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姬襄，“小兔崽子，你給我……”然後，就沒聲了。

姬襄雙手合十，道了好幾聲：“對不起。”背起薑冬，翻出了窗戶。

太安城外的一個小山坡上，埋伏著三個人，皆是黑勁裝——宋修臣、重瞳和潘瀞。

潘瀞許是等的不耐煩了，沒好氣道：“你確定薑冬會被那小子救出來？”

宋修臣低聲道：“湛王府中有我的策應，即便姬襄被人發現，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潘瀞問：“魯工鳥那玩意靠譜嗎？”

“至比你直接進去搶要靠譜多了。湛王府守衛森嚴，沒有人可以將從府闖關平安帶出來。但是如果一個人可以在天上飛，那就不一樣了。”

潘瀞似乎也覺得他這話有道理，點頭道：“我就說那小子有用的，那既然這樣，你要去救老太監，怎麽不用魯工機關鳥呢？”

宋修臣扯了扯角，“從湖底下都過不去，你以為墨家會借我魯工鳥嗎？”

一直沒說話的重瞳忽然擺手道：“來了！”

宋修臣和潘瀞立即噤聲，凝神看向前方，果然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接著嘭的一聲，好像有什麽東西摔在了地上。

年“哎呦”輕輕喊了一嗓子，吐槽道：“這麽重，死我算了。讓你吃點的！”

宋修臣有些無語，潘瀞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黑暗之中亮起一豆燈火，隻見姬襄彎著腰站起來，肩上扛著一個人，不用問，自然是薑冬。

姬襄索了一會，走到一棵樹下，似乎是踹了幾腳，然後……就沒聲了。

埋伏的三人等了一會，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宋修臣心知不妙，立即上前走向那棵樹。潘瀞跟過去，繞著那樹轉了一圈，“人呢？”

宋修臣蹲在地上了鬆的泥土，沉聲道：“你聽一聽。”

潘瀞著地麵聽了一下，搖頭：“聽不出來，沒聲音。”

宋修臣又看向重瞳，重瞳道：“我沒看見，當時他是站在這棵樹後麵的。肯定是從這顆樹後麵消失的。”

三人之中，重瞳的視力好，可以暗中視。潘瀞的耳力好，可以聽見細微的變化。

現在，既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重瞳和潘瀞齊齊看向宋修臣，“怎麽說？”

宋修臣雙指並攏在太上敲了一下，“機關城口並不在這裏，剛才那魯工鳥飛旋於天上，並沒有落地。我還覺得奇怪，原來是帶著姬襄又飛走了。”

潘瀞擰眉道：“這說不通，如果口不在這，那小子為什麽在這要停一下，他武功那麽菜，不可能發現我們。”

“雖然口不在這裏，但這裏一定有打開口的機關。就好像……敲門拉鈴。”宋修臣頓了頓，沉道：“剛才他在這樹上踹了幾下，間隔長短不一，應該是一種敲門暗號。總之這個地方，與口有關。姬襄是被機關鳥帶走的，口離這裏應有一段距離，不會在這山坡上，我們去山坡下看看。”

潘瀞聽了這番推論，歎道：“腦子真是個好東西。”

宋修臣道：“快找。我們要找一個最可疑之，才能來敲這機關。否則就是打草驚蛇。”

……薑冬慢悠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木結構的小房間裏，有一味，點著昏暗的燭火。

姬襄正坐在床邊，見醒了，喜道：“終於醒了，睡得好不好？”

薑冬反應過來後，恨不得打死他，“這什麽地方？”

“放心，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姬襄拍著脯信誓旦旦地保證，“絕對沒有比這更安全的地方了。”

“所以，你帶我過來想幹什麽啊？”薑冬完全莫名所以。

“我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啊。”姬襄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且天經地義地道。

薑冬和他說不通，沒好氣道：“那可多謝你了。”

姬襄想了想，“你別生氣啊。”

薑冬搖頭：“我很生氣。”

“為……為什麽啊？”

“那天晚上襲擊宋修臣的是你墨家的人吧？也是你費盡心機將我帶到湛王府的吧？我都知道了。你為什麽要毀了浮水房機關？”

姬襄聞言，臉有些黯然，“你已經知道了嗎？宋修臣跟你說的。”

“是的，我全都知道了。你在潼川一年，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薑冬瞪著他，越想越覺得生氣。

姬襄先是滿臉通紅，然後變得蒼白，囁嚅道：“我……我沒想要害你。”

薑冬哼了一聲，一臉沉痛的表，“那你想幹什麽？不說明白，我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姬襄擰著眉，半晌，淒涼道：“難道姐姐的誌向是救世嗎？”

薑冬愣了一下，沒想到姬襄居然會這麽問，想了想，語氣和了一點，“我自認為是沒那個本事的。”頓了一下，又道：“但這如果是宋修臣的誌向，那我的誌向就是全他。”

姬襄垂下了腦袋，歎道：“以一人之力救世，真是個笑話。你……知不知道我爹娘是怎麽死的？”

薑冬看向他，“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會聽的。”

他緩緩道：“我爹娘死於十七年前，那時候，我才剛剛出生。這座機關城，就是在那一年竣工的。”

薑冬問：“這裏已經是機關城了？”

他點了點頭，“已經十七年了，它是我爹全部的心。是宋修臣的父皇、大周的最後一個皇帝命令墨家修建的。可……可建之後，參與建造的工匠，包括我爹，都被殺了。”

薑冬默不作聲，知道這就像皇帝修建陵墓一樣，凡事參與修建的工人，到最後都會被坑殺，皇帝不會希自己的陵墓被人知曉。而墨家機關城，就相當於大周的防護城，建之後，那些墨家工匠難免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

姬襄眼神微冷，“墨家與大周，有不共戴天的海深仇。不管宋修臣是不是心係天下百姓，他是前朝皇室脈，他若要複國，我墨家第一個不會同意。薑姐姐，我不想讓你死。我甚至不想看到你有一點的傷心難過，因為這個原因，我沒有對宋修臣下手。但是，他要複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