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78乾柴，沒有火

古遠征嘆了口氣，乾安道：「別怕，沒事了。」

話音剛落，腳下一頓，霍然抬頭。

就在不久之前發現查良策的地方，有鏗鏘的兵戈之聲傳了過來。

剛安小表妹說沒事了，一眨眼功夫就被打臉了。

沈心瑜也聽見了，「是馬匪嗎？」

遠遠聽著聲勢，「應該是。」

古遠征疑的皺了眉頭，「不過不用害怕，唐世子帶了巡防營的人馬，咱們人手充足，不懼那些馬匪。」

沈心瑜並不害怕，因為此刻有他在，隻是不免納悶，「馬匪襲擊我們，為了劫財劫人，倒也說得過去，那麼此番呢，又是為的什麼？」

什麼樣的馬匪敢於直麵攻擊京城巡防營？

沈心瑜伏在他的背上，在高，向前方，視線中驀地銀一閃，閃電般向了他們，「小心！」

古遠征一麵閃避，一麵提刀格擋。

「抱了！」

前路上的野草叢中，十數個影晃，正迅速往這邊趕來。

古遠征擋下一撥暗，心念電轉，果斷放棄正麵迎敵，往深林裡跑了進去。

要是他隻有他自己，縱然馬匪人數再多，他也敢上去拚一拚。

可現在他還背著沈心瑜。

已經連著到了兩番驚嚇，再來一回定然是要不住的。

況且馬匪來路詭異，其中混雜了各路高手，他腹部和大上的傷，就是拜那些人所賜。

那些人混在馬匪裡，人數不能確定，三五個還能勉強應付，再多的話，他沒把握全而退。

沈心瑜兩條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盡量減小自己對古遠征的影響，「咱們往林子裡去，隻會與唐世子他們越離越遠，咱們何不拚一拚，爭取與唐世子他們會合？」

「馬匪有異，我不能帶著你去冒這個險。」

他做兄長的要儘可能的保護好自家妹妹，了他十多年的表哥他能讓白嗎。

沈心瑜的眼眶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酸了起來。

……

夜濃如墨。

被追殺了一個多時辰，擺了最後一個馬匪。

古遠征一路激戰不休，還要當心護著沈心瑜，唯恐對方傷到了，左支右絀窮於應付，力早已是難以為繼。

山蔽闊大，兩人終於在山中坐下時，均是疲累不堪。

古遠征休息了一刻鐘左右，復又起去外頭拾撿柴薪。

沈心瑜獨自蜷在角落，恐懼便如這濃濃的夜，無孔不的將錮住。

好似過了很久，口纔有了靜。

沈心瑜小心的試探，「表哥？」

隨即聽見古遠征的聲音，「是我。」

沈心瑜明明很開心很想笑的，可是眼淚不知怎的掉了下來。

從來沒有哪一刻，有過這種強烈的願，希他能一直一直在邊，再也不要走開了。

古遠征抱著一堆枯木樹枝進來，將柴薪堆在山正中央的位置，「隻能在此對付一夜了。」

拍掉手中的泥土，往上了，心裡咯噔一聲，「瑜表妹，你可帶了打火石或火摺子？」

沈心瑜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啊。」

古遠征：「……」

天黑得手不見五指，他一會兒用腳試，一會兒用手索，好容易才撿到的柴薪……白撿了！

沈心瑜聲安，「表哥，沒關係的。」

古遠征著實想不出法子了，往後突出的石臺上一靠。

「裡太了，這荒山野林裡，後半夜會很涼，我倒沒什麼，一個糙老爺們，我怕你不了。」

從小錦玉食，高床枕，養得皮的，哪曾過這種苦。

更何況上還有傷，這山裡無醫無葯的，傷口也沒有理過，要是夜裡再了涼，恐怕會熬不過去。

「你傷在哪裡，要不要？」

「……上，被石頭劃傷的，不要。」

黑暗中格外靈敏，察覺到有些不自在，「真不要？跟我說實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是你表哥。」

沈心瑜著大上的傷，白玉般的臉燒得滾燙，幸好天太黑彼此看不見。

「……好像又流了，不是太多，應該沒有事的，征表哥就算是大夫，這裡黑漆漆的，又沒有葯，征表哥又能如何？」

猛然想起他剛找到的時候，上本來就有兩傷得不輕，後來背著躲避馬匪追殺，為了護著又添了幾新傷。

先前疲於奔命沒能顧得上，此時想想便覺得心驚跳，沈心瑜忽然覺得心裡好，「征表哥！你上的傷如何了？還在流嗎？」

古遠征手一片黏膩濡，撕下前後擺堵在傷口，「還行。」

的確傷得不輕，但流量不算大，隻要暫緩流，熬到明天獲救，應該就無大礙了。

沈心瑜撐著起了一半又坐下，雙手捂著臉傷心的哭了，隻默默流淚沒敢發出聲音來。

表哥都傷得那麼重了，不敢再給他添了。

古遠征知道在哭，抑無聲，但他能從氣息判斷。

幾次張想要安，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唉，哄孩好難啊。

表妹到底是隔了一層，換親妹妹古憐靈，該斥責就斥責，該罵就罵，該哄的也能信手拈來。

關係沒到那份兒上，於是輕不得重不得。

如果換是嫃妹妹呢？

哎呀呀，一想到嫃妹妹心裡就好甜啊！

上七八糟的傷似乎也沒那麼疼了。

眼皮子沉重得快抬不起來，好睏，古遠征便順勢閉上了眼睛。

希嫃妹妹能來他夢裡走一圈。

良久，沈心瑜乾眼淚，調整好緒。

抬頭向古遠征的所在，隻看得見他的形廓，一不的半靠在那兒，不確定是不是睡著了，沈心瑜聲音輕輕的，「征表哥？」

反應慢半拍，「嗯？」

沈心瑜知道他這是快睡著了，好多次他都以為他快倒下了，他們兩個大概會死在一起，但是很意外的他都了過來，才發現原來他竟這般神勇，「征表哥，我害怕。」

古遠征昏昏沉沉，「凡事有表哥擋著，你安心休息就是，別想東想西的，自己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