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九垂下眼簾，又一次沉默。

江臨川隨手扯過一件沒穿過的黑袍，向室走去。

書房外頭的回廊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是三聲敲門聲。

“咚咚咚！”

“舅舅，你在不在！”

是江錦的聲音。

江臨川有些意外，低了聲線，用一種“微醺”的聲音道：“錦，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舅舅今天有些累了，想早點兒休息。”

話音未落，江臨川便踏室，整個屋子陷沉寂。

江錦在外頭轉了一圈，渾上下寫滿了焦躁不安，他又拍了拍門，懇求似得說道：“舅舅，你開開門，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我聽說，我聽說……”江錦整個人都在抖，包括聲音，“是您殺了我父親？”

屋靜悄悄的，無人回應。

江錦剛剛的勇氣用盡，如今整個人都慫了：“我剛剛胡說的，舅舅你就當沒聽見吧。”

江錦轉就跑，摔了個大馬趴，從臺階上滾了下來，也沒哭，就一瘸一拐的走了。

這一晚，夜空下了一場流星雨，轉瞬即逝，仿佛繁華景輕而易舉便能煙消雲散。

江臨川渾是，跌跌撞撞的沿著溪岸行走，全靠一把劍支撐，沿途的纖長草葉上沾了珠子。

許久，他力盡，直接滾進了雜草裡頭。

梅九自劍中現，托住江臨川的上半，讓他枕在自己膝蓋上。

兩人沉默好一會兒，一個是因為筋疲力盡，另一個卻是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江臨川緩過一口氣來，抬手了額頭。他額頭上有一道傷，流淌而下時，糊住眼睛，如今結了痂，幹的特別難。

用力了幾把後，梅九回過神來，握住了江臨川的手，制止了他的行為後，拿出傷藥給江臨川藥。

盡管梅九小心翼翼，江臨川眉依舊皺在了一起，忍了莫大痛苦似得。

他氣，氣在空中凝白霧，白霧很快又散了：“我當初跟顧如秀喝酒時說過一句話，我說，你這個樣子啊，遲早死在自己友人手上。”

“顧如秀笑了起來，他說，要是我真死在自己友人手上，那肯定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沒問題。”

“但是我還是要殺他……不擇手段……”

“接下來，我要讓他們相信，是魔修殺了顧如秀，嫁禍給妖修的……”

……

如玉仙君死在凰山脈，天瀾宗主大怒，這位護崽子的宗主千裡迢迢趕來，發瘋似得在凰山脈大鬧一場。

這件事便在道魔妖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聯合上添了一把火，為又一次廝殺的導火線。

這一年似乎是多事之秋，發生了不事。

然而這並不是結局，而是混的開端。

一只無形的手將這灘本就渾濁的水，攪的更加混。

時荏苒，轉眼便過了十年。

直接或者間接死在江臨川手下的人越來越多，而他上的邪氣越來越重，白天幾乎不出門。

江錦則長了一位俊秀英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