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離枝終於走了,薑冬回頭看向春枝,歎道:“有句話說得好啊,兩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春枝以前沒聽過這句話,低聲重複了一遍,點頭道:“是的,兩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薑冬握住春枝的手,“這一次他出門,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宋大人暗中布置了很多死士保護他,還托了一位高手,你盡可放心。”
春枝點了點頭,眉稍稍舒展了一些。薑冬帶著吃過了晚飯,將安排在偏殿住下了。
山鬼等春枝歇下,了進來,問薑冬:“今晚公子不過來嗎?”
薑冬搖頭道:“他要準備明日出行的事,不會來了,你找他有什麽事?”
“剛才太安城諜子傳來消息,匯報了一些事,我得去稟告公子,先走了。”
薑冬連忙拉住,“什麽事,說給我聽聽。”
山鬼想了想,似乎覺得沒必要瞞著薑冬,昨晚薑冬把扶回房中後,對薑冬的態度好多了,不能說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但看見薑冬後也不翻白眼了。
“是太安城那位姓潘的皇帝,前些日子他不是被道士設陣擺了一道嗎?大病一場,他那兩個不省事的兄弟,大王爺濟王和四王爺湛王,聯手宮,將那太安城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還不知道要鬧什麽樣,沒準過兩天,那潘瀞的就要被吊在太安城城牆上示眾了!”
薑冬心中一驚,皺眉道:“不會這麽嚴重吧?”
“很嚴重,所以我得趕去找公子,問問他有沒有什麽對策。”
薑冬忙道:“我也去。”
山鬼本不想帶去,但態度堅定,又找不出什麽理由拒絕,隻好套車帶著薑冬向文淵閣趕去。
到了閣,宋修臣正在與李離枝,還有幾個愁嶺的死士圍著一張地圖談事,看見薑冬過來,他微微詫異道:“發生了什麽事?這麽大晚上過來。”
山鬼於是將太安城那邊的況說了,宋修臣聽後道:“無名昨天飛鴿傳書過來,並沒有提及此事,宮什麽時候發生的?”
山鬼也覺得有些奇怪,“宮是在三天前,無名先生的飛鴿傳信,應該會說及此事啊。”
宋修臣問:“消息確定嗎?不會傳錯了吧!”
山鬼搖頭道:“怎麽可能!那太安城皇宮都被圍那個樣子了,全城百姓都看著呢,還能是在演戲嘛!”
薑冬心中微,“不會真的在演戲吧?”
宋修臣看向薑冬,問:“何解?”
薑冬不答反問:“無名先生昨天與你通信,說了什麽?”
宋修臣眸一變,隨即道:“原來如此,他說潘瀞要手清理垃圾。我本以為是清理城中的設陣道士,原來,不是這個意思。”
山鬼聽糊塗了,“到底怎麽回事?公子,你說清楚啊!”
宋修臣道:“你不必理會了,太安城那邊沒事,濟王和湛王聯手宮,是在潘瀞的掌握之中。”
薑冬見山鬼還有些糊塗,解釋道:“潘瀞應該不至於對那兩個廢王爺束手無策,他被宮,是他願意被宮。隻有找個由頭,才能將那兩個王爺清理出太安城。所以,不用擔心。”
山鬼點了點頭,“我懂了。不過,我沒有擔心啊,姓潘的死了才好呢!公主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薑冬一愣,其實讓山鬼不必擔心,是因為先為主了,自己很擔心。
宋修臣拍了拍的肩膀,道:“你也不用擔心。”
薑冬訥訥地道:“我也不是很擔心,我是怕他……真的出了什麽事,華衍骨未寒,我……”
宋修臣溫言道:“我明白,不必解釋。若這上頭還要你來解釋解釋,那我宋修臣也太沒氣量了!”
薑冬心中稍安,宋修臣又道:“那些道士是湛王招去的,潘瀞也確實了大損傷。他的氣運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強行竊取得來,被那些道人設陣再竊,想必他察覺之後,天師儀道給他出了什麽主意,強行留下那些氣運,遭到了反噬。”
薑冬聽他解釋這一大通,雖然氣運之說虛無縹緲,本來不太相信,但現在不由得不信了,問:“那麽嚴重嗎?”
宋修臣點了點頭,“無名來信中說,潘瀞已經在床上躺了數日,更有好幾天昏厥不醒。”
薑冬的心又揪了起來,暗想潘瀞要是這麽快翹辮子了,下去怎麽見華衍啊!
宋修臣道:“不過他現在既然有力來設計那兩個王爺,說明還能湊合著活下去。”
薑冬歎道:“真是讓人不省心!”
山鬼在一邊又開始翻白眼了,“關你什麽事啊?在公子麵前你擔心另外一個男人,能不能矜持點?”
薑冬沒好氣道:“好了,回去吧!”看了宋修臣一眼,轉便走。山鬼皺眉道:“你自己不檢點,你還有脾氣了!”
路上,薑冬問山鬼,“究竟什麽被反噬呢?有沒有什麽癥狀?”
山鬼對這個很了解,道:“華衍公主五識漸喪,最後甚至,眼睛完全看不見東西,就是被氣運反噬。”
薑冬擔心道:“不會吧,潘瀞不會也瞎吧?”
山鬼搖了搖頭,“我怎麽知道,看他嚴不嚴重了,他要是也瞎了,不是風水流轉嗎?總是他的報應罷了。”
薑冬卻不願意這麽想,喃喃道:“那道士設陣,怎麽就能製服潘瀞呢?”
“厭勝之,自有玄妙之。那你說為什麽巫蠱能害人呢?而且,對常人我不曉得,但對潘瀞,厭勝確實能害他的。”
薑冬奇道:“這是怎麽說?”
“潘瀞早年不知道盜過多墓,氣重,不知道多冤魂纏著他。那些道人看準了這一點,驅使那些小鬼糾纏潘瀞,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薑冬聞言陷沉思,山鬼這話雖然有點想當然,但也不是沒有任何道理。潘瀞的確氣中,不說早年他從事的盜墓賊行業,就隻看他的麵相,也有一子歪風邪氣,至極。
想到這,不免更加揪心了,華衍死之前的話曆曆在耳。潘瀞的確可惡,但他也的確很可憐。薑冬打心眼裏,真的不想讓潘瀞出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