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寧毅給他一本七八糟的小冊子,上面的有些東西,他看得也不是很懂。其中有幾條是這樣的,大概是以國家調控各種商業的導向,使得大部分的商業、農業與戰爭產業掛鉤,將各種利益的重點導向戰爭,到時候那些有著各種家族利益的人,就會放棄原來的立場,嗷嗷嗷地著要國家打仗,因爲國家一打仗,他們就能賣糧食、賣軍需。不過當時寧毅也只是隨口說說。
“這些事真要做到也需要一兩年的時間,而且想要有意地平衡商業鏈,艸作非常複雜。今年就要打起來,估計是用不上了……”
他當時是這樣以開玩笑一般的方式說出來的,那年輕人總是有很多觀念發人深省,不過如他所說,這時候的這種辦法,倒也已經是用不上了。但那冊子裡仍有幾點小手法,被他用在了各種軍需的調上,生了效果。
想起了寧毅,老人一面說話,一面將那年輕人與眼前的幾名學生微做對比,結論一時間自然不好下,正聊著,外面門房跑進來,報告李相爺前來的事,秦嗣源還未回答,視野那邊,李綱李文紀未經通傳便已直接進了前院,看起來甚至還在整理冠。
此時的左相李綱已是七十餘歲的高齡,容貌消瘦,鬚髮皆白,但神矍鑠,也好。他目嚴肅,抿雙脣,一面走,一面已經在拱手:“未經通報便已進來,嗣源見諒,實在事急,且看過這篇公文……”他從袖中拿出一份公文來,“得馬上宮。”
幾名弟子起跟李綱見禮,李綱只是揮了揮手,秦嗣源結果那公文看了幾眼,臉已經變了:“怎會如此……這公文已有多人看過?”
“怕是已經不住了,送信的騎士馬失前蹄負傷,這封八百里加急恐怕已經有許多人知道,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有人帶著司天監曹令他們宮……”如今的司天監主曹令乃是吳敏的學生,不怎麼堅定的攘派之一。
“拿我帽。”秦嗣源朝著一旁屋檐下說了一句,隨後已經舉步出門,“我們快走。”
立秋傍晚,蘇杭一帶地裂,房舍損毀無數,死傷一時難計,這文告是自蘇州那邊發來的,大運河恐怕都已損,江南一帶,屬那邊最爲富庶。馬車駛向皇宮的過程裡,秦嗣源想著這些,隨後又想到些什麼,喃喃道:“杭州、杭州……”
文告上說的主要是蘇州,杭州必然到了波及,但還不清楚狀況。李綱皺眉問道:“杭州如何?”
秦嗣源嘆了口氣:“呵,只是記起了一位小友,他倒正好在那邊,若是……”他是想到了寧毅的那本賑災冊子,若是寧毅這時候能在江南負起總責,說不定能將事影響減到最小。當然,腦子裡只是微微閃過這個念頭而已,寧毅無功名無背景,終究是不可能手進去的。而且當初那冊子已經發下,蘇杭員也並不都是無能草包,此時只能寄他們了,而自己這邊,則必須抵住朝堂上的重重力。
皇城在即,他將些許假設的念頭拋諸腦後,開始將腦力放在接下來將要面臨的一切實際問題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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