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姨娘願不願意,新來的柳姨娘住進雙馨院是板上釘釘了的。
對於兩個妾室,李夫人是一個都不想多見,吩咐林姨娘趕快回去將房間收拾出來,然後又給柳氏分配了兩個丫鬟,就讓兩人下去了。
看著林姨娘心不甘不願、卻又無可奈何的離開,稻花笑了笑,湊到李夫人邊坐下:“娘,那個柳姨娘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父親不是去參加宴會嗎,怎麽還領回一個人來了?”
李夫人看了一眼兒,想了想,覺得有些事還是應該和兒說說,免得日後嫁人了,遇到同樣的事會沒了章程。
“那柳氏是杜參議送給你爹的,以前是杜府後院的人。”
稻花愣了愣,隨即雙眼圓睜的問道:“柳姨娘以前是杜參議的小妾?”
李夫人沉默了一下,這男人房裏的事,現在也不好和兒細說,隻能模糊其詞的說道:“......應該還沒收過房。”
稻花一臉無語:“就算這樣,那也膈應得慌呀!我看那杜參議腦子裏真的是有坑。”男人嘛,對綠都很敏,這還堂而皇之的送上了。
李夫人:“.......”兒這反應,懂呢,還不懂呢?
稻花又問:“好好的,那個杜參議怎麽想到要給父親送小妾呢?”
李夫人冷笑了一聲:“知道為何你爹當了整整九年的縣令嗎?”
稻花秒懂:“因為這個杜參議?”
李夫人點了點頭:“當年你爹剛分派到中州省的時候,無意之間得罪了這個杜參議,然後就被一直被他死死打著。”說著,了稻花的腦袋,笑道。
“老太太說你是家裏的福星,若不是你機緣巧合救了小王爺,你爹這輩子怕是都沒法翻呢。”
“這次,麥種的事被總督大人上報給了朝廷,當今皇子重視農桑,你爹算是要在皇上那裏留名了。”
“不管日後你爹會不會得到重用,總之呢,是不易在惡了,所以,借著這次宴會,杜參議拉著幾個員,把帶在邊的柳氏塞給你了爹。”
“你爹要是不收,就是不願意和解,那麽多人看著,你爹能怎麽辦?隻好收了。”
稻花無語:“這個杜參議的腦子真的不怎麽靈,他要和解有很多辦法呀,為什麽非要送小妾呢?送點別的不好嗎,比如金銀字畫什麽的?這不比小妾更實用?”
李夫人歎了一口氣,微微諷刺道:“送金銀字畫那多俗呀,被有心人知道了,說不定還會說行賄賂,可小妾就不一樣了。”
“一些男人在外際應酬,邊通常都會帶著一兩個年輕貌的妾室,在他們看來,相互贈送妾室,那是風雅之事,豈是黃白之可以比得上的。”
“知道柳姨娘是什麽來頭嗎?那是高價錢買來的揚州瘦馬,聽你爹的語氣,不員都想向杜參議討要,可杜參議都沒給呢。”
“......”
稻花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隻覺得心裏堵得慌。
在這古代,人的地位真的太低了,相互贈送,宛如貨。
之前因林姨娘不快而湧起的好心也瞬間沒了。
“那這麽說來,那柳姨娘還可憐的。”
李夫人眼眸垂了一下,淡淡道:“隻要安分守己,家會給一碗飯吃的。”
稻花歎了一口氣。
見兒整張臉皺得像個小老太太,李夫人有些好笑:“好了,這些事你知道就行了,用不著在這裏瞎心。”
說完,也不在多說,看了一眼天,揮手招來平曉:“去雙馨院看看屋子收拾得怎麽樣了?告訴林姨娘,天黑之前務必弄好。”
“是。”
看到平曉離開,稻花被轉移了注意力:“柳姨娘如今住進了雙馨院,日後林師爺是不能在隨便進出了吧?”
......
雙馨院。
林姨娘麵難看的看著丫鬟婆子進進出出的收拾西廂房,更讓堵得慌的還是規規矩矩站在院子裏的柳氏。
尤其是看到柳氏那張貌如花的臉龐,以及那比更年輕、更妖嬈的。
自從進了府後,雖聽過不妾室為了爭奪一點寵使出渾解數的事,可卻從來沒經曆過。
老爺的房裏隻有夫人和兩人,夫人商賈出,加之為人端莊了些,不如更得老爺歡心,本無需爭寵,就得了老爺的偏。
這些年,除了頂著個妾室的名分,的日子真的過得不比一些當家夫人的差。在縣城的時候,還能和一些夫人們際應酬。
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覺得自己是個妾室。
可是此刻,看著即將住雙馨院的柳氏,的心如墜冰窖,以前心中的那些得意、竊喜、認為自己不一樣的念頭通通沒有了。
,隻是一個妾室!
一個需要和別的妾室同住一個院子,同樣爭奪寵的妾室。
雙馨院......
看著院門上的匾額,林姨娘有些怔神。
至今還記得,當初生下雙胞胎時,老爺那歡喜得像個孩子的樣子。
為了表達心中的喜意,將住的院子取名為雙馨院。
原以為,這份寵是和孩子獨有的,可看著院子裏的柳氏,才驚然發現,原來這份寵也是可以分出去的。
雙馨院,馬上就不會再是以前的雙馨院了。
院門口,文彬和怡雙也是一臉憂愁的看著院子裏忙進忙出的丫鬟婆子。
“五哥,你說爹爹是不是不再喜歡娘和我們了?”怡雙眼中夾帶著恐慌。
文彬抿了抿:“爹爹不是不喜歡我們,隻是......他對我們的那份喜歡,要分一些給別人了。”
怡雙一愣:“大姐姐來了後,爹爹對我們的喜歡已經了一些,現在還要分給其他人嗎?”
文彬看了看院子裏的柳氏,沒有說話。
怡雙又嘟道:“爹爹每天的時間就那麽點,多來了個柳氏,日後陪我們的機會就更了。不過,我們的了,母親和大姐姐的同樣也了,那大家就一起爭好了。”
“娘現在又壞了弟弟,爹爹肯定會偏向我們,別人本爭不過我們。”
文彬麵苦笑:“母親和大姐姐本不需要爭,爭寵的人,從來都隻有我們而已。”
正室、妾室;嫡出、庶出,其間的區別或許以前他還了解,可來了興州城的這一年多,他算是徹底明白了。
不用看別的,就拿被爹領回家的柳姨娘來說。
母親可以氣定神閑的坐在主位上喝茶,可姨娘,卻是隻能擔心怕的看著自己的院子被別人分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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