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衍奇怪道：“你激什麽？跟你有什麽關係？”

“你快說！”

“那個天儀師道神神的，怎麽可能說清楚。我哪知道誰死誰傷，隨便聽一下得了，你當什麽真？”

薑冬放開華衍，沉默不語。在武則天還是才人的時候，就有過“主昌”的讖語現世，並不覺得那些掐訣的道士都是騙人的。

龍蟒之爭，道士李離枝也說過。

華衍見薑冬不說話了，譏諷道：“你好像很怕的樣子，我還從沒見過你這麽慌。姐姐越發的患得患失了。”

薑冬看了一眼，也不反駁，知道一旦接了話茬，又是那一套“我沒得到，所以也不怕失去”的論調。

華衍聽好像走了出去，不再說話，也並不下床，愣愣地坐了一會，又蒙起被子躺了下去。

薑冬在觀中吃了些齋飯，見華衍又睡了，也沒有丫鬟敢去勸說。薑冬不由有些慍怒，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懷疑華衍弱這副樣子，有一大半的原因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薑冬端了些粥菜到華衍房中，掀開的被子，推道：“快起來吃早飯。”

華衍閉著眼睛，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別管我？”

薑冬道：“不吃早飯，小心肚子裏長石頭。”

華衍用一隻胳膊遮住眼睛，無所謂：“我很在意嗎？”

薑冬將直接拽了起來，一碗清粥推到麵前，華衍還是閉著眼睛，扭過頭，“別煩我好不好？”

薑冬深吸了一口氣，“你氣死我算了。”忽然察覺到一異樣，皺眉道：“你老是閉著眼睛幹什麽？”

“我不想看見你，不行嗎？”

薑冬心中微沉，不聲地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喝完這個粥。”

將碗筷放在床邊的小案幾上，走到門邊，佯裝在看外麵的天。

華衍在床上道：“你別站在那，要走就走遠點。”

“我在這看天，惹你了？”

華衍閉著眼睛，又要躺下，薑冬忽然道：“小心，你左手邊有一隻蟲。”

華衍一，迅速收回手，下意識睜開了眼睛，茫然道：“在哪？”

薑冬盯著的眼睛，走進了幾步，“你別，我幫你彈開。”說著，在華衍的床上輕輕拍了兩下。“這回好了。”

華衍的臉有些不自在，“怎麽在床上啊，我還以為……”頓了頓，似乎有些說不下去了。

薑冬緩緩道：“是在床上，小的，所以你沒看見。”

華衍嗯了一聲，慌張地閉上眼睛，“那……我還有點困，我，我……”

薑冬道：“那你閉著眼睛吧，我用勺子喂你喝些粥，蓮子粥，很好喝的。”捧起案上的碗，舀了一勺帶蓮子的粥，送到華衍的邊。

華衍猶豫了一下，張口喝了。

薑冬微笑道：“怎麽樣？我沒騙你吧？”

華衍道：“比起宮中的荷葉蓮子百合粥，差遠了。”

“是嗎，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剛說再也不願意回宮裏，怕是再也喝不到那麽好喝的蓮子百合粥了。”

華衍不說話了，就著薑冬手中的勺子，喝了幾口就不喝了。薑冬並不勉強，給一杯清茶漱口，就又睡下了。

薑冬收拾東西走出房間，輕輕關上門。的臉變得十分難看，知道，華衍徹底看不到了。

床上本沒有什麽蟲子，什麽都沒有，華衍的眼睛瞎了。

有些不知所措。華衍在屋又睡了一個多時辰，輕輕推門進去，看見華衍側臥在那，手中捧著一本書冊，睜著眼睛，茫然無神。

聽見薑冬過來，很快閉上了眼睛，摟著那本書冊，有些不耐煩地道：“你怎麽又來了？”

薑冬道：“我悶得慌，想跟你說說話。”

“可是我不想跟你說，麻煩你出去關上門，謝謝。”

薑冬直接忽略了這句不委婉的拒絕，來到床沿坐下，著懷中捧著的書冊，“這是什麽書？給我看看。”

華衍拍掉了過來的爪子，“很高深的書，你這俗人讀不懂的。”

薑冬角一扯，“是嗎？”

“以前你還是陳平湖的小妾時，華跟我母後通風報信，說你隻會讀神鬼誌怪，本就當不上知書識禮。”

薑冬並不否認，笑道：“原來華還和你母後打過這樣的小報告，我都不知道。”

華衍道：“多著呢！”

薑冬歎了一口氣，“華是公主的時候，裝得溫文爾雅，想當初送我一株紅珊瑚，差點把我害死。如今，了大王爺的人，還是想害我，對我連裝也懶得裝了。”

華衍悶悶地道：“你也不是什麽好人。”

薑冬點頭：“可不是！”拿起華衍懷中的書冊，“我看看，這是什麽高深莫測的書。”

華衍沒注意，被搶了書，張牙舞爪想要搶回來。薑冬早就快速翻了一遍，原來是潘瀞的筆跡，好像是一本尋龍點的心得。

薑冬心中微，想必是潘瀞送給的，當個寶貝捧在懷裏。

佯作沒看出來是潘瀞寫的，薑冬道：“字跡秀，像是子所寫。”

華衍一下子奪了回來，忿忿地道：“不是！”

薑冬手在腦門彈了一下，“別抱著了，服蹭髒了。”

華衍不聽，將那本書死死地抱在懷裏，“你管我呢。”

薑冬躺在側，“你裏麵去一點，帶我一。”

華衍推道：“快走快走！”

薑冬穩如泰山，笑瞇瞇道：“小麻雀好像飛走了！”

華衍對“小麻雀”三個字是很敏的，鼻子上有幾粒俏皮的雀斑，被不懂事的弟弟過小麻雀，也被沒人的潘瀞直接調侃過。

捂住鼻子，惱怒：“你說什麽！”

薑冬瞇起眼睛仔細瞅了瞅，“我沒騙你，真的淡了。不仔細看本一點都看不出來。哎呀，一年不見，你好像好看多了，睫長了，紅了，下也尖了。怎麽越長越好看了呢！”

華衍了自己的臉，狐疑道：“是……真的？”

薑冬毫不猶豫地道：“當然了，昨天在機關城，潘瀞說你現在是長得仙似的，我原本還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