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笙也笑了起來，突然又低下頭，眼中的悲傷一瞬間濃得快要溢出來。語氣里有淡淡的憂傷。還有濃濃的依。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深，狠狠地著江遲暖的心：“暖暖，無論發生什麼事。請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江遲暖愣住：“秦陌笙……”

“可能現在我說這些話會讓你覺得很可笑，畢竟曾經讓你悲傷難過的人就是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從前的我太稚，太不懂得珍惜了。現在我只希你幸福。”秦陌笙說道，就算是，要他一輩子承思念的孤獨。只要幸福。他愿意。

……

病房里，睡夢中的秦紀言打了個冷。

他睜開眼睛，映眼簾的是病房敞開的窗子。

怎麼連窗子都沒有關好。怪不得他覺有些冷呢。

他站起，輕手輕腳地將窗子關上。轉走到老爺子邊，輕輕地為他掖好了被角。

四下張。突然間發現，病房里。秦陌笙和江遲暖都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他們兩個大概是去廁所了吧。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突然之間心臟跳了一排。兩個人同時不在，也太巧了。

心里突然升騰出一種奇怪的覺。

秦紀言心里有種不好的預。

他站起。轉走出病房。

囑咐了樓層前臺還在值班的護士：“你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6501的病人，我馬上回來。”

護士小姐禮貌的點頭：“好的。”

秦紀言匆匆下了樓。

秦陌笙的側臉看起來完無瑕，英氣的眉濃濃的，帶著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睛仿佛里面蘊藏著一片汪洋大海，高的鼻子，有窄窄的弧度，像是從話故事里走出來的貴族，他的抿得很，薄薄的，這兩片曾深深的吻過，他的下顎線條是那麼深邃。

他好看的就像是高級時裝雜志里，面容深邃高級的外國模特。

明明是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麼此時此刻，他全上下都布滿了悲傷呢？

江遲暖看著他，莫名的，他的悲傷讓的心也狠狠的痛了起來。

江遲暖才發現，從15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面開始，就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平靜。

秦紀言跑到樓下，已經是后半夜兩三點鐘，醫院的樓下安安靜靜，整個城市都已經陷沉睡。

昏黃的燈照耀著空無一人花壇。

秦紀言四下張，終于，花壇旁長椅上的兩個背影吸引了他的目。

那是一個有些昏暗的角落，如果不是仔細看，本就發現不了，那里有兩個人。

秦紀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近，睜大了眼睛。

江遲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邊的秦陌笙，的眼神里充滿了太多的愫，讓他當場愣在原地。

那雙眼睛里有淡淡的悲傷，有忍的克制，還有那麼一瞬間微微的心疼……

各種各樣的愫混雜在一起。

秦紀言從來都沒有在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因為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他愣住，原來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秦陌笙。

他的心一瞬間被酸酸的覺包圍，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心臟，在心尖上最的地方，像是有刀子一樣在狠狠的割。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有多麼難過，那種難過，猶如水一點一點的涌上來，一瞬間將他淹沒。

秦紀言踉蹌的向后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心臟被一陣強大的難過和震驚包圍，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這個地方。

他跌跌撞撞的轉離開，長椅上的兩個人，本就沒有看到，后那個踉踉蹌蹌的，有些狼狽的背影。

秦陌笙轉過頭，江遲暖有些尷尬的別開眼。

的沉默讓他有些難過，其實他說的這些話在耳朵里聽起來就是一種笑話吧，像他這樣曾經那麼自私，那麼狠狠地傷害過的人，怎麼還有資格對說他希幸福呢？

大概也不相信吧。

兩個人長時間的沉默著，心里都有著沉重的疼痛，邊坐著的就是曾經撕心裂肺相互傷害，相互過的人，怎麼可能突然之間說不就不了呢？

氣氛有些傷，江遲暖站起，很想逃，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怕突然就后悔答應和秦紀言結婚，怕原本已經努力保持平靜的心，突然之間又被擾。

