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堂燕反問:“為什麽會和楚歌有關係?我沒記錯的話,在這世上孤苦零丁,隻有一個兒子相依為命。”
薑冬心中一,沉默了。謝堂燕道:“你不會懷疑勾結外賊吧?”
薑冬正道:“不要胡說,我沒有懷疑,我隻是怕遇到什麽突發的狀況,會難以應對。”
謝堂燕點了點頭,“那就行,真的沒什麽好懷疑的。”
薑冬道:“你好好養傷,我先走了。”轉出門檻,卻又回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謝堂燕問:“什麽?”
“你不會春心萌了吧?”
謝堂燕一隻眉高一隻眉低,納悶道:“恕我愚昧,你這個問題我真的沒聽懂。”
薑冬嗬嗬一笑,卻也不道破,轉走了。謝堂燕道:“哎你說明白,什麽意思啊?這問題一向是本公子問姑娘的。”
薑冬擺了擺手,又打了個啞迷:“佩服佩服,原來不是梁間無燕。”
朝瀟湘苑走去,一路上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悲,也許謝堂燕自己都沒發現他對楚歌的微妙。
謝堂燕的確是花叢老手,而且是那種棒加仍要上前問姑娘貴姓芳名的浪子。但他對楚歌,是有些一言難盡的。
總而言,這並不是一件好事。楚歌是堅定的人,這輩子是陳平湖的人,這輩子都不會變。假若有一天謝堂燕明白了他對楚歌的,也隻能是自苦。
薑冬走到瀟湘苑外,忽然看見一隻燕子風箏飄在瀟湘苑上空,苑吵吵嚷嚷的,似乎還熱鬧。
有些詫異,進去一看,幾個宮正在院子裏扯著風箏繩,楚歌站在一竿翠竹下,抬頭瞇著眼睛往天空中看。
此時還下著蒙蒙細雨,絕對不是放風箏的好時候。薑冬笑道:“楚歌,你今天怎麽有興致放風箏了?”
楚歌轉頭看見薑冬,連忙笑迎上前,“公主,您怎麽親自來了?”
薑冬笑道:“聽杏花說你剛才去我那了,我正好想來你這走走,一邊賞景一邊就到了。這個天你怎麽還放風箏啊?”
楚歌笑道:“閑著沒事,給孩子放著玩的。我病懨懨了幾個月,這幾日神好些,也想放個風箏,剪了去去病。”
薑冬知道當下有個習俗,春天放風箏,剪斷繩子讓那風箏隨風飄遠,就算是帶去病了。
丫鬟拿了一把剪刀過來,楚歌接過來轉而呈給薑冬,“公主來剪吧?”
薑冬連忙搖了搖頭,“既然是去病的,自然你來剪。”
楚歌於是拿著剪刀將那風箏繩剪斷了,燕子風箏沒了繩子的桎梏,隨風飄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楚歌將薑冬請進了屋,薑冬一眼瞧見窗戶邊擺著一個搖籃,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娃娃躺在搖籃裏,著窗戶外麵,裏正吐著泡泡。
薑冬拿出帕子給他角,這個孩子一點都不怕生人,看見薑冬,還主手在薑冬的臉頰上了。
薑冬笑道:“他也是個好的,像蘭衡。”遂將小嬰兒抱了起來,在懷中輕輕地搖晃。
楚歌抿笑道:“不知道大人小時是不是像他這樣。”
薑冬見說得自然隨意,自己倒不好接話,總不能說陳平湖不是,雖然他以前總是板著個臉,實在不像是小時候好的。
薑冬索換了個話題,“前幾天宮苑的刺客沒驚到你吧?”
楚歌搖了搖頭,“我並沒看見那個刺客,出去時隻瞧見謝大人躺在地上。”
薑冬道:“這兩天宮中加強了戒備,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要不然你先搬到我那去住一段時間?正好幾個孩子還能在一塊玩。”
楚歌搖頭道:“還是不去麻煩公主了,這個孩子鬧的很。”
薑冬笑道:“蘭衡也鬧,正好和蘭衡湊一對!”
楚歌還是搖頭,笑而不語。薑冬便也不再勉強了,想了想,道:“孩子總該取個名的。”
楚歌目恬靜,細聲細氣卻無比堅定地道:“等大人回來,再說吧。”
薑冬沉默不語,過了半響,才道:“楚歌……”
楚歌打斷的話,“公主不要說了,大人他會回來的。”
薑冬僵了僵,還是道:“對不起,之前,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說。”
楚歌堅定的道:“公主殿下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地方,大人會回來的,我相信他會回來的!”
薑冬強笑道:“要不然,先給孩子取個小名兒?”
楚歌猶豫了片刻,道:“公主覺得取什麽好呢?我隻是個勾欄彈琵琶的孤,取不好。”
薑冬正道:“楚歌,你千萬不要這樣妄自菲薄。要說起來,我還在勾欄賣過胭脂呢。你是他的人,是他孩子的娘親,沒人會看不起你。”
楚歌抬頭看向薑冬,對視片刻,微笑道:“那就哥兒吧,他是陳大人的兒子,小名哥兒。”
薑冬肯定地道:“這名字很好。”摟著小嬰兒,聲逗道:“哥兒,哥兒,你喜不喜歡這個名字呀?”
哥兒手舞足蹈的,像是十分歡喜。薑冬笑瞇瞇道:“看來你喜歡,那你想不想去找哥哥姐姐玩?”
哥兒還是揮舞著小手十分起勁,薑冬哈哈笑道:“看來他想去。”
楚歌笑著摟過小嬰兒,對薑冬道:“這孩子傻嗬嗬的,公主抱著他,他歡喜了,就這樣。”
薑冬笑著在哥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楚歌,我說真的,帶他去我那住一段時間吧。讓孩子們親近親近。”
楚歌還是委婉地拒絕了,道:“公主若是喜歡,我常常將他抱去就是了。隻是,我已經習慣了這裏,不去鬧公主了。”
薑冬再次被拒絕,這回是真的不強求了,與楚歌閑聊了一會,扯些別的,就告辭走了。
走出瀟湘苑,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回頭,向那宮牆探出的竹枝,微微瞇起眼睛。
竹枝影朦朧,有一點,薑冬幾乎可以確定,楚歌的確是在等人,而且,不同於之前毫無希的漫長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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