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抬眼將婆子掃了一眼。

那婆子便輕聲道：“奴婢逾矩了。”

王老太太停頓了好半晌，才道：“這話和大太太去，提醒提醒。”

婆子一愣，接著明白了，忙躬道：“是。”

王大太太還在遊廊上坐著，想起來回去，的抬不起來，坐在這裡又不像樣，便讓丫鬟婆子把自己攙扶起來，一點點往外挪。

“古家那邊怎麼樣了？有消息沒有？”大太太走了兩步，扭頭問扶著自己的嶽婆子。

嶽婆子忙道：“古三爺已經回來了，是古家在涇那邊的地出零事，古大爺不在家，二爺不巧又病了，老爺要籌辦老太爺的壽辰實在不開，便三爺去理的。前一早回來的。”

王大太太停下了腳步道：“三爺才十四歲，就已經能獨自辦事了？”

嶽婆子道：“古家也不是什麼豪門大戶，就那麼點田地，看的比命還重要，有點事都是主子們親自去理。”

王大太太點點頭，便道：“給我收拾收拾，明咱們去一趟徐府。”

嶽婆子答應著，輕聲問：“太太，您是想請徐夫人做？徐夫人眼高於頂的，要請怕是不容易。”大太太搖頭道：“那也沒辦法。必須請，只有請一個有分量的人做，和古家的這門親事才有可能功，姑娘是耽誤不起了，整個鹹府，已經沒什麼合適的人了，錯過了這一家，真的只能去鄉下找

了。”

嶽婆子點頭：“也是，那準備”

大太太想了想道：“把我房裡的那爐鈞青金藍八楞弦紋瓶拿去當了吧，然後去閱書齋換一套最好的文房四寶，徐夫人不是不喜歡銅臭嗎？咱們就送點墨香給。”

嶽婆子才答應著，聽見了後面有腳步聲，於是站住了轉頭看，見跟上來的是老太太邊的大婆子，嶽婆子忙笑著道：“姐姐怎麼出來了？老太太歇下了？”那婆子點頭答應，過來讓攙扶著大太太的丫鬟退下，和嶽婆子兩個一邊一個攙扶著大太太往前走，低聲對大太太道：“如今爺回來了，太太這邊為難的事，盡管和爺商量，需要出面的，便

請爺出面就是了。”

王大太太一聽頓時驚訝的道：“他才多大”婆子笑著道：“爺是不大，可他姐姐大了啊？大姐兒現在稱齊五『』『』吧，也沒認祖歸宗，咱也不上人家姑『』『』齊五『』『』那麼護著爺，不管什麼事都在爺邊，需要爺做的，

其實不等於做了？”

王大太太臉上已經有些恍然了。

婆子繼續道：“何況齊五『』『』去了一趟徐府，倒是跟徐老夫人那邊搭上了關系，徐老夫人對另眼相看，便是徐夫人都要對客客氣氣的。您沒看見？那是徐夫人親自把齊五『』『』送出府去的。”

王大太太眼睛都亮了，頓了頓又道：“老太太的意思？”

婆子就歎了口氣道：“老太太自然也是這個意思是不喜歡齊五『』『』，可置氣也得看形勢，唉，不知道怎麼才好，齊五『』『』怎麼偏偏對自己家的人這樣的”

著搖頭。

嶽婆子忙道：“就是呀，王家了這樣，五『』『』冷眼旁觀的，倒像是沒事人一樣，到底，最後王家的家產都是弟弟的，現在被人一點點的挖去，都是挖的他弟弟的東西呢。”

婆子點頭：“誰不是。”

王大太太咳嗽了一聲，到底關注的是溫竹青幫著自己出面的事，道：“這些不了，今才認祖歸宗了，怎麼也緩緩，不定過幾回過味來了，王家的事自然會手了。”

婆子道：“是啊。對了，老太太的意思，幾個姐兒的婚事都要開始『』心了，二姐兒也十五了，也是不能在耽誤了。城西邊那片地，給二姐兒也留幾畝，不然二姐兒連點陪嫁都沒櫻”

王大太太聽了這話，臉『』微微一變。

嶽婆子忙道：“是啊是啊，這不是都還在商量？幾個姐兒都是太太的兒，太太自然會考慮。”

那婆子便笑著對王大太太道：“太太，那我就回去了。”

王大太太點點頭，看著轉走了，這才回頭繼續往前走，這會兒倒不覺著了，不讓丫鬟過來攙扶，低聲對嶽婆子道：“這個婆子什麼意思？這話真是老太太的？”嶽婆子低聲音道：“肯定不是。老太太那裡管得著那麼多！再了，城西攏共就剩下五十畝地，全給大姐兒做陪嫁，都已經很寒酸了，也就古家這樣的人家可能會稀罕還分出去幾畝？分幾畝啊？

三五畝？那像話嗎？的意思怎麼也得二十畝，那不更可笑了？五十畝地分二十畝，三十畝，分別給兩個兒做陪嫁，不夠丟饒。”著聲音更低了些：“這婆子是跟二姑娘的媽柳姨娘一起進的府，柳姨娘被抬姨娘之後，對這個婆子一家子很是照顧，在老太太面前也沒柳姨娘、二姑娘的好話。只是柳姨娘還算是懂事，不那

麼冒頭罷了。”

王大太太嗯了一聲，心裡頭只冷哼。現在連一個下人都敢指點自己了！只是王家現在衰敗的太快，王大太太沒有靠山，自己死撐著，便是下人也沒那個底氣去教訓，且忍了這口氣。只要兒王婉和古三爺的婚事能了，兒出嫁，還怕什麼？這個府裡頭所有的人，

一個個的算賬！全都是手裡收拾過得人，能翻出自己的五指山？

想到了這裡，腳步更快，吩咐嶽婆子：“你今就去齊府，給大姐兒帶話不，給大爺帶話，明我也去徐府，請，不，大爺同我一起去。”

嶽婆子答應著：“是。”

這邊王大太太回到了屋裡，又是一通忙碌，將房裡擺的兩個瓶子去典當了，換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又買了兩匹最時心緞子。原本王家是有綢鋪子的，去年也被王澤樓那東西給弄去了，如今府裡的綢緞子，便是自己穿的都要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