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沉聲問:“龍脈在哪?”
話音剛落,口外忽然有一聲嘶啞長鳴,薑冬繃著的神經終於繃不住了,一下子跳起來,向後麵退了幾步。
無名溫言安道:“殿下不要怕,這海東青是我豢養長大的,它雖然喜食人,但對我是極其溫和的。有我在,它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薑冬這才看見口有一頭碩大的黑影,竟是一隻巨形鷹隼,它抖著翅膀,堵在口,目測有兩米高。
無名握住薑冬的手,“殿下有孕在,不能勞累,不如坐在這鷹隼的背上,進龍脈。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薑冬搖頭道:“不,我……我要在這等潘瀞。”
無名並不多言,手封住的道,將抱了起來,“他和陵餘都不會回來了,殿下該往前看,咱們還有很長的路沒走。”
薑冬被他抱起來,毫無還手之力,又急又驚,道:“無名,這一切都是你幹的對不對,你到底想幹什麽?”
無名看向,“剛才殿下問了那麽多,還沒有問清楚嗎?”
薑冬心如死灰,被他抱上了鷹背,他坐在的後,溫言道:“其實,也並不全是我一個人幹的,若是沒有宋修臣的授意,我豈能做到如此?”
薑冬怒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往宋修臣的上潑髒水!”
無名在鷹隼的脖子上拍了拍,鷹隼走到口外麵一開闊的平地。無名沉聲道:“公主殿下,坐穩了,這可比墨家巨子的魯班鳥危險多了,你要是,我可不能保證你進龍脈前還是活著的。”
薑冬大驚失,可是渾沒有力氣,是無名將抱上來的,等一下這鷹隼如果飛在空中,焉知無名不會把扔下去!
鷹隼振翅高飛,癱在無名的懷中,耳旁的風聲呼呼作響,簡直心驚跳。無名還在耳邊輕聲道:“殿下別怕,我不會扔你下去的,我希你能活著進龍脈。”
雙腳發,一顆心都幾乎不是的了,不知過了多久,那鷹隼終於平穩落在地麵上。無名將抱下鷹背,溫言道:“殿下,可以睜開眼睛了。”
就算他是在薑冬麵前出真麵目,也還是溫文爾雅,對薑冬十分恭敬謙和。
薑冬睜開眼睛,天微茫,發現自己現在是在一個山穀中,山穀下寬上窄,若從外麵看,就是一個鈴鐺形狀。
“這是龍脈裏麵了嗎?”
無名搖頭道:“尚未到達,殿下別急。”
薑冬怒道:“你為什麽要將我帶到這?潘瀞和陵餘呢?姬襄呢?”
“殿下放心,他們都還沒死。”
薑冬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和我說實話好不好?你做的這些,宋修臣是不知道的吧?”
無名低頭看了看被抓住的袖子,輕聲道:“殿下先放手吧。”
薑冬搖頭,“你回答我。”
無名歎了一口氣,“知道了那真相,真的是你能承的嗎?”
薑冬搖頭道:“不是的,你……你在騙我,宋修臣本就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你到底要幹什麽啊?”
無名靜靜地看著他:“殿下何苦自欺欺人!我,是他的影子。”
薑冬腦子裏轟轟的,忽然放開陵餘,向後退了幾步,“你胡說!你本就不想當他的影子。”
“然而,我的確是他的影子。所以我做的事,其實就是他做的事。”無名看著薑冬,“他是大周皇室脈,他心中有天地乾坤,公主為何要困他在一隅之地?你知道他的統,不允許他安於現狀。”
薑冬閉上眼睛,腦子裏各種雜的東西,得頭痛裂。忽然,小腹巨疼,捂著肚子踉蹌了幾步,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中,仿佛看見了冰川,連綿而悉的冰川,一個聲音在耳邊道:“殿下,本來我不願意傷你的。可是宋修臣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你用鎮魂之,還李代桃僵用他的靈智作為代價。他心中對你難以抉擇,我便替他做了這個決定吧。”
薑冬就像被夢魘住了,竭盡全力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麽也辦不到。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又有兵刃相接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嘈雜和顛簸。
腹中巨疼,到下一溫熱,孩子,是孩子的小小生命正在從腹中流逝。
了一聲,撕心裂肺地哭了出來。子被人扶起,另一個聲音在耳畔道,“公主殿下?”
勉強睜開了眼睛,一個清瘦的麵容映眼簾,過了好久,才辨識出,這個人是李離枝。
他披頭散發,胡須邋遢,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薑冬喃喃問:“李離枝?是你嗎?”
李離枝點了點頭,“殿下,是我。”
薑冬按住小腹,臉慘白。環視周圍的環境,卻是琉璃地麵,珠簾雕梁,十分瑰麗氣派。
“這……這是什麽地方?”
李離枝道:“是大周修建於此的宮殿。”
薑冬喃喃道:“大周的宮殿?這是在昆侖墟中嗎?我怎麽會來到這裏?”
“我看見殿下被人挾持,因此設了陣法,將你帶殿。現在那人在外麵,一時間還進不來。”
薑冬看向自己的子,那上麵有殷紅的跡,的孩子,終究還是沒保住。
說不上是什麽滋味,痛心之餘,竟然還有一慶幸,如果宋修臣真的騙了,實在不願意讓這個孩子出生,難以相信這個孩子出生之後麵臨的是怎樣的局麵。
抓住李離枝的袖子,“宋修臣在哪?”
李離枝搖頭道:“我不知道。”
薑冬忽然鬆開了手,想起春枝的死,李離枝一定是知道的。
“春……春枝……”說不下去了,淚水滾落下來。
李離枝卻是出奇的平靜,他溫言道:“我什麽都知道了。殿下,這不是你的錯。”
薑冬搖頭道:“我真是……對不起你……雖然你做什麽我都可以理解,但,我還是想厚著臉皮懇請你,不要開啟那鎖龍陣……”
李離枝看向,“是潼川人將春枝送出去的,還懷了我的骨。”
薑冬低下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若在李離枝的立場上,世人負他春枝,他負世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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