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自己，三人如果走得太近，若是被人捅到市委書記李衛國的耳朵里，或者被那位青第一梁鵬飛知道，就是一樁麻煩事兒，理不好，還會牽連到長倫書記，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自己初來乍到，在沒有徹底搞清委辦錯綜復雜的人際關系前，要多聽說，不能盲目表態，免得在立足未穩時，就稀里糊涂地卷旁人的私人恩怨里，無謂地樹立起強大的對手。

　正想著，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我看了一下號碼，見是婉韻寒打來的，微微一笑，趕忙接通，輕聲地道：“婉姐，你好啊！”

　“一點都不好！”耳邊響起婉韻寒溫而悉的聲音，我笑笑，低聲地道：“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婉韻寒莞爾一笑，手里把玩著簽字筆，像是猜啞謎一樣，和我兜著圈子，半晌，才嘆了一口氣，輕聲地道：“你那邊怎麼樣，還順利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皺著眉頭道：“不清楚，今兒沒見到長倫書記。”

　婉韻寒抿一笑，低聲地道：“晚上有空嗎，瑤瑤說了，要請你來家里吃飯。”

　我著下頜，嘿嘿笑道：“婉姐，究竟是瑤瑤想，還是你想請我吃飯？”

　“都很想啊！”

　婉韻寒低聲音，用滿是魅的口吻道：“準備做點好吃的，你來不來呀？”

　我笑了笑，點了點頭道：“當然來啦，不過要晚一些，大概得九點半以后才能過去。”

　“也好，那我上秀英嫂子，為你慶祝一下。”婉韻寒嫣然一笑，隨手掛斷電話。

　“怎麼個慶祝法？”我聽著耳邊響起的嘟嘟聲，心忽然變得大好，暗自琢磨著，要是還有機會鉆被窩，那自然是不會再客氣的，兩個千百的大人，總要吃掉一個才好。

　當然，這也只是他一廂愿的想法罷了，若是沒有人的配合，總是不好用強的，我暗自嘆了一口氣，收起心思，繼續埋頭工作。

　用了半下午的時間，我把辦公室里的各類文件分類造冊，又反復默記，做到心中有數，以便可以在第一時間，據領導的指示，準確找出相關文件。

　反復模擬演練，確認沒有出現大的紕，又把市委辦公室各科室領導的名字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我才滿意地一笑，抬腕看了下表，見快到下班時間了，就收拾了辦公桌，起離開。

　晚上八點多鐘，在名爵娛樂城里，我見到了市委副書記金長倫的前任書，潘理駿。

　這位潘鎮長年紀要比蔣曉春大上幾歲，從言行舉止上看，也極為老練，上也沒有蔣曉春那種書生氣，城府也很深，而且很嚴，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給我留下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三人點了酒菜，在包房里喝了一會兒，外面就有人敲門進來，卻是三個花枝招展的公關小姐，說是老板安排過來的。

　蔣曉春像是經常出這種場合，也并不在意，當著外人的面，還在數落著梁鵬飛的不是，把兩人之間多年積累下的矛盾，在酒桌上和盤托出，全無保留。

　我只是笑瞇瞇地聽著，沒有話。

　潘理駿卻是有心人，不時地挑撥幾句，始終表現出對蔣曉春的同，對梁鵬飛的一些做法，也表示出極度的不理解，他在旁邊添油加醋地，竟然有種將兩人間矛盾激化的意圖，我察言觀，心生警惕，覺得潘理駿此舉，似乎別有深意。

　隨著時間的深，這種意圖變得愈來愈明顯，直到蔣曉春喝得酩酊大醉，抱著一個公關小姐，歪歪斜斜地離開時，潘理駿才笑了笑，把旁邊的陪酒小姐趕走，滿上兩杯酒，提起杯子，向門外努了努，輕聲地道：“葉科，老蔣就是這樣子，平時還不錯，但喝了一點小酒后，馬上就原形畢，把一肚子的委屈都倒出來了，攔都攔不住，你千萬別見怪！”

　我微微一笑，和他了下杯子，不聲地道：“潘鎮長，那你呢，當了那麼久的書，就沒有想訴苦的時候？”

