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淵還是第一次見明笙穿紅的。
他沒有說謊, 這個樣子,真的很漂亮。
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樣的風格。
沈朝淵注視著這樣的,忽然有種覺, 本就應該是這樣的,過去的明笙一直在抑著自己。
明笙上這件也是初母織的, 很簡單的款式,所以對于沈朝淵的剛才的夸贊,明笙并沒有多大的反應。
明笙把沈朝淵方才的話, 自劃歸到“純屬客氣”那一類。
最后,明笙朝沈朝淵笑笑道:“走吧。”
初母拿了碗筷后,站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 才瞧見他們倆人。
頓時眼睛一亮,喊:“笙笙!”
明笙走近:“干媽。”
初母在和明笙對視了一眼之后, 目就落在了側的沈朝淵上。
打量過后,眼底只剩下淡淡的滿意。
初母沒忘,上次還是他先在后山找到的述言。
“這位就是沈總是吧, 上次李勢帶你來過我這?還記得不?”
沈朝淵:“阿姨, 我名字就好,我沈朝淵。”
或許是因為對方是明笙家人的關系,沈朝淵垂在一側,空空如也的手微微彎曲, 他有些張。
應該提前準備一些禮的,沈朝淵想。
“那阿姨就不客氣了,進來吧,先吃飯。”初母一臉笑意。
“剛好你叔叔一個人喝酒,怪寂寞的,既然你來了, 就陪你叔叔喝一杯吧。”初母說到這,忽然停住,目轉向剛剛落座的沈朝淵,“朝淵啊,你酒量怎麼樣啊?”
沈朝淵點頭:“還可以。”
生意場上,需要喝酒的場合數不勝數,這些年來,沈朝淵也練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對了,老初,快給朝淵倒上啊。”初母催促一旁臉有些不對勁的丈夫。
初父抿了抿,心表示抗議。
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喝酒,一點也不寂寞。
可是礙于自家妻子投過來的眼神,他最終妥協,拿起酒準備給沈朝淵倒上。
沈朝淵手攔住:“謝謝叔叔,不過我自己來就好。”
初父盯了他兩秒,放下酒,讓沈朝淵自己倒。
“你喝一點。”明笙在一旁低聲提醒。
還沒忘,沈朝淵是開車過來的。
而且他估計一天沒怎麼吃東西,一上來就是這麼烈的酒,對胃不好。
可沈朝淵卻把這句話理解為,明笙在管自己。
“好。”沈朝淵不由自主地彎了彎,最后酒杯里就只倒了三分之一。
初母坐在對面,將一切看在眼里,心甚。
年夜飯多了一個人,還是要更熱鬧些。
沈朝淵不是會聊天的人,但今晚他還是極力配合初母。
他在這一方面,沒有經驗,只能憑著本能,只是偶爾也有回答不上來的問題,每到這時候,沈朝淵就下意識地看向邊的明笙。
而這個時候,明笙也會適時開口。
初母今晚也喝了點酒,在知道沈朝淵就是明笙前男友的況下,當然會多問一些細節。
只是明笙和沈朝淵的那段過去,和其他普通人還是有些不一樣。
在沒有得到明笙的回應之前,沈朝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怕自己不管說什麼,明笙都會生氣,所以索直接求助。
年夜飯將近午夜才真正結束。
南濘鎮這邊除夕夜沒有吃餃子的喜歡,但是青市那邊是有這個習俗的。
原本初母收拾完以后,打算煮一點的,被明笙勸住了。
覺得眼下還是照顧那兩個已經醉過去的人比較重要。
“明天早上再煮吧,干媽你先把干爸扶回房間,在這躺久了,會著涼的。”明笙擔憂地開口。
初母想了想也是,便沒再堅持:“這個酒鬼,逮到了一個陪喝的就往死里灌,上次述言在,也是這樣。”
初母扶起丈夫,視線掃了一下同樣醉暈過去的沈朝淵,嘆氣道:“笙笙啊,他這個樣子肯定是開不了車的了,今晚就讓他在客房將就一下吧。”
“我知道了。”明笙回。
初母點了點頭,然后拍醒醉過去的丈夫,強行將其弄醒,拽著他胳膊就往臥室走。
客廳里一下子就剩下明笙和沈朝淵倆人。
雖然沈朝淵聽了明笙的話,只倒了小半杯,可卻沒能阻止后續初父遞過來的一杯又一杯。
明笙不太清楚沈朝淵的酒量如何,但知道初父珍藏的酒,都比較烈。
倒了杯檸檬水,遞到沈朝淵跟前,并問道:“難嗎?”
沈朝淵聽到聲音,抬起頭,因為酒的緣故,臉頰兩側沁著紅。
半闔著的雙眸,眼睫微,暈落在上面,在眼尾留下一片影。
酒的確容易醉人,可沈朝淵此刻很清楚,自己并沒有醉。
他重重搖頭:“沒有。”
明笙皺了皺眉,最終嘆了口氣,開口:“太晚了,你今天先就在這邊休息一下,行嗎?”
