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晴,周嬸把早餐備好,驚奇的發現賀言郁和安棠又和好了。
心里暗自詫異,覺得很神奇,同時又佩服安棠料事如神。
說賀言郁第二天會好,結果真就好了,看那模樣,哪還有昨晚生氣的樣子。
小嘛,還真是床頭打架,床尾和。
吃完早餐,安棠開車送賀言郁去公司,然后就去約定的咖啡店和梁則面。
梁則跟寒暄了會,才開始切正題:“小棠,你給我的男四號資料表,我已經看完了,據你的評價,我覺得陳南潯確實很適合,但是現在有一個問題,他先前沒有任何代表作,背后也沒有后臺,你知道的,《焰刀》是大制作,哪怕是翻拍也有很多人想爭取。”
他的話說得再明白不過,安棠懂他的意思。
“我已經對《焰刀》這部原著進行了改編,陳南潯確實是很合適的人選,如果你能找到比他更合適的,那就可以把他剔除,但是如果沒有,我個人建議還是錄用他當男四號。”
陳南潯的言行舉止和穿著打扮確實很像淮之,但是不會因此盲目的選擇一個演員。
“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
“只是什麼?”安棠也不是剛進這一行的新人,問:“難道有投資商已經打算塞人進來演男四號?”
梁則點頭。
“誰?”
“賀氏集團投資百分之五十,手中握了一半的決策權,是這次的第一投資商。”
梁則看到安棠已經皺眉了,他猶豫片刻,繼續說:“那邊吩咐過,男四號不能讓陳南潯參演,由誰來演,暫時沒有給出答復,不過肯定是賀氏旗下娛樂傳的人。”
上一任賀氏掌權人賀景忱在位期間,已經將整個集團的產業滲到各個領域,而幾年前賀言郁從自己的親生父親手上奪權后,更是把賀氏發展到新高度。
哪怕有時候手段并不明,但誰能保證像他們這種資本家手上是干凈的?
梁則的話,瞬間讓安棠想起賀言郁之前去港戲接時,對說的話。
他說:“陳南潯看著就心不正不像好人,你離他遠點。”
安棠闔眼了鼻梁,有些倦怠,坐在對面的梁則瞧了,問:“小棠,你怎麼了?”
“沒事。”
“如果你真想讓陳南潯參演男四號,可以直接去找賀言郁,我覺得他肯定會答應你這個小要求。”
梁則最后的語氣太絕對,讓安棠微微擰眉,“嗯?為什麼?”
賀言郁是致的利己主義者,利益至上,可不像梁則認為的那樣好說話。
“你都懷孕了,他總不能因為這點小事來氣你吧。”
安棠正在喝咖啡,聞言,直接被嗆到,拍了拍口,目錯愕又震驚,“我懷孕了?”
“啊?不是嗎?”這下換梁則傻眼。
“你這消息從哪聽到的?”
“網上啊,昨天就已經傳開了。”梁則昨晚看到熱搜時,心里有瞬間氣憤,那是在替他的好友溫淮之到不值,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
溫淮之已經去世了,留下活著的人痛苦,有時候也是一種很折磨人的事,安棠現在還年輕,沒必要守著已死的人孑然一,也有追求幸福、重新擁抱好的權利。
所以,梁則想通后,心里沒有生氣,只留下些許慨。
“網上?”
“嗯,熱搜還掛著,你可以去看看。”
安棠只覺得荒唐,指紋解鎖,點開微博,拉熱搜,在十名開外的位置找到有關的詞條。
#安棠懷孕#
點開熱搜,看到有博主拍到和賀言郁去醫院的照片,配文是這樣說的:“賀氏集團掌權人賀言郁抱著安棠去醫院,作謹慎小心,疑是安棠懷孕。”
而評論區既離譜又惡毒。
“我傻了?安棠真的懷孕了?!那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如果安棠的孩子是溫淮之的,那恭喜賀言郁接盤,如果是賀言郁的,那溫淮之可真慘,才去世不到一個月,深的人就已經把他忘了。”
“啊啊啊去TMD!淮仙怎麼會喜歡這種水楊花的人?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前面的熱評都很槽心,安棠沒有傾向,直接關掉手機。
抬眸對上梁則的視線,平靜的澄清:“網上的事純屬捕風捉影,我也并沒有懷孕。”
其實大可不必在意別人怎麼看,只是梁則不同,他是淮之的朋友。
安棠心里很清楚,溫淮之的朋友很多,有些與好,就像梁則這類,但更多的卻有著藝家的高傲,他們看不起,甚至不愿意跟接。
在他們心中,配不上風霽月的溫淮之,覺得就像蛀蟲一樣攀附對方,肆無忌憚的溫淮之對的好。
為此黯然神傷,拼命想盡辦法向那些人證明,也是能夠和溫淮之相配的。
溫淮之廚藝糟糕,便去學做菜,學了好多年,曾無數次切到手,然后鮮直流。
后來,溫淮之心疼,不準學做菜,忍痛笑著說,喜歡廚藝,愿意。
心思玲瓏剔如溫淮之,又豈會看不出安棠心底在想什麼。
那時,他用無奈又溫的語氣說:“棠棠,以后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們,我不在乎你怎麼樣,我只想你永遠幸福快樂,你是你自己,不必為他人而活。”
道理都懂,但做到又談何容易?記憶回攏,安棠在心底笑了笑。
當事人都特地解釋了,那這就是出烏龍,梁則沒再繼續,而是把話題轉到正軌上:“現如今《焰刀》翻拍,演員已經敲定了三分之二,如果最后塞進組的男四號并不能讓你滿意,你要是還執意選擇陳南潯,那我覺得你可以找賀言郁商量,有他出面,替換一個人不是難事。”
“《焰刀》的演員名單什麼時候出?”
