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毅沒有爲此爭論或反駁，他今天傷雖然看來不重，但現在也已經頗爲狼狽，只是那風度還保持在上，看了看劉進，走到一旁的桌邊坐下了。二樓上一時間一片混，衆人是篤定他殺不了那湯寇的，火銃方纔也沒有在殺人時放，先前他將那周圍都弄得昏暗，肯定是有幫手暗伏其中，此時也不爭辯，就是要讓厲天佑吃啞虧了。

到得此時，纔有幾分文人的風格表現在他上，只要沒有證據，旁人在理上終究是爭不過他的，大家一時間議論起來，也都說他是有另一名幫手在，但相對於厲天佑帶了整隊兵來的氣勢洶洶，寧毅不過區區三人，又沒有讓人找出破綻來，這一手落在大家眼中，就委實顯得漂亮。

也就在這小小的混裡，另一個大家未曾關注的小曲，此時也正發生在樓下。朱炎林方纔就下去理了，大家看著戰況激烈，也未曾在意，就在大家仍在搜查的時候，厲天佑回過頭來，目紅地向寧毅，他還沒說話，一個聲音從樓下響起來。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江湖歲月催……”那聲音是朱炎林的，他大概是在讀一首詩，聲音傳來，並不大，但由於此時已是夜間，四季齋也空曠，樓上的衆人，還是聽到了。

厲天佑愣了一愣。

隨後，大家看見厲天佑的一名幕僚匆匆從樓下上來，附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如果是方纔在樓下的，或許就會注意到，剛纔在門口，有一名抱著一口長箱子，看來長得漂亮的子與守在這裡的兵丁發生了衝突，朱炎林隨後下來了，大家說來說去，那子道：“這裡不是開文會嗎？爲什麼不能進，欺負我不會詩詞麼？我也會的，寫給你們看啊……”

然後那子在門口的木臺上歪歪扭扭地寫了一首詩，朱炎林就念了。此時念詩詞講究抑揚頓挫，那詩作或許算不得上佳，但也頗有氣勢，朱炎林也被這氣勢染，樓上的人便聽得他有些遲疑的聲音流暢起來。

“宏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提劍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那詩作到這，可以說已經將江湖之中的森然氣氛已經描繪出來，大家方纔才經歷了那場打鬥，如今厲天佑等人在這邊站著，寧毅渾帶地在這裡坐著，燈燭昏暗，一片狼藉……更是襯托了那詩的幾分氣象。有人從樓下走上來，腳步輕盈，目疑，大家最先看見的，其實還是抱在前的長長的木盒子。

朱炎林在下方慨嘆“塵世如人如水，空嘆江湖幾人回”的時候，大家也看見了那的面孔，長得很是漂亮，五極，但沒有人認識。環顧了四周，似乎有些好奇，但目之中，也沒有太多的信息流出來。

看起來，像是一個霸刀營的丫鬟……

厲天佑站在那兒，看了好一會。

然後他面無表地說道：“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