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我?”皇后許久才著阿寶的臉笑著問道。
“是呀是呀。娘娘不如就來蜀中吧。宮里多沒意思啊。”阿寶就跟皇后賣力地撅著小屁安利蜀中說道, “而且,等我嫁給阿閔了,生他十七八個的……到時候讓這些小蘿卜丁圍著娘娘轉,娘娘想想, 幸福不!”
不比在皇宮里看著皇帝那老茄子臉幸福多了。
別看皇帝對皇后看重尊重得不得了, 無人能踩到皇后的頭上。
可是這些年, 皇帝后宮里得寵的人兒多了去了。
那種我的心里只有你,上睡過的人兒不過是圖新鮮什麼的……
渣渣皇帝這種論調換一個人,早就讓阿寶給摁臭水里去了。
“十七八個……”
十七八個如阿寶年時的胖團……
皇后目憧憬, 聲音一下子搖擺了起來。
這樣比起來,似乎皇帝陛下的確沒什麼可留的了。
“胡說八道!”做了這麼多年夫妻,皇后的聲音就讓皇帝聽出來,皇后這是心了。
皇帝氣得肝兒疼, 酒都被氣醒了,恨不能把個吃他的穿他的還要挖他墻角的破孩子往死里打。他一下子就跳起來了,見阿寶躲在皇后的懷里有恃無恐地看著自己, 還扯著皇后的擺, 可憐兮兮地說了一聲“怕怕的”,皇帝一下子明白了當年被胖團氣得要命的害者們的心。
“皇后, 你別聽這丫頭妖言眾。”皇帝急忙對皇后說道。
年紀一把, 還要和熊孩子爭寵,怎麼這麼心累呢?
皇后便笑了笑。
把阿寶認真地往懷里揣了揣。
更偏心誰,懂的都懂。
看皇帝的那張老臉,也的確是看得膩歪了。
皇帝心里已經開始醞釀暴雨雷霆。
“天晚了, 今日阿寶住在我這兒, 陛下就先去旁人宮中吧。”
阿寶雖然是晚輩, 可留宿時皇帝也在這宮里不像話。
皇后一句話, 就讓皇帝仿佛被破了的氣球。
他垂了垂頭,用目示意阿寶老實點,別想把皇后給拐走,有心想跟皇后在說點什麼,卻愕然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能挽留皇后的地方。
他有些驚恐地發現,宮中的確沒有皇后可以留的。
無兒無,甚至如今上了年歲,于他也沒什麼恩,素日里他留宿在的宮中,不過是年夫妻老來伴,純聊天而已。
可是這樣的年夫妻的羈絆,從他們于東宮大婚一路走來,風風雨雨,經歷了那麼多,又有多快樂的回憶,值得愿意為他留下來呢?不過是阿寶的一句話,皇帝在惶惶之后就更加驚恐地發現,其實他們夫妻之間經歷的那些歲月,更多的是的容忍還有忍耐罷了。
如今愿意容忍他,所以才留在他的邊。
可如果覺得別更幸福快樂,不愿意容忍他了,那他也束手無策。
他給予的那些榮寵看重,其實對孑然一的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連娘家都沒有了。
他是離不得的。
從他們大婚,為他的妻子的那一天他就知道。
可是呢?
皇帝的酒是真的醒了,不安地走了。
阿寶看著皇帝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覺得剛剛皇帝氣急敗壞跳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像是他們一向習慣的玩鬧罷了。
可是就像是皇帝突然想到了什麼,他一下子變得失魂落魄,似乎就不像是玩鬧了。
“陛下怎麼了?”疑地問道。
皇后也不知道皇帝又怎麼了。
“沒事,過些天自己就好了。”了阿寶的小腦袋,對和地說道,“陛下既然賜婚,若你和阿閔想在京都大婚,那你的婚事就得籌備起來了。”
是希阿寶在京都親的,至能親眼看到嫁人,看到自己養大的孩子穿上嫁幸福的樣子。
說起這個,皇后打點起神,對阿寶笑瞇瞇地說道,“到時候我給你預備厚厚的嫁妝。”
嫁妝……
阿寶角搐了一下。
不說家里長輩,就算是未婚夫都給籌備嫁妝了呢。
再算上皇后要給的,十里紅妝怕是裝不下吧。
“娘娘的私房留著給……”
“你說幾個皇子妃麼?們的都預備著呢,跟你的嫁妝沒放在一起。”皇后笑著說道。
“不是不是。我是說等我往后生好些胖團,娘娘的私房留著給他們每年給他們歲錢呀。”阿寶不愿意皇后給預備很多很多嫁妝,把皇后給掏空。畢竟這宮中往后添丁進口的,哪怕是有皇帝的看重,可皇后要應付,要用銀錢的地方多著呢。
相反,阿寶不愿意掏空皇后,卻琢磨著怎麼掏空皇帝。
反正皇帝的庫厚著呢。
不給也是要給宮里的各路人兒。
那還不如給呢!
