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音離一愣,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還有那個漂亮和尚呢。
想到楚王傅忻,忍不住輕蹙了下眉頭。
至高無上的位置許多人都想要,是以倒不能說傅忻想當皇帝就不對,可問題是他已經被過繼給了當年的獻王,早已沒了資格繼承大統。
而且,他不是出家了嗎?
當了和尚還想回來當皇帝,這家出的是鬧著玩的?
不知想到了什麼,段音離忽然抬頭,目灼灼的著傅雲墨,說:「傅雲墨,我覺得他們都沒有你好,還是你最適合當皇帝。」
「哦?」
「我一直覺得當皇帝不能太善良,太善良容易被大臣欺負。
但也不能過於殘暴,太殘暴了會失去民心。
像你這樣就剛剛好,剛並濟,兼施。」
「原來阿離這麼看好我。」
「嗯嗯,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當上皇帝,打那些不看好你的人的臉。」
「好。」他坐在榻邊,笑著了段音離的頭:「我答應阿離,一定會當一個好皇帝,搶個皇後回來給你當。」
「我不要當皇後。」
「阿離也想當皇帝?」傅雲墨揚眉,倒也沒有表現的很驚駭,反而淡定道:「也行,咱們是一家人,誰當都一樣。」
「誒!不是……」
「不用擔心,朝政我來幫你理,你隻需要發號施令就行了。」
段姑娘忙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說,我不止要當皇後,我還想當寵妃。」
「皇後、寵妃、帝,這些都可以。」
聞言,段音離忍不住打量了傅雲墨一會兒,半晌後來了一句:「怎麼如此驚世駭俗的事從你口中說出來這麼容易呢?
你都不會覺得匪夷所思嗎?人當皇帝誒,你不會覺得被迫被統治的覺很糟糕嗎?」
「是你的話,就不覺得糟糕。」隻會覺得幸福。
「那要不是我呢?」
「不是你會是誰?別人難道有機會?」
「……」這話沒病。
段音離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倘或傅雲墨心意堅定的要得到某樣東西,那沒個不功,因為明的來不了他還能來暗的呢。
跟這樣的人在一起,真是……太有安全了。
*
雖已將矛頭直指雲寺中的傅忻,可還等傅雲墨和段音離進一步確定,對方就先出事兒了。
傅忻忽然病了。
這可是急壞了太後。
段音離在府中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莫名有種「二代小安子」的覺。
像是為了印證的猜想,很快外麵便傳回了訊息,說傅忻被太後命人給接回了宮中養病。
不巧,給他診病的人是段崢。
段音離聽完眼神頓時便冷了下來。
這擺明瞭就是讓爹爹威脅啊。
倘或和傅雲墨輕舉妄讓傅忻有個什麼好歹,太後喪子之痛之下必定會遷怒段崢,也就是說,如今傅忻的生死直接決定了段崢的死活。
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那邊太後又起幺蛾子,讓段音離現在就著手,日後也給傅忻整個長生不老葯吃吃。
段音離麵上答應的爽快,可一扭臉就不是了。
心說還長生不老葯呢,給他整點瞪眼丸還差不多!
傅忻住在宮裡,太後幾乎日日前去探,他的份久而久之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景文帝本非那般心狠手辣之人,既為兄弟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苦,何況當年獻王謀反,傅忻實屬無辜。
他原本還琢磨著恢復傅忻的皇族份,結果被傅雲墨當頭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你說什麼?!楚王和靖國公有勾結?證據呢?」
傅雲墨神淡淡,語氣更淡:「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這麼大的事兒順胡說八道?」
「猜的。」
「……」景文帝差點沒被他氣死。
不過嚷嚷了兩句之後,他就漸漸冷靜了下來。
這事兒雖有些令人驚訝,但兒子的話他還是信的。
甚至遠比相信太後更信他。
景文帝朝傅雲墨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兩步,隨即低聲音道:「那朕就把這件事給你去料理,你好好調查,查出證據來朕日後在太後麵前也有話說。」
說完,傅雲墨給了他一個眼神。
若是這會兒初一或是十六他們誰在的話,一定會覺得這個眼神眼極了。
就彷彿在說「這麼愚蠢的話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隻一眼,傅雲墨便收回了視線。
景文帝雖覺得那眼神讓他有種被輕視的覺,但他這會兒也沒工夫深究,而是問他:「怎麼?難道朕說的不對?」
「您覺得有了證據,就能應對太後了?」
「啊。」
傅雲墨又不說話了,隻看他,像是在說「天真」!