沈朝淵靜靜地地盯著眼前的人,許是太神的緣故,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他沒怎麼聽明白明笙話里的意思,沈朝淵只知道,自己不會被趕走了。
忐忑了許久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放松下來。
沈朝淵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窗外明,是個好天,他從陌生的床上下來,走到窗戶旁邊,拉淡藍的窗簾,院中的景一覽無余。
他還在明笙這里,沒有被趕走。
這是沈朝淵醒來后,第一件確定的事。
新的一年,好像沒有比這更令他高興的事了。
明笙今天起的很早,今天的早餐是做的。
知道自己廚藝不好,所以也沒有選擇很復雜的。
簡單地煮了幾盤餃子,又想起昨晚大家喝了不酒,于是又煨了一鍋南瓜小米粥,配了幾樣小菜。
簡單的早餐便做好了。
初母從洗手間里出來的時候,明笙剛好將碗筷擺好。
“怎麼起的這麼早?朝淵呢?喊他了沒?”
明笙搖頭:“還沒。”
話剛落,倆人口中的男人就出現在了二樓樓梯口。
聽到靜的明笙抬起頭,剛好與看過來的沈朝淵對視上。
沈朝淵上穿的是明笙昨晚放在他房間的服。
知道他有潔癖,所以明笙特地找了套干凈的。
短暫對視兩秒,明笙錯開目,看向初母:“喊干爸出來吃早飯吧。”
初母說:“好,我這就去。”
“你醒了啊。”明笙再次瞥向朝著自己走來的沈朝淵。
沈朝淵下樓,直奔明笙面前,他開口:“我幫你。”
明笙搖頭:“不用了,都擺好了。”
出去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氣氛似乎往沉悶的方向發展,直到一聲略有些尖銳的聲從院外沖進來。
沈朝淵默不作聲地收回被拒絕的雙手。
明笙也停下手里的作,和沈朝淵一樣,微微側頭,視線瞥向院外。
來的不算人,但明笙也認識。
是初母的麻將搭子,最喜歡做的就是當婆。
聽初母說,去年鎮上一共有三家嫁娶,全都是這個嬸子撮合功的。
年前,明笙就已經見過好幾次了,只是沒想到,今天大年初一,就又來了。
放開手中的碗,明笙順便了手,然后往外走,算是迎接:“李阿姨,您這麼早啊?”
李梅看明笙的那眼神,宛若大灰狼看到小白兔一樣。
迅速走近,完全沒注意明笙旁邊還有一個人,只心心念念自己的事了。
李梅說:“笙笙啊,我上次和你干媽提的那個許醫生,有沒有和你說過啊。”
小鎮上的人,一向自來慣了,更何況是李梅這種,際能力本就強的,一上來就親地拉住明笙,繼而握住的手,導致明笙連反應掙扎的時間都沒有。
沈朝淵的視線落在倆人相握的手上,眸暗了暗,心口有些發酸。
明笙的手,他已經很久沒過了。
明笙點頭,當然記得那位許醫生,初母當初和極力推薦的相親對象。
李梅見記得,立馬一副喜笑開的模樣:“我和你說啊,那個許醫生今天剛好從市里回來看他外婆,就在鎮上,你要是覺得不錯的話,我就安排你們倆見見?”
如果沈朝淵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話,那他過去在生意場上都是白待了。
明笙要去相親。
這是他從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剛才說的話中,得到的信息。
氣憤嗎?
沈朝淵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資格,他甚至連吃醋、阻攔的資格都沒有。
但他還是忍不住酸,不能生明笙的氣,那他就只能生那個所謂的許醫生的氣。
不知道有先來后到嗎?
就算、就算明笙要決定喜歡誰,自己怎麼樣也應該是排在那個許醫生前面的。
隊的,都是壞人。
明笙也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要給自己安排相親,李梅是長輩,就算拒絕,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來。
還好初母在這個時候過來了:“李梅?大年初一的,你怎麼來了?”
“我這不是來給你送禮的嘛。”李梅笑道。
初母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于是挑眉:“什麼禮?”
李梅神兮兮道:“一個帥氣且事業有的干婿啊!”
見初母還不明白,李梅不免有些著急:“就是上次,你說還不錯的許醫生!”
初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自然看到了表不太對的沈朝淵。
李梅口中帥氣又事業有的干婿,初母心中已經有滿意的人選了。
那個所謂的許醫生,還是留給其他家的姑娘吧。
李梅說了半天,見這對母不吱聲,目一歪,這才看見在角落里的男人。
就這一眼,就瞧出了許醫生和這個男人之間的差距。
這完全不能比啊,虧剛才還把許醫生往天上夸。
“陳瑩啊,這位是?”李梅喊的是初母的名字。
初母正要解釋,一直盯著沈朝淵的李梅忽然一拍大:“我知道了,這是不是花嬸之前說的,那個、述言的小伙子?”
沈朝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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