏幕紛飛許久，才累手指頭，把手機揣在兜裏，閉了閉眼，休息似的大松一口氣，再睜開眼向他，又是平日裏活力滿滿的樣子。

“今天臘月二十七，你有什麽計劃嗎？”

在面前盛啓楓總是很難忍住笑意：“先說說看，你有什麽想做的，我再來安排？”

寧芙掰起手指頭數：“去故宮和頤和園拍片子，紅牆應該很襯我家的羊絨套裝，去雍和宮求財。其實我還想去北頂娘娘廟，聽說那裏求子很靈驗，我想祈禱讓我的孩子們健康平安地長大，但是婚事吹了，這件事就先放放吧……還有北京特食，我都想嘗嘗。”

“比如豆？”

寧芙登時臉一白：“我們沒仇吧！那個就算了。”

“烤鴨？稻香村糕點？果脯？”

“這麽一說，我回去時候得備幾份伴手禮啊……”寧芙又掰起手指頭，蔥白指尖翻來覆去幾造，最後決定，“十份。”

盛啓楓下意識問：“都給誰？”

“我媽和的男朋友，挽星，夏樂，還有其他幾個你不認識的同事。”

“不包括姜景天？”

“……憑什麽？”

“他的蛋糕？”

“又不是我讓他送的。”寧芙撇撇，安靜片刻還是說，“那就給他買盒糕點，不能再多了。”

一幅吃了大虧的模樣。

盛啓楓忍著笑：“好，到時候我陪你買。”

車駛過長安街，寧芙靠在窗邊，後知後覺地問：“你家在哪兒啊？”

“在海澱區。”盛啓楓頓了頓又道，“我家是我父母當年分配的房子，外觀老破小，論位置是不錯的學區房。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出來住酒店。”

寧芙擺擺手：“免費住還挑什麽挑，我不是那種人。”

盛啓楓笑著頷首：“那我就在這多謝了。”

導航走到盡頭，車停在一片居民區邊，外觀是上世紀經典紅磚樓，但小區對街就是學校場，塑膠跑道紅彤彤，還有零星學生跑過。

盛啓楓跟司機結過賬，才到寧芙邊：“是貨真價實的學區房吧？”

寧芙一拍盛啓楓肩膀：“你孩子有福了。”

盛啓楓笑笑，揚頭向舊樓：“走？”

“帶路。”

寧芙要接箱子，卻被盛啓楓麻利提走，于是只能跟在後頭：“我自己提啦。”

盛啓楓頭也不回，調侃：“怕我？”

“全是我的東西，怎麽能讓你拿。”

“沒幾步路，不客氣。”

盛啓楓在四樓停下，對寧芙說稍等，拿起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喂？爸，我回來了。你們幾點回來啊？

“……你和我媽都有研究生放假前聚餐？好吧，那你把鑰匙放哪兒了？

“門房？好吧，我去拿。”

寧芙調侃：“都沒鑰匙，是你家嗎？”

盛啓楓淺淺嘆口氣：“去年重裝修到一半，我就被項目組回去了，後面的事都委托給我爸媽照看，所以鑰匙也在他們那……門房不遠，我去拿。”

“那我等你。”

“好，有事電話。”

寧芙看著他背影消失，坐在行李箱上，百無聊賴擾起好友。

寧芙：【星星，我的試讀呢？】

許挽星：【！！！聽我解釋！昨天游戲出了新版本，所以——】

寧芙：【:(】

許挽星：【今天一定！真的！】

許挽星專注的時候特專注，但注意力跑走也是真跑走，不提醒完全想不起來。

寧芙不同起的編輯來：拖稿一定拖到DDL最後一秒，再找出問題改，繼續拖到天昏地暗。

腳步聲很快響起，以為盛啓楓回來了，寧芙站起，卻看到一位氣質端莊的老太太。頭發是時髦的小卷，脖子上還考究地圍了帶，金邊框後的眼睛溫和慈，手裏提的塑料袋滿滿的，好像是果蔬。

見到門口站著人，站在平臺的老太太也愣了愣。

寧芙出微笑：“您好。我在等人。”

老太太哦一聲，誇獎口而出：“真是漂亮的孩子。”

一邊腳步緩緩往上走，一邊又忍不住瞧：“你讀傳大學？來這看老師的？”

寧芙笑著指指房門：“不是啦，男朋友住在這。”

老太太登時瞪大眼睛，手臂下意識一擺，塑料袋便蹭在樓梯鐵鏽扶手上，本就不堪重負的塑料袋終于蹭破一個角，袋子裏的水果就接二連三往下滾。

返去追，被寧芙一把扶住：“您往上走，我撿。”

寧芙先把袋子破口，幫老太太將水果抱在懷裏，才躍下階梯。將水果一個個撿在懷裏，寧芙回到門口，老太太人不見了，而對面房門開著。

原來是盛啓楓鄰居。

寧芙猶豫著要不要進門送的當，老太太笑瞇瞇拎著空袋子出門：“謝謝你啊小姑娘。”

“舉手之勞。”

寧芙把橙子倒進袋子，老太太把袋子放回客廳，提出一袋新的來：“這橙子是我學生寄給我的特産，你拿回去跟對象分了吧。”