沉默片刻,他忽然問了景文帝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人人都說兒臣日後必會謀朝篡位,倘或楚王以此為名為您除了兒臣這個禍患,您當如何?」
「老子弄死他!」景文帝立時便瞪起了眼睛。
他的兒子他都沒捨得弄死呢,別人就輕易手了,這怎麼行!
看著景文帝的反應,傅雲墨眸微,隨意輕輕揚眉:「您是如此,太後想來亦是如此。」
「可……」
「即便有證據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可太後淌眼抹淚的給楚王求,依您的格豈能冷下心腸?」
「那你說怎麼辦?」
「將計就計。」既然傅忻說他病了,那就讓他好好在宮裡養病好了,別到走。
久居深宮,形同。
為了不被人發現端倪,想來他近來也能安分些。
景文帝對此也表示贊同:「那這事兒就……」
傅雲墨:「我沒空。」
景文帝當即皺眉,聽聽,這是兒子跟老子說話的態度嗎?
他沒好氣道:「你忙啥?」
「開春後謝太傅要去苗疆之地探謝景重,我要帶阿離同去。」
「你們去做什麼?」
「謝將軍多半是阿離的生父。」傅雲墨顯然不願意多談,簡單說了兩句便離開了書房。
景文帝獨自坐在龍椅上發愁。
他心說單論「兒子」這一點,先帝就比不上他。
瞅瞅先帝生的兒子,一個比一個不安分,前有傅城後有傅忻,都憋著壞想搶皇位。
可再瞧瞧自己的兒子,一個比一個懂事聽話,誰也不會為了這個冷冰冰的位置將人腦袋打出狗腦袋來,全是親啊。
這倒是景文帝自賣自誇,事實的確如此。
最直接的現就是傅雲蘇辛苦多日,終於給傅雲竹了一個合適的媳婦。
傅雲竹看著麵前的畫像,滿臉疑:「老六,你這是……」
「二哥你看看,可還閤眼緣嗎?」
「此話何意?」
「你若是喜歡,可以求父皇和母後給你賜婚。」說著,傅雲蘇見傅雲竹眸中波瀾不興,索將腳邊裝畫像的箱子搬到了桌子上。
見狀,傅雲竹的角狠狠的搐了一下。
這難道就是來自弟弟的關嗎?
太厚重了,他有點招架不住啊。
「二哥……」
「可以了。」傅雲竹抬手打斷了他的話:「老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我如今無心兒私。」
一聽這話,傅雲蘇不想起了之前步非煙和他說的,有些言又止:「二哥,你是不是對阿……」
是不是對阿離有意啊?
這句話,傅雲蘇到底沒能問出口。
可對視上傅雲竹探究的目,他又不得不將這話給圓過去,他到底不適合撒謊,腦子一便來了句:「二哥,你是不是真想傳言說的那樣傷了那啊?」
傅雲竹暗暗咬牙,抑了好半天才從牙裡出了一個字:「……滾!」
傅雲蘇走了。
傅雲辭又來了。
等傅雲辭走後,傅雲竹冷聲吩咐楠蕭:「把大門給我關了,今日謝絕見客。」
楠蕭低頭應是,片刻後,竟也默默往傅雲竹麵前擱了一幅畫像。
傅雲竹:「……」
人娶媳婦這麼好玩嗎?要不他也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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