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王將薑冬請上座，薑冬本想低調一點，但一看好像就隻有那一個位置無人，隻好在那落座。

一個聲音道：“姐姐真是好大的陣仗，讓我們這些人在此空等了好久。”

薑冬循聲去，看見了臉清冷的華衍。

心中一滯，輕聲問：“華衍，你還好嗎？”問完，才覺得自己是多此一問了，華衍的氣和聲音明明都十分羸弱，哪會好呢？

華衍隻是扯了扯角，沒有說話。

薑冬道：“妹妹若是想念……母後，隨我一起回潼川也好。”

華衍微微搖頭，冷聲道：“潼川沒有我想念之人，像我這樣不爭氣的兒，聊勝於無。母後不會掛念的。”

薑冬皺了皺眉，還想再言，忽然覺得現在說這些似乎不是時候。隻能找機會，私底下與華衍說話開解。

看向潘瀞，見他倒了一杯茶，嚐過茶水的溫度再遞給華衍。作看起來很自然，像是私下經常做的。

薑冬微微鬆了一口氣，心想他還算有良心，要還是如之前那樣的態度對待華衍，那華衍就真的不能再留在太安城了。

大王爺開口道：“羨長公主，為何一直看著我三弟啊？難不我兄弟三人，隻有三弟能你眼？”

這話實在無禮至極，又毒至極。既挑撥了潘瀞與潘湛，又使華衍心中生忿，更有諷刺薑冬水楊花的意味在裏麵。

薑冬心想這位大王爺果然如外界傳聞那般，雖然刻毒，卻沒什麽腦子，怪不得他能做出毒殺弟弟這種事。

越是這樣的人，薑冬就越不怕，微微笑了笑，說道：“做姐姐的，當然希自己妹妹過的好。華衍是我的妹妹，現如今在三王爺府中，看到三王爺對華衍悉心照料，我心中十分欣。卻不知道大王爺是什麽意思啊？”

大王爺瞇了瞇眼睛，薑冬說這話，似乎忘了他旁邊的華。華雖然被褫奪了公主封號，卻也是薑冬的妹妹，難道你就直接視為無嗎？究竟是不給華麵子，還是不給他大王爺的麵子！

他正要喝斥，被華在暗中推了一下。華笑道：“姐姐所言極是，我也是華衍的姐姐，同樣也心係華衍的終大事。”

華衍先前聽薑冬那般說，已經十分不悅，現在見華不要臉的也來添油加醋，冷哼了一聲，“我的終大事，就不用姐姐們關心了！”

薑冬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華卻偏偏道：“妹妹說的是什麽氣話，說起來，妹妹在瀞王府中也有一年了吧？瀞王殿下準備何時給我這妹妹一個名分啊？畢竟也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終不能就這麽沒名沒分地跟著瀞王你吧？”

潘瀞嗬嗬一笑，看向發難的華，“你妹妹都不急，你急什麽？按理說，你是我大哥的妾，此等宴席之上，不該拋頭麵。大哥，你怎麽也不約束約束房裏的奴婢？”

此話一出，華頓時大怒，“你……”

潘瀞擺了擺手，“本王今天心不好，你一個奴婢，就別自討沒趣了！我對大哥謙讓恭敬，卻不會對一個奴婢心存什麽善心。不過就是一條會搖尾的狗罷了！”

薑冬暗暗歎息，心想潘瀞什麽時候對大王爺謙讓過了？華雖然不值得同，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是搖尾乞憐的狗，也是過分了。

華眼淚汪汪地看向大王爺，大王爺立即將摟懷中，對潘瀞沉聲道：“三弟，是我的人，便是你的小嫂，你可別胡言語！”

潘瀞無所謂地笑了笑，“禮部言彈劾我的折子多如雪片，不介意再多一點。不過既然大哥都開口了，打狗還要看主人，弟弟我就不同無禮婢子計較了，跌份！”

大王爺拍案而起，“潘瀞！你這船娘之子，市井小人！”

潘瀞眼神微冷，氣氛僵滯。湛王一直冷眼旁觀，並沒有勸架的意思。

薑冬輕輕咳嗽了一聲，“四王爺，原來今日夜宴，不是為我準備的。竟是你們兄弟三人敘舊的。”

湛王連忙笑道：“公主殿下說得這是哪裏話！大哥，快請座，快請座！”

一直沒說話的潘姚噗呲一笑，看向不肯坐下去的大王爺，怪氣道：“為了一個玩，何至於此？你再不坐下，今晚的折子戲不用上了，你去演吧。”

大王爺眼神微，華也看出局勢不妙，連忙扯了扯大王爺的袖。薑冬看出一微妙，這位沒腦子的大王爺好像很怕潘姚？這是為什麽？他連潘姚的嫡親弟弟都敢毒殺，不至於害怕潘姚吧？

大王爺最終還是坐了下去，因為沒有人再理他了。婢有條不紊地端上瓜果點心、致菜肴。薑冬害怕菜中有什麽問題，並不吃菜，隻吃瓜果。湛王看在眼中，笑而不語，並沒有說破。

有姿婀娜的子在中間跳舞，薑冬假裝被那舞吸引，眼角餘還是看向了華衍和潘瀞那桌。心中還是念著華衍的，始終記得那次從東吳到潼川，兩人同仇敵愾的日子。

隻可惜，昔日同仇敵愾的對象，如今了一個尷尬的存在。

湛王喊了兩聲“長公主殿下”，薑冬才回過神，茫然道：“王爺是在我嗎？”

湛王笑道：“長公主殿下似乎很喜歡舞的表演。”

薑冬點頭道：“是的，很好看。如此婀娜的姿，連我看了都要失魂落魄。隻恨自己不是男人。”

潘瀞咳嗽了一聲，似乎在提醒薑冬不要這麽沒沒臊。薑冬微笑道：“瀞王爺，你的嗓子不舒服嗎？”

潘瀞嗬嗬一笑，“我耳朵不舒服，還請長公主不要說太刺激人的言語。”

湛王笑道：“長公主是中人，看花是花，本王竊以為，倒是十分的率真可。”言罷，揮了揮手，立即有十幾個穿白的男子進堂。皆是頭戴麵，手持木劍。

薑冬角微微勾起，儺舞，終於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