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冬半真半假地笑道:“春弄?真是好名字,引人無限遐想啊,不知道是個怎樣的妙人啊?”
那嬤嬤連忙道:“薑爺,您不知道,那春弄是李公子心尖上的人,老也不好……嗬嗬,若論起來,若晴姑娘的品貌還在春弄之上呢!”
薑冬笑了一聲,“明白。你也不必驚慌,所謂君子不奪人所好。”
那嬤嬤一臉歉意,暗中對薑冬又高看了幾眼。來到一間清雅的廂房,嬤嬤客套了幾句,便去若晴和秋水了。
薑冬問謝堂燕:“你見過那位春弄姑娘吧?”
謝堂燕笑道:“自然見過。”
薑冬一臉的好奇,“如何啊?是個怎麽樣的絕佳人?”
謝堂燕搖了搖頭,“中上之姿,算不上是絕佳人。不過妙在那一雙眼睛,當真是如春水且不妖。”
說著嘖嘖嘖了幾聲,歎道:“想不到李離枝好這一口啊。”
薑冬簡直被那位春弄姑娘勾起了十二分的好奇,不過還是理分析了一下,“春弄對李離枝什麽態度?”
“怪就怪在這裏,那春弄姑娘見了誰都是笑盈盈的嫵模樣,偏偏對李離枝冷如冰霜。”
薑冬心道李離枝的長相雖然算不上極帥,但也是能吸引很多大姑娘小媳婦的,沒道理春弄不喜歡。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春弄之前與李離枝認識,還有恩怨。
要不然李離枝那種悶葫蘆,怎麽會突然開了竅沉迷一個青樓子?
正思索間,兩個小人娉娉婷婷推門而,謝堂燕這回是真的笑了,他盯著其中的一個量苗條的鵝蛋臉,起拱手道:“秋水姑娘,好久不見啊。”
薑冬看過去,那鵝蛋臉邊上的紫尖下,應該就是若晴了,不過,若晴一臉不願的……是怎麽回事?
薑冬了下上的胡子,起也對紫子作了一揖。紫還了一禮,溫言道:“若晴見過薑爺,見過燕公子。”
薑冬點點頭,心中竄起了一團火,就爺,謝堂燕就公子!為什麽不能過現象看本質!
淺!
若晴和秋水分別坐到了薑冬和謝堂燕的兩側,須臾,酒菜上座,幾個抱琴的、摟琵琶的、持玉蕭的樂師走了進來。若晴起道:“聽聞薑爺想要聽琴,若晴這就來奏樂。”
薑冬微笑道:“不急,你還不知我喜歡什麽,怎麽好調琴呢?”
“薑爺想聽什麽曲子,自可說來,若晴都可彈與公子。”
薑冬心說你好歹混勾欄的,怎麽一點覺悟都沒有?客人來找個樂子,彈琴的若隻是冰冷冷地隻彈琴,幹嘛來翠濃閣啊,去清樂坊好不好啊?
“若晴姑娘不要急,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麽曲調,不如你我先飲幾杯,說說話,你看我心境如何,再隨意彈一曲來聽。”
聽見沒!老娘教你怎麽混勾欄,想當年老娘可是在太安城繁花樓培養了一位沁芬姑娘!
若晴隻好坐下,看樣子,若是說這話是旁邊那位英俊瀟灑的燕公子,會更有說服力的。
薑冬不管這些,笑道:“若是知己,一曲便可知心。若非知己,姑娘你就算彈上十首八首的,也不到我心裏去。”
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在笑,雖然在盯著若晴的眼睛,不過語氣卻並無調侃輕浮,神也是清風霽月般疏朗。
謝堂燕雖然在一旁對秋水手腳,但耳朵卻是豎著聽薑冬說話,此時此刻,他居然生出幾分貨真價實的不好意思。訕訕回了那雙按在秋水腰上的不太老實的手。
那若晴聽聞薑冬此話,也有些愣怔,看薑冬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聲道:“奴家教了。”
薑冬“欸”了一聲,“又不是在教訓你,什麽教了?聽著如此委屈,好像我欺負你似的。”
若晴赧地垂下了頭,謝堂燕狠狠嗆了一口酒水。怎麽回事,為什麽薑冬在說調戲姑娘時,也這麽一本正經溫和淡雅,為什麽這麽像……文淵閣那個姓宋的?
薑冬起推開窗戶,清風徐來,回頭問:“兩位姑娘冷不冷?”
若晴和秋水皆是搖頭,謝堂燕:“……”你推開窗戶再問姑娘冷不冷,有什麽意義嗎?
