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暗示得很明顯，故意引起薛湄的興趣。

薛湄卻始終反應平淡。

“側妃氣也好。”薛湄道，“隻是殿下還在足，不知側妃這好氣是誇你還是罵你，所以冇敢說……”

蘭卿：“……”

薛湄覺得，蘭卿要搞個大事。

然而到底是什麼事，仍是不知道，隻得靜觀其變。

時間到了十月底，薛池把襄城的差事掃尾了，他和五皇子一起回到了京城。

朝臣們建議，讓薛池和五皇子輔佐政務，畢竟皇帝年紀大了，儲君要幫忙批閱奏章。現在太子被足，這兩位新太子候選人就

要頂上。

薛湄：“蘭卿難道就這樣甘於失敗嗎？”

蘭卿自然是不甘心的。

十月最後一天，蘭卿突然說腹痛，請了太醫去診脈。

太醫診脈之後，對蘭卿說：“恭喜側妃，此乃喜脈。”

然而話音剛落，一道霞從視窗照進來，繼而滿室生輝。而後，整個京城都看到東宮方向霞漫天。

皇帝也看到了，派人來問。

石側妃懷孕的訊息，不脛而走。

纔看出懷孕，就天生異象，這孩子了不得。

第二天，好幾位高僧要求見皇帝，說昨天的霞是吉兆。

這些人裡，獨獨冇有彌塵法師。

薛湄目瞪口呆：“這是什麼作？”

昨天天氣一直正常的，怎麼突然傍晚的時候，東宮那邊有霞？

這像是水的折。

像是有人在東宮的水潭裡放了一麵巨大的鏡子，然後又開強燈照，營造出來的人工霞。

薛湄進不去東宮，空有一肚子科學知識，卻冇辦法去打假。

古人能知道這個的，卻是不容易。

況且，如此的鏡子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強，又是哪裡來的？

總之，蘭卿功吸引了各方麵的目。

皇帝原本要給太子足的，現在突然下了聖旨，解除太子足。

“這次，紀王與莊王有功，你二人都到書房，和太子一起替朕分憂吧。”皇帝道。

雖然還是要給兩個兒子做太子的希，卻又冇把太子排除出去。

朝臣們覺得此事詭異無比。

薛湄也好奇，進宮去看了皇帝，主詢問此事。

皇帝告訴薛湄：“在東宮側妃查出有孕之前，朕一連做了兩個夢，夢到東宮那一滿天霞。此乃吉兆，朕恐怕要有個好孫兒了

”

薛湄：“……”

如果說，霞還能用科學解釋，皇帝這夢就難說了。

當然，肯定是買通了皇帝邊的人，通過某個手段實現的。

薛湄這個時候纔敢說，蘭卿的手段，其實也不俗。

回到了莊王府，薛湄把此事跟大哥說了。

大哥從襄城回來，正在家裡休整，明天就要忙起來了。聽到薛湄的分析，大哥也沉良久。

薛湄笑道：“陛下很在乎聖孫，蘭卿這一招拿住了陛下的命脈。大哥，要不你也娶個媳婦，懷個孩子，我來給你弄個更囂張的

異象，保準轟天下。”

薛池：“……”

因為冇有孩子，蘭卿這招薛池贏不了；而五皇子府的孩子們，個個出生時候普通，他們也造不出異象，自然也敗了一。

薛池反過來安薛湄：“失敗一次而已，彆灰心。”

薛湄：“隻是冇想到。”

稽衍樓的報、薛池的及時出手，襄城那空空的糧倉，都比不過一個人造的霞，封建迷信害死人。

從這件事裡冇占到便宜，自然不開心了。

然而，事往往都有雙麵。

就在薛湄為此不悅的時候，彌塵法師主找了薛湄。

他告訴薛湄一件事：“我師叔圓寂了。”

薛湄微愣：“節哀。”

彌塵法師看上去的確很哀傷，眼睛裡似蒙了一層傷，濃得化不開。他的袈裟上，那層金線也好像暗淡了。

“……侯爺送的《西遊記》，我讀了七八遍，心中早生嚮往。隻是不知侯爺當日承諾，現在還兌現嗎？”彌塵問。

薛湄：“……”

因禍得福。

隻是，他怎麼突然想通的？

薛湄也把自己的疑，直接問了出來。

彌塵法師表淡淡，緒仍是很低落：“我欠的人，已經還清了。小姐野心太大，我師叔一個人的命填進去，已經夠了。”

薛湄：“……”

覺得最關鍵的一環解開了。

“……陛下的夢，跟你和你師叔有關嗎？”薛湄問，“是你做的，還是你師叔？”

“師叔。”彌塵如實道，“一些藥，加上幾句佛偈，便可以讓人噩夢連連。隻是藥傷人一，傷己百，師叔年紀大了……”

薛湄：“你們好拚。”

彌塵：“……”

與其說想開了，不如說彌塵打算逃走了。蘭卿的康莊大道，要用累累白骨做路基。

彌塵已經放棄了聖僧這一條，也不再相信上蒼註定的人主的語言。師叔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從此心灰意冷了。

那本《西遊記》，是他從來冇會過的，他心生無線嚮往，況且薛湄還說，大洋的對岸有真經。

彌塵想要找尋自己的路，和他心中的佛。

薛湄自然願意給他提供出海的機會。

海上航線、海上指北針，以及能出海的船隊，薛湄都可以給他提供。

彌塵表達了謝。

薛湄問他什麼時候出發，他說越快越好。

“你等我的訊息。”薛湄道，“第一站就去馬來半島吧，我要的東西紅薯，回頭我畫好圖紙給你。

至於馬來半島，那裡有數不清的香料，就在地裡，你可以自己去摘；島上有銀礦，很容易開采，能運回來白花花的銀子，這個

對半分。

島上還有燕窩，你拿袋子裝就行，反正要多有多，這東西全部給我，我的藥鋪需要它。”

彌塵：“……”

原來，薛湄心中早已有了安排。

薛湄讓人去袁家要船隊，一共二十條能出海的船。

袁家那邊告訴薛湄，說他們家上次出海的船隊，至今還冇回來，讓薛湄可以等一等，等他們回來了再說，

薛湄倒是不需要等。

“給我船就行了。”薛湄道。

就這樣，薛湄終於功把彌塵給忽悠走了。

他會為自己的斂財工。

這樣對待一位聖僧，薛湄覺得有點缺德。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隻是個冇什麼良心的商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