“還有十來天,估計得清明節之后。”
“時間比較充裕,再說吧。”安棠微笑道:“萬一塞進來的男四號讓我滿意呢。”
“我還以為你會堅定不移的選擇陳南潯。”
“為什麼?”
梁則慨道:“我見過那個男生,言行舉止,穿著打扮都像溫淮之的。”
確實像淮之,陳南潯給人的覺,仿佛就是天生的相似者。
安棠喝了點咖啡,“像,但卻不是。”
和梁則聊完選角的事后,對方接了通電話就走了,安棠拿著手機起離開咖啡店。
這家咖啡店位于菲托納廣場,這里沒有喧鬧的商場,和平鴿會停在遼闊的白廣場上,每天都有路人來這喂食。
安棠以前沒有靈的時候,很喜歡來這坐一坐,看看鴿子,或者憑欄眺波粼粼的江面。
步行去停車的地方,余突然被一抹影吸引。
穿休閑服的男生背脊拔如松,氣質卓越出塵,他拿著畫筆,低頭在畫板上描繪。
在他面前,還有一對舉止親的小。
菲托納廣場,從不缺乏賣藝維生的人。
那對小掃完碼,付了錢,拿著畫像高高興興的走了。
陳南潯低頭整理東西,抬頭,就看到不遠的安棠。
兩人短時間已經見了三次,按理來說緣分不淺,陳南潯走過去,友好的跟安棠打招呼:“安老師。”
“好巧,咱們又見面了,我看你在這畫畫,你今天沒課嗎?”
陳南潯搖頭表示自己沒課,他溫和一笑,問道:“安老師,你現在忙嗎?”
“不忙,怎麼了?”
“上次你對我的指點,讓我益良多,我想為你畫一幅畫作為答謝。”
他面容真誠,目坦,端得是一派君子之姿。
安棠實在想不起自己對他有什麼指點,若真有,也是雨中他為撐傘,送去南門停車場的時候,路上問了幾個有關角人設把控的問題。
不過那確實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值一提。
許是看出安棠想拒絕,陳南潯溫知禮道:“安老師,可以嗎?”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安棠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點點頭。
跟著陳南潯過去,然后站在畫板前,安棠見他拿起畫筆,還以為對方就是簡單的畫一幅素描,結果——
當二十分鐘過去,安棠看到一幅很完的畫作。
寬闊的櫻花道兩側,是挨參天的櫻花樹,的花瓣洋洋灑灑飄落,那條筆直延的道路鋪滿了花絮,穿針織衫,里罩杏長的人背影窈窕,漸行漸遠。
這幅畫面很悉,正是安棠去港戲那天。
抬頭看著陳南潯,陳南潯笑著解釋:“畫畫也是講究作畫人的,我想著既然要答謝安老師,不如畫一幅有意義的。”
這番話可以有很多種解讀,或許在旁人看來是一種很浪漫的方式,但安棠心無波瀾。
收好畫,笑道:“你的畫技跟你的演技一樣,都很高超,希你未來在演藝道路上越走越長。”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再見。”
“安老師再見。”
安棠驅車離開,隨手把畫放在副駕駛。
沒過多久,賀言郁給打了電話。
“你在哪?”
“正準備回景莊園,怎麼了?”安棠扶了扶耳邊的藍牙,目盯著前面的紅燈。
“我待會也要回去,你來公司接我。”
“不順道。”
“那你就不能強行順道來接我嗎?”聽筒里,賀言郁的聲音放輕,聽起來很溫和,不像上一秒那樣冷厲嚴肅,“棠棠,可以嗎?”
彼時,賀言郁正在辦公室檢查合同,確定無誤后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看了眼自己的右手,真是丑死了。
電話里,安棠默了幾秒,隨即應道:“好,你等我。”
掛斷通話后,賀言郁微微勾起角,修長的手指轉著純黑的鋼筆。
有些人一旦嘗到“哭的孩子有糖吃”的甜頭后,便想著索要更多。
而賀言郁,正好是這樣的人。
他現在不能習慣溫淮之的口味,但是對于撒這點,還算得心應手。
反正也沒其他人看見。
致的利己主義者知道該怎樣利用優勢,去獲得最大的好。
卻不知,自己早在無形中走上一條不歸路。
安棠開車抵達賀氏集團,坐在車,拿起手機給賀言郁撥通電話,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
現在中午十一點半,玻璃旋轉門里出來不穿著職業裝的賀氏員工。
副駕駛車門被人打開,賀言郁坐進來,關上門,系好安全帶。
車子一路駛向景莊園,窗外景致不斷倒退,賀言郁問:“今天上午出去玩了?”
“嗯。”
“一個人?”
“不是。”
賀言郁的手指微頓,看到面前車屜里有東西,他的手指夾著那張紙,“這是什麼?”
“別人送的一幅畫。”
“誰?”
前面綠燈變紅燈,安棠剎車停下,有些不耐煩道:“問這麼多做什麼?別整天疑神疑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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