寧芙意外接過：“這怎麽好意思呢。”

“學生送了好幾箱，本來也吃不完。好吃再過來跟我要。”老太太頓了頓問，“你對象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寧芙笑起來：“去拿鑰匙了，很快就回來。”

老太太若有所思著對門：“挑在過年的時候來，是見家長嗎。”

“啊，這個嘛……”

如果盛啓楓求演戲，看在包吃包住的份上，倒也不是不行。

只當張，老太太善解人意握的手：“沒事，你這麽好的孩子，會有好結果的。”

還想寒暄點什麽，手機在口袋響起，看眼來電顯示，對寧芙說：“不好意思，我還得出門一趟，回頭見。”

把房門關了人又跑下樓，寧芙只來得及跟揮揮手。

等盛啓楓上樓，就看到寧芙抱著一袋橙子，心滿意足地吃著，見他回來，不忘給他裏喂一個。

盛啓楓分辨出來：“這是媛橙，哪兒來的？”

寧芙笑瞇瞇：“做好人好事被獎勵的。”

神兮兮，不肯多說。

盛啓楓開了鎖，不忘提醒：“老房子了，別太嫌棄。”

寧芙跳下行李箱，裏仍然吃著，只能鼻子裏哼哼：“嗯。”

門開了，在盛啓楓邀下，寧芙走進門。

極目盡是綠植，刷白或淺灰的牆，搭配原木家和米裝，整風格十分清新。客廳背景牆是書櫃形狀，中間空出電視機上搭著一層針織布，好像是為了防塵。正對面沙發也是純木風格，搭配坐墊。客廳南邊便是臺，植鱗次櫛比曬著夕。右手邊開放式廚房，常規的白大理石裝修，吧臺做簡單隔斷，沒拆封的咖啡機盒子放在上頭。

整套最多八九十平，裝潢一目了然，再往前走，便是兩居室和洗手間。

“隨便參觀。”

寧芙客套一下：“要不你先進去檢查一下？萬一屋裏有什麽我不該看到的東西呢？”

盛啓楓一手撐在腰際，眼神無奈：“你在期待什麽？”

“比如你的小玩，或者避孕套？”

盛啓楓：“大概要讓你失了，都沒有。對于前者，一般是洗澡時順便解決，對于後者，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尺碼。如果你不翻櫃，大概也不會自己跑出來玩。所以，沒有需要檢查的地方。”

寧芙眼神很難不往下瞟：“難道你真的是？”

盛啓楓照單全收：“是。”

“這麽乖？”

“我也想找找肆意撒野的理由，但沒有。”

寧芙上下打量他，盛啓楓低頭回，燈盞照之下，視線宛若拿鐵暖融而甜。時不時的，又想起清脆的酸，宛若櫻桃那般。

看得口。寧芙舌尖勾過瓣，就聽到有人吞咽口水，迫不及待。

空氣仿佛都熱起來。

寧芙心裏悄悄打鼓：有什麽不敢！

男人卻像讀懂的眨眼，向前邁了半步，又在聽到清嗓子時，更加確定一些。

視線纏，就心起念。

是誰先手，不重要。瓣嫻吻上彼此，親吻便細地蔓延開。舌尖像流，更像宣戰，你來我往地占據彼此領地，再慢慢地短兵相接，僵持著，直到溫度都在同一個頻道，才抖著呼吸，分開些許。

中場休息，寧芙才發覺自己坐在他上，盛啓楓被按在沙發裏，息連連，都有些發抖，眼中水瀲滟，渾然被欺負了的模樣。

理智回歸，寧芙張了張，仿佛想解釋什麽。

男人卻一笑：“親舒服了？“

寧芙喔一聲。

屁下墊顛了顛：“那下去吧？”

緒奇怪地逆反，寧芙蠻橫道：“就不。”

盛啓楓渾然失笑，擡手上嫣紅，開口慢條斯理，又帶著的喑啞。

“寧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這是我家。”

“知道了，然後呢？”

“家裏沒有套，沒有急避孕藥，更沒有潤劑，原諒我開不了張。”

寧芙一手抵著他口，笑得蔫壞：“昨天不知道是誰說，尺寸要我自己量。”

盛啓楓笑一下：“現在也不遲。”

子前傾，寧芙看到男人瞳孔中逐漸放大的自己，無判斷：“你勾引我。”

盛啓楓眨眼睛：“我哪有。”

臉龐越越近，鼻尖若有似無地著，盛啓楓閉上雙眼，寧芙抵著膛的手輕輕下移，卻像住他靈魂一般栗，聲音步步仄。

“你敢說，你對我沒意思？”

盛啓楓乍然睜眼，氣氛曖昧，但寧芙視線好像將他徹底看，理智，又盡是冷意，不見毫。

就像上游樂，盡是探底。近在咫尺，卻若即若離。

他的手指蜷幾遭，終于充滿勇氣似的，覆在手背上，輕輕陷指之中。

相，無限親昵，明知稍縱即逝，卻膽敢期盼永恒。

他無可逃。

“無論你想療傷，還是玩玩就拋。我可以贏得你的青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