“我……我先回去了，如果紀言醒來以后找不到我，他會擔心的。”江遲暖輕聲說完轉就想要離開。

“連跟我待在一起幾分鐘你都不愿意嗎？”秦陌笙住，聲音里的難過是那麼濃，那麼濃，江遲暖被他這種憂傷的樣子鎮住，此時此刻，他深的不可思議，仿佛當初那個說是賤人，罵不要臉的男人本不是他一樣。

江遲暖閉上眼睛心里暗暗的告訴自己：“江遲暖，你清醒一點，你所過的傷，都是他帶來的，你清醒一點，千萬不能再沉醉在他的溫里。”

“我只想要和你單獨聊一會兒，沒有別的意思，哪怕只是像朋友一樣坐下來聊聊就好，畢竟等你結婚以后，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聊天了，難道連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我嗎？”秦陌笙苦笑，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已經疏遠到這種程度了嗎？

江遲暖頓住僵，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心，讓一直建立起來的堅定不要崩塌。

深吸一口氣，背對著秦陌笙，他看不清楚此時此刻的表。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一年多以前，我失去肚子里的孩子的時候，我對你，就只剩下恨了，從此以后，我們只是二嬸和侄子的關系，應該要保持距離，不要讓別人產生誤會。”說完，徑直離開。

留下秦陌笙一個人坐在長椅上角是苦的笑容。

微風陣陣吹過，帶來涼意，就像秦陌笙徹底冰冷的心，原來現在的已經討厭他到這種程度了。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連聊天都是這麼奢侈的事了嗎？

看來自己以前真的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呢，才會讓這麼討厭他，甚至已經過了這麼久，心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秦陌笙低著頭，手輕輕的上心臟的位置，那里悶悶的，有種縷縷的疼痛，仿佛要將心臟包裹起來。

是不是從此以后，他的后半生就要在疼痛之中度過了呢？

江遲暖幾乎是落荒而逃，不敢再在他邊多做停留，因為發現，只要有秦陌笙在的地方，就無法抑制自己洶涌的。

現在是秦紀言的人，已經沒有資格，甚至不能再為別的男人而傷心的。

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走進門，發現秦紀言依舊靠在椅子上睡，稍稍松了一口氣，如果他真的醒過來了，和秦陌笙同時消失，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坐了下來，深深地嘆了口氣，心臟上傳來強烈的悸讓不知所措。

閉上眼睛，心里有些難過：“媽媽，你現在，一定在天上的某顆星星上看著我吧，你能告訴我現在的我應該怎麼做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媽媽，我好想你。”

心里默默的想著，江遲暖心中，有什麼異樣的緒一點一點的泛濫。

沒有看到，一旁原本靠在椅子上閉雙眼的秦紀言，突然悲傷的睜開眼睛，注視著坐在沙發上一臉悲傷的，秦紀言眼睛里的傷那麼濃，像是兩顆冰藍的寶石。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亮的出奇。

坐在那里閉著眼睛，他沒有說話，更沒有質問剛剛和秦陌笙在樓下到底在聊些什麼？

他不敢問，他怕某些事實，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無法接。

他很輕很輕的嘆息，輕到幾乎沒有聲音。

就當他什麼都不知道吧，就當從始至終，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個夢。

有些事，如果知道得太詳細，是會心痛的。

秦陌笙一整夜也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江遲暖回去以后一直都沒有睡著，因為他沒有回來，以為離開以后，他在樓下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就會上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

直到早上七點多以后，才回到病房。

他那樣子看起來憔悴極了，眼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臉上的胡渣已經很明顯了，上昂貴的西裝有些皺了，長時間沒有休息，讓他的眼睛里布滿了紅。

他就這麼狼狽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為秦紀言和江遲暖買的早餐。

走進門的時候，江遲暖為老爺子臉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又不著痕跡的繼續著的作，仿佛剛剛一瞬間的失神，本就不存在一樣。

秦紀言看著他走進來，隨口問道：“陌笙？你昨晚去哪兒了？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不在。”

秦紀言沒有提昨天晚上他在花壇旁看到的事，就像他從來都不知道一樣。

秦陌笙愣了一下，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醫院的屋子里太悶了，有些頭暈，出去氣而已。”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一旁忙碌的江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