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暖將一句話吞了下去。
自己家的仇,自己家的財產,一百二十年了都沒想過報仇、找回。現在居然要他們幫忙復仇不說,還得幫他們把財產搶回來,普天之下皆你媽呢?
再說了,周筠想要的,真的是報仇嗎?
現在,蘭若和蘭修勤被逮捕,蘭家徹底完蛋了。至于蘭家的財產,怎麼奪回,是樊連星的問題,他從沒拿這點跟沈北宸合作,沈北宸當然也不能手。
跟錢有關的恩,太難還,太容易反目仇,沈北宸不想,樊連星也不想給。他們都很清楚,蘇暖也明白,只有周筠看不清。
“你們原來是這麼冷酷無、過河拆橋的人!”周筠控訴著,轉頭拉著樊連星的手,道:“連星,這是咱們的家事,你怎麼一句話不說?難道你也要將自己的家產讓給別人嗎?”
樊連星的目從蘭家庭園大門上收回,轉來,眉間神依舊一片清淡,說:“既然濠江島的事已經完畢,你跟我去一趟湘西,將祖先的冠冢都遷回濠江。”
這還像點話。蘇暖挽著沈北宸的手,兩人一齊點頭,沈北宸說:“恭喜。”
恭喜他范家百年仇,今天終于得報。
樊連星搖頭,眼中神黯淡,自嘲地說:“是我不爭氣。”
沈北宸對他倒有幾分好,拍拍他的肩膀說:“將來還長,你未來無可限量。”
樊連星自嘲地搖著頭,抓著周筠的手腕走了。周筠雖然不愿,但樊連星的手抓得很用力,也無可奈何,只好跟著走了。
此時,時間才剛到下午三點。蘭家庭園面前樹木森森,隨著海風的吹拂,下的影在地上一搖一。環境靜謐得好像這一趟在度假,而不是奔波勞累,生死廝殺。
什麼蘭家、兇殺、命案、復仇,這一刻,蘭若被批準逮捕、移檢察院,蘭修勤被抓捕歸案,進行審訊。曾經在濠江島呼風喚雨的蘭家,已經在五天之崩潰,化為烏有,為濠江島街頭巷尾的一個逸聞。
只有蘭家庭院,經歷三百年風雨,兩個姓氏的仇,依舊立在此地,依舊麗,依舊優雅。
“哎,你說。”蘇暖和沈北宸手牽手慢慢散步,也不管兩人上一個穿著旗袍,一個穿著西裝。“你說,樊連星會怎麼樣呢?”
“會為濠江島賭場的新主人。”沈北宸很肯定,“范家的仇恨,蘭家、賭場,缺一不可。”
滅了蘭家,和收回賭場控制權,對范家來說,同樣重要。
也許下次見面,樊連星就會恢復姓氏,變范連星。就是不知道,那時候他邊站的人,還是不是周筠?
沈北宸又說:“范連星是個講義的男人。”
周筠對樊連星來說,義比重。
雖然很明顯,周筠心里對他的喜歡沒多,只是看在他是范家后人,有機會能重回濠江島,坐賭場第一把椅,恢復豪門世家的份,才跟樊連星訂婚的。但對樊連星來說,周筠、周家還有周筠的母親,給了他很多幫助。
如果沒有周筠和背后的勢力,樊連星就算搭上了沈北宸,也只是借沈北宸的手滅了蘭家而已。什麼恢復豪門份,本不可能。
就沖這一點恩,只要周筠不是真的作死,樊連星依舊會娶,對一輩子客客氣氣的。剛才樊連星讓一同回去遷祖先的冠冢回祖墳,就是立場和表示。
“你說得對。”蘇暖回憶著,“剛才樊連星還說,‘咱們’。可周筠這個格,太急功近利了,現代法律可不保護什麼未婚妻份,張口就‘咱們家’,把野心暴得太明顯了。”
沈北宸停下腳步,低頭看著,笑問道:“這就是我和樊連星為什麼意氣相投的原因了。樊連星不想聽他未婚妻早早地就自稱‘咱們家’。我卻日日夜夜都在期盼,我朋友說這三個字。”
哎喲,這是委屈了,還是準備宮呢?蘇暖挑眉,手他耳朵,應道:“三個字沒有,兩個字送給你——咱們。沈總,我了,咱們什麼時候吃飯吶?來濠江好幾天了,全都在忙蘭家的事,我還沒好好嘗嘗濠江的食呢!”
這個狡猾的人!沈北宸氣得牙的,心里又懊惱。
是他太急了。
施展的法越來越深不可測,敵人一次比一次強大,卻比敵人更強大。那些自稱強者的人,最終全都被踩在腳下。
沈北宸看著,也越發清楚地知到,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懷有的,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力量。都說強者容易遭到天妒,蘇暖展現的實力越來越強大,沈北宸便越擔心。
他總覺得,既然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那麼,上天能把送來,是不是有一天也會將帶走,讓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沈北宸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但他太在乎,控制不住。他一度非常理解蘭若的做法,太喜歡一個人,總會冒出極端想法,想不顧一切將留在邊。但不同的是,他的獨占,抵不過對的喜歡。
他知道喜歡闖和自由,熱鬧拼搏,所以,從不敢束縛。哪怕有天要走了,他也只能微笑著與告別,然后用一生來紀念他們的相遇吧?
那麼,在離別之前,能不能讓他們給彼此打個標簽?
例如,沈先生和沈太太?
“北宸?北宸!”蘇暖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你想什麼呢?怎麼你也不回答?”
沈北宸搖頭:“沒什麼,只是想,事的最后會怎麼樣。”
他指的事是他們之間,蘇暖卻誤會了他的意思,說:“反正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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