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看出來,連忙道:“好了,咱們一家人團聚,別的事就別說了。蘭衡,你可記住了,這一次的禍事是你惹出來的,下次再犯,爹娘就不管你了!”
蘭衡乖乖地點點頭,“我再也不跑了,不讓爹爹和娘親擔心。”
宋修臣見如此乖巧,氣也消了,道:“好了,吃飯吧。”
一家人上桌吃晚飯,桌上,雲衡很快忘了不待見的事,神采飛揚談天說地,將出去一路的見聞說的是天花墜。
蘭衡聽得一愣一愣的,“雲兒,我們走的是一條路嗎?”
雲衡翻了個白眼:“都說了,別我雲兒,很沒有英雄氣概!”
蘭衡也翻了個白眼,自顧自拉飯,不理他了。
哥是最沉默的,桌上除了答話,並沒有主說過什麽。薑冬懷有心思,也沒有說笑,宋修臣持重,一向秉承“食不言寢不語”的古訓,更不會說笑。
一頓飯,隻有雲衡和蘭衡嘰嘰喳喳說話。
飯後,薑冬和宋修臣回了儀宮,幾個孩子也各自回宮歇息。
儀宮中,薑冬見宋修臣在桌邊默不作聲的喝茶,有些心虛,關切地道:“大晚上的,別喝茶了,會影響休息的。”
宋修臣微微挑眉,“是麽,不喝茶我也睡不著。”
薑冬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笑道:“不就是幾塊糕點嗎,值得你這麽吃醋泛酸?”
宋修臣懶洋洋道:“你給他做糕點,我能理解。你做我喜歡吃的糕點,我也明白。隻是,你給他做我喜歡的糕點,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意思嗎?”
薑冬道:“你的品位一向很好,我想著,既然你喜歡吃,他也肯定……喜歡的。”
宋修臣輕笑一聲,譏諷之意不言而喻。
薑冬笑問:“宋郎,明天真的不一起去啊?”
“我去了,他還能吃的下你心準備的點心嗎?確定不會破壞氣氛。”
薑冬笑道:“不破壞,大家一起,熱鬧嘛。”
宋修臣哼了一下,“熱鬧個鬼!”
薑冬道:“那你就不去了唄?”
“不去!”
“是你自己不去的啊,你可別後悔!”
宋修臣麵冷峻,忍不住出言控訴道:“我邊連個服侍的宮都沒有,一應全是公的。你呢?皇後,能不能注意點,照顧一下朕的心啊?”
薑冬了他的腦袋,與蘭衡的手法如出一轍,“皇上,我沒有歪心思,你是知道的。”
“那我也沒有!”
“既然如此,明日我找一些宮給你使喚,您先消消氣。”
宋修臣愣了一下,薑冬已經轉去殿了。他想了想,隻好拉下臉跟到殿,“算了吧,朕不相信你的審。別再找一堆歪瓜裂棗過來刺我眼。”
薑冬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了,別氣了,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若真的有想法,六年前就給你戴綠帽子了,還能等到現在啊?”
宋修臣看眼中含著狡黠笑意,也不知道是認真還是胡說。不管認不認真,都很欠打。
於是他手在臉頰上了一下,“我看你敢!”
薑冬連忙舉雙手發誓,“不敢,委實不敢!”
宋修臣看態度誠懇,這才放手,撣了撣袍,在床榻邊上坐下。
薑冬想起一事,問:“陳平湖不是也在潼川嗎?”
宋修臣微微點頭,“是,怎麽?你也想給兄長做糕點吃?”
薑冬連忙搖頭道:“不做不做,有楚歌,我湊什麽熱鬧,不是找打嗎?”
宋修臣咬牙切齒道:“我看你就是找打。”
薑冬手在他的膛上輕輕了,“好哥哥,別生氣了,話說的厲害,你又不舍得。”
遇到這樣的厚無恥之人,宋修臣有什麽辦法?他隻好將薑冬摟懷中,沉聲威脅道:“你以為我治不了你了?”
薑冬看著他暗下去的眼睛,終於認識到問題的嚴重,立馬換了個話題,“陳平湖來看過哥嗎?”
宋修臣微微搖頭,“不知。”
薑冬皺眉道:“我看哥悶悶的,像是有什麽心事,這個孩子什麽都憋在心中,他雖然不說,我覺得他對陳平湖是有些怨恨的。”
“你確定他是因為兄長才悶悶不樂,不是因為蘭衡?”
薑冬一愣,經宋修臣一提醒,心中也有些拿不準了。宋修臣道:“蘭衡這一次本就沒有到教訓,哥對的意,亦是一無所知。兒的事,咱們做大人的,也不能管的太多,先憑他們鬧吧。”
薑冬點了點頭,現在況一團糟,沒個頭緒,和宋修臣什麽都不做,才是上上之策。
宋修臣道:“很晚了。”
薑冬道:“那歇下吧,你是不是要回你那寢宮?”
宋修臣一愣,挑眉看著,薑冬解釋道:“我聽說,皇上都是住自己的寢宮的?”
宋修臣站起,“罷了,皇後如此不待見朕,朕就不在這惹人嫌了。”
語氣頗為淒涼。
薑冬看他要走,連忙一把拉住他,笑道:“更深重,皇上還是別回去了,就在臣妾宮中吧。”
一個小宮在珠簾外輕聲道:“奴婢們已經備好了湯池沐浴。”
宋修臣嗯了一聲,薑冬笑道:“我已經沐浴過了,皇上您請吧。”
宋修臣心中某個不太純潔的想法落空,有些失,又不好多說什麽。這些日子他越來越覺得薑冬看他的眼神,和看“冠禽”沒有任何分別。
他覺得這個印象不太好,得改一改。於是,他甩了甩袖子,一臉無所謂地點點頭,去了。
隨那個宮去了!
薑冬站在原地,沒想到他這麽幹淨利落,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過了好半天才氣憤地跺了跺腳,拿起給宋修臣準備好的換洗裳,轉到淨室去了。
一進門,熱氣夾著淡淡花香撲鼻而來。水霧氤氳之中,宋修臣半靠在湯池石壁上,脖子以下什麽都看不到。正在那閉目養神。
更可恨的事,那個引他過來的紅婢,正在一旁扇著熏香,眼珠子往宋修臣那打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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