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生意場上與人打道培養出來的直覺，但一時間又不敢去賭，正焦急間，一個聲音出現在了不遠。

“秦先生說得對，舒婉，此事我們管不了。”

那聲音的語氣溫和淡然，樓舒婉陡然偏過了頭，只見在樓梯口那邊，一名同樣穿著白袍服的男子出現在視野間，與樓舒婉的面容竟也有些類似，只是年紀大了一些，眉宇之間，也有些疲累與憂鬱。他邊跟了一些跟班，其中也有幾名武林人士。

“大哥，你……你幫忙說一下啊……”

來人正是樓書，相對於樓舒婉樓書恆，他無論在樓家還是在外面，如今的影響力都是遠遠高出弟妹二人的。見他出現，樓舒婉先是驚喜，隨後心又沉了下去。

“我幫不了忙，城東那邊，齊元康齊大人已經伏法授首，但城局未平，我知道你在四季齋，所以順道來接你回去。”

他一路走過來，說完這話，又朝寧毅拱了拱手：“寧立恆，你我蘇樓兩家，原本確實有幾分來往。但立秋那曰在西湖上衝突也不小，雖未仇眥，卻也已稱不上。今曰之事，我樓家自保尚難，不能爲你開，你與人有仇有怨，善自珍重了。”

寧毅正與厲天佑對峙，餘看看周圍的環境，樓書出現時，只是微微瞥了瞥這名男子，待他說出這番話來，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後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此事與你樓家無關，樓姑娘，且請回吧。”

“可是……大哥……”

樓舒婉還想說話，樓書拱手道：“魏姑娘，麻煩你了。”那名魏凌雪的子一點頭，手出如電，敲在了樓舒婉的後頸上，隨後將暈厥的樓舒婉抱住了。

樓書嘆了口氣，又過去與婁靜之打了個招呼，待到要離開時，厲天佑向他問道：“樓家小子，你剛纔說齊元康已經死了？”

樓書點了點頭，他走到厲天佑邊拱手作揖，隨後說話聲倒是不大。

“聽說……晁將軍率兵，將齊府團團圍住……有人送進去了一首詩……然後……去斬了齊大人的腦袋……”

寧毅的心思此時並不在齊元康上，樓書說得又不怎麼大聲，他便只是聽到了零碎的幾句。樓書走後，肅殺的氣氛在空間裡凝結起來。寧毅站立起，厲天佑邊的十幾人也隨著站了起來。一邊的劉進深吸了一口氣，預備著開始搏殺。

事實上，厲天佑等人所忌憚的，或許也就是劉進而已。劉大彪這人極其護短，若是在這裡將拼死作戰的劉進給殺了，接下來，說不定就真的要厲天閏來面對霸刀營的反撲。但以眼下的況來看，對峙就算持續下去，厲天佑也必定是要出手的。

寧毅出手來，按在了劉進的刀背上。

幾乎所有人都著他。

“事若不須放手，你在這裡拼了命沒有意義，這是我的仗，我可以自己打。你活著，他們不會爲難你。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幫我收，順便告訴劉大彪幫我報仇，這件事你是可以做到的。”

他說完這話，右手猛然揮出，刀劃過，劈在面前木桌的中軸上，木屑飛揚間，將半張桌子劈出一道裂口來。往後方走出兩步，他才轉過了，面對衆人。

“誰來！”

他一貫示人的都是書生的形象，然而在此時的氣勢，竟將在場的人都有些攝住。厲天佑將拇指劃過了角，雙眼之中，有幾分嗜，而在那邊的人羣中，衆人卻都有些愕然，包括幾名眨著眼睛的青樓花魁，偶爾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這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是聽說……是什麼江寧第一才子嗎……”

“《海》是他寫的……”

“厲將軍說他手上有幾千條人命……”

“方纔那樓家公子爲什麼說是蘇樓兩家……”

“……他是贅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