　“怎麼沒有！”

　潘理駿笑了笑，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沉著道：“記憶中最深的一次吧，是跟著長倫書記下鄉視察工作，那次不知鄉領導怎麼搞的，昏了頭，居然沒有提前安排好，弄得下面謠言四起，一群農戶拿著鋤頭鎬頭把車圍住了，那次也就是我機靈，反應很快，把長倫書記救出去了，不然，非出大事兒不可，可即便那樣，還是挨了上級領導批評，險些被開除公職。”

　我愣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能出什麼大事兒？”

　“司機給干殘了，終生癱瘓，車也給點了！”

　潘理駿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將酒杯重重地拍到茶幾上，低聲地道：“那次真是有點害怕了，人就怕聚堆起哄，平常一個老實的農民，連句氣話都不敢講，聚堆之后，可能就變得無法無天，連放槍都不怕，你要注意著點，領導下鄉視察時，是最容易發生突發狀況的，那時理不好，就會失職，會鬧出大問題！”

　我連忙點頭，微笑著道：“多謝潘鎮長提醒，其他方面呢？”

　潘理駿笑了笑，輕聲地道：“在市委大院就好辦多了，長倫書記是個細心人，倒不需要書像老媽子一樣地伺候著，但他肝臟不太好，要提醒吃藥，其他的時候，話越越好，他不喜歡書通過非正常渠道，向他傳遞信息，說多了，就會到厭煩，覺得干擾領導正常工作思路，甚至是挑撥主要領導之間的關系，這方面要注意。”

　“這樣啊！”

　我笑著點頭，心里卻有些吃味，這番話最后一句話很重要，也就是潘理駿在委婉地暗示，幾位市委主要領導間有矛盾，不太和睦。

　當然，這并不是什麼，在任何地方上，由于涉及到權力爭奪和利益分配，大家經常會分派系，斗得你死我活，這也是場常態，并不是什麼，只是，我還是到有些好奇，就試探著問道：“潘鎮長，長倫書記和李書記之間，不是一向配合得很默契嗎？”

　“那是自然了，他們還好些！”

　潘理駿勉強一笑，眼神之中，卻滿是玩味之，盯著我看了半晌，才舉起杯子，輕聲地道：“老板之前看過你的資料，對你提出的一些建議也很重視，他曾經說過，這娃子很強，培養好了，比委辦那些酸秀才頂用！”

　我笑了笑，提起杯子道：“潘鎮長，我以前是沒有經驗的，這次調到委辦工作，心里沒底，還要請你老兄指點迷津。”

　“葉科，你太客氣了。”

　潘理駿笑著和我了杯子，各自一飲而盡，就嘆了一口氣，低聲地道：“別的還好說，就是多重領導，這點很麻煩，有時候，要分清楚，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哪些問題，應該向哪位領導匯報，匯報到何種程度，這些都是學問，需要拿準確，但講不清楚，只能靠自己去領悟了，總之，你對老板忠心，老板就不會虧待你，最多兩年時間嘛！”

　我清楚，他說的兩年時間，是指下次換屆，金長倫將為市委書記的有力爭奪者，不微微一笑，為潘理駿滿上酒，微笑著道：“多謝老兄提醒，咱們今晚多喝幾杯吧，不醉不歸！”

　潘理駿卻連連擺手，小聲地道：“葉科，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來日方長，我這邊還有些事，要提前走一步，你繼續吧，等一會兒，隔壁會有客人過來，你們也很悉，就不必我介紹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所謂的客人是何方神圣，就起把他送了出去，送到樓梯口，和潘理駿握手話別，再次返回包房時，卻見屋子里竟然多了兩位不速之客，而且還是兩位老相識。

　一位是青市地下世界大佬趙立強，還有一位，則是分管公安口的副市長萬正友，他們兩人坐在一起，就顯得很是稽。

　但我卻知道，所謂白道與地下世界都只是假象，大家都是靠實力說話，在沒有把握將對方扳倒的況下，他們做朋友比做敵人更加現實，而且也更符合各自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