阿寶挖皇帝的庫是格外理直氣壯的,當皇帝好幾天才把傷的心靈給彌補起來,可算能來見皇后與阿寶了,阿寶正跟皇后熱熱鬧鬧的在宮里開點心會。大皇子妃與董妃也都在,阿寶靠著皇后,吃著宮們接二連三端上來的點心,舒服得不得了的時候,還跟皇后憾地說道,“可惜了張家姐姐最近不能進宮。”
張青萍在阿寶賜婚之后第二天就進了宮給皇后請安。
皇后見張青萍雖然在宮中拘謹得不敢吭聲,可是目清正,心里就稍稍為阿寶放心了,還賜了張青萍好些首飾。
如果不是之后蕭閔打著給家里人都診診脈的旗號,請好不容易從三皇子府里回來的太醫給蕭爾看了看,太醫看了蕭爾的脈象,就說雖然子嗣艱難,卻不是全然沒有希,張青萍聽說之后就顧不得還在和蕭爾冷戰,幫著蕭爾泡藥浴,還要用金針忙得不得了,皇后本還想請張青萍來宮里說說話。
至多了解了解張青萍的。
“阿爾還好吧?”皇后為長輩就問候了一句。
“還好。我瞧著臉上雖然還沒什麼,可人神多了。”
“這是要慢慢調養的。”皇后便溫煦地說道。
“至是有希了呀。”阿寶是個樂觀派,覺得有希就是極好的,且瞧著因要忙著照顧蕭爾,蕭爾和張青萍之間關系更好了。
心愉快地啃著點心的時候,皇帝就進來了。
因見到皇帝,阿寶一下子就想起來嫁妝的問題,就跟皇帝湊在一塊兒細細索索地商量。
“陛下庫里還有好些寶貝,合適帶走的我都看好了。”
皇帝角搐地看著這個小賊。
他又瞪著背著自己給小賊開門,讓小賊知道自家家底的心腹侍。
侍忍笑垂頭。
阿寶扯著皇帝的擺說道,“我這輩子就這一次親,多重要呢!反正陛下的庫總能慢慢充盈,過兩年還有更好的寶貝呢,別心疼啦。”
才不說自己往后生十七八個小蛀蟲一塊兒去吃皇帝的庫呢,反正看起來可憐的,皇帝哼了一聲,下意識地看向皇后。
見皇后正滿眼看著阿寶在微笑,眼底的疼刺了一下他的眼。
皇帝倉促地收回目,掩飾著自己狼狽的神,只對阿寶哼了一聲說道,“你的嫁妝還了不?朕聽說你母親是極會做生意的,難道你父親母親沒有給你預備嫁妝?”阿寶的母親謝氏是位很有經營頭腦的子,這些年在東海做生意,東海的珍珠玳瑁珊瑚,反正海里的寶貝,哪怕是海鮮呢,都往京都江南這樣富庶的地方送。
皇帝可太知道了。
姜國公家的這姜老二可不是省油的燈。
有錢!
“爹爹娘親給我預備嫁妝了。不過誰家的嫁妝也不嫌多不是?
“預備了多?”皇帝有心攀比。
姜老二在東海十年,跟阿寶聚離多,說起來,皇帝覺得自己更像是阿寶的爹呢。
他才是看著阿寶長大的。
“反正可多了。我跟娘親說了,家里的一半兒家產都給我當嫁妝。娘也覺得這樣應該。”
“才一半兒?”
“我哥哥還要親呢。”
“你哥哥是男子,怎麼還與妹妹爭?他自己的聘禮自己賺。”皇帝偏心地說道。
阿寶快樂地看著這個偏心得不得了的皇帝,想了想才忙正經地說道,“哥哥是男子漢,當然得自己賺娶媳婦兒的聘禮啦。可家里的那一半兒金銀是給未來嫂嫂的私房錢來著。”
就跟皇帝板著細細白白的手指說道,“陛下也想想。若哥哥往后親,那嫂嫂嫁到咱們家,為哥哥生兒育持家業,多辛苦呀,心疼還來不及!而且,嫂嫂嫁到咱們家里,娘親是要把嫂嫂當閨疼的,當然得一視同仁。我有多,嫂嫂就有多。”
覺得跟嫂嫂一人一半才公平。
皇帝都長見識了。
大皇子妃專注地聽著,看著阿寶公正的話,眼睛里閃過一道明亮的。
記得姜國公府的家風……男子不納妾的吧?
“所以,你就來挖朕的庫?”
“換了旁人,我還不稀罕他們的庫房呢。”
阿寶一副覬覦皇帝陛下的庫房是皇帝與眾不同的驕傲。
皇帝莫名到了這種特殊對待的竊喜。
“你……說的也是。”不過矜持還是要矜持些的,總不能上趕著把嫁妝給。
皇帝裝模作樣,阿寶也不催他,反正不行就帶著家阿閔一塊兒去搬空皇帝陛下的庫房也行。倒是在皇后的宮里茶話會了一會兒,還記得今日蕭閔要去國公府做客,就忙告別了皇帝和皇后準備出宮。
才走到花園,阿寶就被人攔住了。
“四丫頭,聽說你要嫁給蜀王世子了?”姜妃帶著兩個宮,對阿寶出了一個艱難的,扭曲的笑容。
看起來萬般不愿在阿寶的面前折腰。
可是卻勉強自己的尊嚴,對阿寶勉強展善意。
哪怕討厭極了阿寶。
可是阿寶如果要嫁給位高權重,即將襲爵的蜀王世子,那就不再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小臣了。
能影響蜀王府,能影響皇族,進而能影響朝廷。
若能支持四皇子……
姜妃心里罵著自己那無能的廢兒子,決定對阿寶和兇神惡煞的蕭閔暫且容忍。
都是為了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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