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回到郡主府的第一晚，蕭靖承回去了，他不能住在這裡。

突然有點睡不著了，就讓戴媽媽陪著睡。

很小的時候，戴媽媽是帶著睡的，直到有了自己的小心思，纔不肯讓戴媽媽陪著。

“……當時我隻顧好玩了，冇人去阻攔。”薛湄說起了紅鸞，笑道，“其實我也有點私心——紅鸞說，讓我替找個軍銜更高

的。

我去哪裡找呢，找來找去，還不如石永，他的前途是有保障的。

我還看重一點：石永跟著大哥多年，落魄的時候也不離不棄，可見這個人忠誠是有的，也能吃苦，大的人品上冇什麼瑕疵。

我不太讚同貶低的，但有時候想想，他明知道紅鸞不好，還不自被吸引，這種不是更牢固嗎？

畢竟我們日常生活，誰永遠是小仙呢？一個哪怕你再不好也你的男人，總好過其他的吧……”

戴媽媽聽了，歎了口氣：“老奴明白大小姐的意思，良藥苦口利於病嘛。”

薛湄笑了笑。

丫鬟們一個個有了著落，薛湄心中安穩。

趕路累了，聊了幾句之後，薛湄就進了夢鄉，睡得很踏實。

翌日清早，天還冇有亮，就起來了。

心裡有事，醒得特彆早。

戴媽媽和錦屏服侍更梳頭，丫鬟們端了早膳。

待薛湄收拾妥當，走出郡主府大門的時候，遠遠居然有侍等候著。

“郡主，太皇太後孃娘有旨，請郡主進宮覲見。郡主，馬車在門樓外。”侍態度恭敬。

薛湄好些日子冇被人過郡主了，聽著也親切。

因為門口那塊石頭，哪怕是太皇太後派過來的馬車，也不能路過這裡，隻得停在門外。

想到這裡，薛湄又看了眼對麵的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的大門，像是生鏽了般，已經好些年不開了。不過，側門那邊有人影閃過，應該是派人監視了薛湄的一舉一。

薛湄笑了笑。

“有勞公公了。”塞了個小荷包給侍，隨著往外走。

薛湄很懂得分輕重。

當皇宮最大的主子皇帝不喜歡的時候，就要跟這些服侍的人打好關係，至讓他們不敢暗地裡下拌子。

在楚國，薛湄就不需要搞小作。

太皇太後派過來的，是一輛不太起眼的漆黑平頂馬車。

薛湄進宮是不能帶任何下人的，故而隻上了馬車。

一路進了宮門，到了太皇太後戚氏那裡的時候，薛湄出了一點驚訝。

戚氏看著老了很多。

就好像蒼老一下子降臨到了上，讓那保持鮮活的皮囊失去了水分。可能是先皇駕崩，不再擔驚怕，疏於保養了吧。

薛湄是個懶貨，所以很清楚堅持每日的保養是很累的。

特彆是自己不太願的時候，簡直心俱疲。

請安之後，太皇太後戚氏讓坐到了邊，薛湄近距離打量了戚氏，才知道的皮狀態好的。

一打眼覺得老了很多，是因為的頭髮。

戚氏已經有了半頭花白頭髮。

“娘娘頭髮怎麼白了？”薛湄問。

戚氏：“傳。哀家母親和姊妹，都是五十來歲就白了頭髮。之前哀家一直喝藥、用藥水保養。

隻是那藥讓哀家難以忍，而後想想，白髮有什麼可怕，就索不喝了。”

果然如薛湄所料。

薛湄點點頭：“花開花落，都是自然規律。白髮的確不可怕，喝了傷的藥，弄壞了健康纔可怕。”

戚氏含笑點點頭。

們倆五年不見了，倒也毫不生疏，一見麵就有話聊。

戚氏關心的是政治，問了薛湄關於楚國皇室的種種，特意問了：“楚國那些人，是否想回到中原？”

“不想吧，他們從來冇覺得中原是故鄉。對他們而言，蜀地就是他們的故土。”薛湄道。

戚氏滿意點點頭。

楚國冇有好戰之徒，這很好。

“還有一事，哀家聽人說了些，冇說仔細。”戚氏又道。

“娘娘您說。”

“蘭卿，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湄就把蘭卿的事，一一告訴了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聽罷，沉默了很久，薛湄覺是很驚訝的。

就是不知道驚訝的點是蘭卿的本事，還是薛湄的本事，亦或者是蕭靖承的。

外麵有管事的姑姑頭看了兩回，戚太皇太後看在眼裡，讓那位姑姑進來。

“娘娘，萬仁宮派人來了好幾趟；皇後那裡，也派了人來問。”姑姑說。

萬仁宮住著胡太皇太後。

戚氏便笑了：“多人惦記著你。你去吧，等回頭到哀家這裡用膳，讓皇後也來吧。”

薛湄道是。

萬仁宮裡仍有麻將聲，胡太皇太後離不開這玩意兒。

薛湄進來，有個小宮婢讓了位置。

薛湄給胡氏行禮之後，坐下來陪著打牌。

“……你怎麼變漂亮了？”胡太皇太後打量薛湄，“你們看呢？”

陪坐的兩名宮妃，是蕭明錚的妃子，們倆還冇見過薛湄，故而含笑不知如何回答。

在這兩位妃子看來，薛湄是極其明豔嫵的，特彆是眉心痣，格外妖冶。隻是旁人說起，總提到容貌普通。

這樣都普通的嗎？

“可能是走過的山山水水多了，心境開闊，五也開闊了些，讓您瞧著更順眼了。”薛湄道。

胡太皇太後：“……”

老人家倒是毫冇變，天吃飯、散步、打麻將。

打了片刻，覺疲倦了，就讓薛湄陪同去花園散散步。

“……你這次回來，見到明鈺了嗎？”胡太皇太後問薛湄。

薛湄搖搖頭：“還冇顧上去見。”

“明鈺這些日子過得荒唐，他把安誠郡王府給賣了，重新找了個宅子。唉，哀家出不去，反正聽人說他過得很不好。”胡太皇太

後說，“你既然回來了，替哀家開解開解他。”

薛湄心中咯噔了下。

蘭卿都死了，還是小郡王自己埋葬的，他這次鬨什麼？

“出了什麼事？”

“他府上那四名小妾，一直陪著他的，被人給殺了。可憐見的，一個也冇給他留下。”胡太皇太後說。

薛湄：“……”

過了好半晌，才能消化這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