然而,薑冬深知一個道理。有些子,特別是煙花之地的子,做什麽事之前都不要問的心意,多此一舉。
悶了要開窗戶,就直接去開,若是再問上一你冷不冷啊,虛假意。就算真的冷也會著頭皮說不冷。這裏的子真的多是順從,逆來順。
薑冬笑道:“我覺得有點悶,開窗氣。”對門外侍立的小廝招了招手,道:“剛才來時,我見隔壁是個鋪子,你去買兩件輕的披風,隻撿那最好的料子買。兩位姑娘皆是清淡如,你可不要挑那花花綠綠的過來。”
說著,從袖中又出一錠銀子,小廝歡天喜地接過銀子跑了出去,兩位姑娘麵麵相覷,皆是有些詫異。
薑冬頗有風度地道:“早晚寒涼,用得上。”
秋水和若晴的眼神都變了,向來,隻有客人來服的,哪有客人來贈裳的?
薑冬微笑道:“兩位姑娘?”
若晴收斂晃的心神,嗓音微沙,“多謝公子。”
薑冬麵不改,“隻是見姑娘單薄清瘦,略盡一些心意罷了。”
反手關了窗扇,目有意無意地掃了謝堂燕一眼,謝堂燕投來尊敬的目,他已經要佩服的五投地了。
薑冬心裏樂開了花,泡妞技哪家強?
重新坐回座上,若晴為斟了一杯酒,聲道:“公子請。”
薑冬酒量不好,隻舉起杯子抿了一口,便撂下。這時嬤嬤在外麵敲了一下門,按照一般套路,薑冬估著是來推廣什麽業務的。
果不其然,嬤嬤笑瞇瞇地進來道:“我們翠濃閣最近來了一位西域人,肚皮舞跳的極好,兩位貴客可有獵奇之心?若不嫌吵……”
薑冬笑了一下,“西域人也就算了,在下不好此道。”
嬤嬤一笑置之,也不覺得尷尬,說了幾句場麵話就退下了。哪知剛一出門,外麵就傳來轟的一響,一個魯的聲音在下麵喝道:“哪個是掌事的,城防營奉命搜查,若有嫖娼招客,一律羈押!”
薑冬一驚,不是吧,警察查房?不可思議地看向謝堂燕,謝堂燕也有些驚訝,看來這種況以前沒有過。
若晴和秋水皆站起,著薑冬和謝堂燕:“公子救我們……”
薑冬這事沒經驗,略覺麻煩,謝堂燕推開門看去,忽然笑了一下,薑冬問:“你笑什麽?”
也著門朝樓下看,好巧不巧,正好看見一襲黑的山鬼站在下麵。邊一個人,卻正是之前欺負過的城防營副營張七八。
薑冬皺眉,這是什麽……神仙組合?雖然張七八實質上沒有對山鬼做過什麽逾矩的事,但山鬼時時刻刻都想手刃了他,以泄當年之憤。
張七八怎麽回來查房,邊還跟著個扮男裝的山鬼?他們怎麽湊到一塊的?
謝堂燕淡淡地道:“春弄姑娘被山鬼盯上,不死也要掉層皮。”
薑冬恍然大悟,原來山鬼是衝著春弄來的,要挾了張七八,讓他過來查房,真正目的是春弄。
薑冬道:“春弄不是沒接客嗎?”
謝堂燕還未說話,房門就被人踹開了,幾個侍衛拿著鐵矛將和謝堂燕,還有兩位姑娘趕鴨子一樣趕到了樓下。
張七八喝道:“都蹲下,抱頭!”
薑冬心裏了一聲倒黴,與謝堂燕對了一眼,使了一個最好不要惹事生非的眼,兩人蹲下。
那些姑娘們整整齊齊在地上蹲三排,山鬼的目落在那些姑娘梨花帶雨的小臉蛋上,並沒有注意到謝堂燕和薑冬。
那嬤嬤上前要辯解幾句,被張七八一個眼神嚇退,也跪在地上不敢說話了。
張七八聲對那些姑娘們道:“第一排開始,從左到右報上名。”氣勢十足,倒像他尋常在校場點兵。
“桂雲”、“牡丹”、“流蘇”、“雅瑟”、“春弄”……
薑冬心中猛地一條跳,抬眼向那名報了“春弄”的姑娘……哎呀,沒眼看!
那姑娘隻穿著|,頭發淩,脖子上還有含義不明的紅痕……剛才在幹什麽,顯而易見。
那一張清秀的小臉上,卻還掛著淡淡的嫵的笑意。
忽然,一件墨袍從外麵攜風而來,將春弄整個人罩住。李離枝一陣風似的進來,將春弄給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