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十分震驚，蕭觀瀾也比他好不了多。

在國公爺心裏，他的外孫兒還是那個命運坎坷、世堪憐的小娃娃。

他對的印象，還停留在兩年前剛回京那時。

十歲的小姑娘，卻瘦小得像六七歲的孩子似的，頭發幹枯，臉蠟黃，神中著一麻木，而且格外膽小，他在宮裏見到時，一直躲在養大的那位小宮後，不敢麵。

再後來，就開始陸陸續續傳出一些不好的傳聞，將描述得驕縱又刻薄，脾氣還十分暴躁，他雖然不信，卻也拿那些流言毫無辦法。

逢年過節的宮宴上，他還是能見到，但一直很害怕他，不管他語氣多溫和、態度多小心翼翼，始終不敢看他。他縱有萬般腸，一時也無從接近。

後來，聽說要來族學念書。

他覺得這是上天給他的眷顧，是上天可憐他白發人送黑發人，才把外孫兒送到他們老兩口的邊來，給他們機會去彌補缺失的那些親。

從外孫兒進族學開始，他每天都會去跟夫子們打聽的消息，知道其實很乖巧，本不是傳言的那樣不堪，不僅如此，在數和騎上，還頗有天賦。

他很欣，雖然外孫兒沒繼承到兒的才氣，於琴棋書畫上沒有天賦，但會心算、擅騎也很不錯了。

他想著，再假以時日，說不準外孫兒就能在四國競技上嶄頭角了。

到那時，那些流言蜚語自然不攻自破，世人會知道，他家囡囡是個有出息的孩子。

但他從來沒想過是現在！

而且以這般驚豔了整個世界般的姿勢！

縱使他學富五車，這個時候也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外孫兒搭弓箭時的那種氣場。

那是一種令人熱沸騰、心馳神往的覺。

他直想大吼兩聲來宣泄自己的緒。

還好，幾十年的修養遏製了他的衝。

像國公爺這樣的書生文人尚且覺得心緒激、不能自已，上過戰場的蕭觀瀾覺就更強烈了。

他仿佛看見一位穿銀甲的將軍，握長槍駿馬，背後的猩紅鬥篷在風中獵獵作響，頭盔上紅纓飛揚，臉上的笑容是誌在必得，是俾睨天下！

如此激人心的畫麵，蕭觀瀾卻隻想到了一個字：帥！

當然，整個校場被薑翎驚豔到的人，絕對不止他們兩個，基本上，隻要當時在認真看的人，都被驚呆了。

薑翎耍了個帥後便瀟灑離場，心裏說不出的舒坦。

回到觀眾席後，邱夫子替重新穿上鬥篷，柳夫子道：“單就站樁固定靶來說，你這已經算神乎其技了，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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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翎很自然地收斂氣場，甜甜一笑道：“都是先生們教得好。”

柳夫子暗想：這種連我自己都還玩不轉呢，怎麽教你，真是個小馬屁，不過我喜歡。

邱夫子的心裏活也跟這差不多。

一千多號參與遴選的人，共了近四十名字才終於全部完。

僅這一個項目便會淘汰掉大多數人，隻取得分前三百的選手進下一個項目的遴選。

畢竟一千多號人呢，如果讓所有人把每個項目都參與一遍，那選完隻怕天都黑了。

因此，薑翎才會一上場便全力以赴，扮豬吃虎固然很爽，但萬一裝過頭，第一就被刷下去，那可真是哭無淚了。

第二個項目是站樁移靶，因為隻有十個移靶，因此每一會十個名字，八位男，兩位。

這次薑翎在第三十名字時才上場。

依舊是每個人有個對應的靶子，兩位小吏站在立柱下，如同彼此較勁般轉絞盤，你來我往間，那橫空的鐵鏈便也跟著來來回回，令掛在上麵的箭靶不斷地左右移。

倘若一不小心眼花了，把箭矢到別人的箭靶上，那可就是大烏龍了。

鑼聲響起後，薑翎的心緒很快便平靜下來，眼裏隻有屬於的那塊左右晃的箭靶。

故技重施，保持著瞄準的姿勢不變，持弓的左臂隨著箭靶的移而微微偏移，右手迅速箭搭弓出。

一頓“嗖嗖嗖”的聲音過去後，薑翎手裏的十支箭矢接連中對麵的移箭靶。

因移靶背對著觀眾席，國公爺和蕭觀瀾沒法看到最終的結果。

兩人隻能看見薑翎姿勢酷炫地完箭矢，從而推測應該沒有靶，卻看不到績。

倒是兩側觀眾席上參與遴選的選手們可以看到移靶的正麵，這會兒一個個的或是目瞪口呆，或是倒一口涼氣，基本沒有例外。

這些人的表徹底起了國公爺的好奇心，他轉頭看向蕭觀瀾：“要不，你去那邊看看？”

蕭觀瀾從善如流，點頭應了一聲“好”，起走下觀眾席，繞到一旁看了一眼箭靶。

看完箭靶，他的目又下意識地在校場上搜尋了一下，終於在一側的觀眾席上看到了薑翎，正笑瞇瞇的半仰著頭，乖乖任由一位中年子給裹上鬥篷，當然，也順便看到了站在旁邊，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他的親妹妹蕭靈兒。

蕭觀瀾心裏一突，隨即暗道：我是奉了國公爺的令來看績的，並不是我自己想看。

於是，他很坦然地轉開視線，目視前方，一臉淡定地回到觀眾席上。

國公爺已經等急了，微微前傾，急道：“怎樣？”

蕭觀瀾走得近些後才低聲道：“十個紅心。”

國公爺“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素來嚴肅的臉上，竟難以自控地浮現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與薑翎的笑容幾乎如出一轍。

這一的站樁固定靶，會再刷下去一半的人，隻留下一百五十位選手，進行後麵項目的遴選。

接下來是騎馬固定靶項目。

十位小吏牽了十匹駿馬場，其中八匹是膘壯的騸馬，另外兩匹是俊秀溫和的母馬。

薑翎原本拳掌想一展手，然而搞笑的是，經過前兩篩選後，選手隻勉勉強強留下來二十五位，剛好夠參加四國競技的名額。

這樣一來，後麵的遴選，選手們可以選擇不參加，也可以選擇一手。

難怪先前那些姑娘們都沒穿騎裝，原來是沒那必要。

既然可以合法劃水，薑翎自然樂得藏實力，不再參與後麵兩個項目的遴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