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翎穿上棉走進教室時,裏頭已經有七八個學生在了。
“不厚道”的三表妹沈雲菲也在,見到薑翎,忙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過來,挽著的胳膊撒。
“郡主表姐,我昨天先走實在是沒辦法,你想想,柳先生和邱先生要給你開小灶,我若是杵那兒,得讓們多尷尬呀,那小灶不給我開吧,會讓人覺得很偏心,給我開吧,瞅瞅我這小板,那也扛不住造是不是?所以呀,為了不讓夫子們為難,我當然要知識趣一些,先走為敬了。”
薑翎笑:這小表妹說話,還水的呢,我還什麽都沒說,就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
“沒事,今天兩位夫子估計也會來給我開小灶,不過我打算把那倆鐵錠搬回秋水苑去,今日下學,你等著我,可別再先走了。”
沈雲菲笑嘻嘻地應道:“那肯定得等你呀,你可是我們的救星,等休沐過後,我們就不用跪坐了,我這啊,終於不用再那麽憋屈了。”
這時,上課鍾響,兩姐妹隻得各自回到座位坐下。
照例是一來就背書,這次罰的就隻有嚴二姑娘嚴惜春一人了。
這種獨特的待遇,令憤死,眼眶紅紅的,看樣子誰敢嘲笑一句,馬上就能哭出來。
但並不是人人都那麽無聊沒事找事的,本沒人在意難堪不難堪,丟臉不丟臉。
就連被嚴惜春針對過的薑翎,也本沒把這麽個人放在眼裏過,嚴惜春是挨了罰還是得了表揚,對薑翎還說,都是無關要的事。
午膳後的樂課,薑翎破天荒的沒有打瞌睡。
這堂課依舊學的是七弦古琴,不過不再是基礎知識的講解了,而是人人桌上都有一把古琴,並且開始學習琴譜裏最簡單的練習曲目《仙翁抄》。
“得道仙翁,得道仙翁,仙翁……”
意蘊悠長的唱詞,配合抹挑勾剔的指法,雖是最簡單的開指琴曲,但學生們、尤其是學生們,依舊練習得十分認真。
而且,大部分學生在琴棋書畫上,都開過小灶,族學休沐日或是別的空閑時間,還能得到額外的指導。
比如嚴惜春,當其他同學還在磕磕曲不調的時候,就能很流利地彈出全曲了,若不是有秦夫子在,怕是要狠狠顯擺一番了。
薑翎勉力地學習著,姿勢倒是模仿得很像,畢竟從昨夜開始,已經算是一位武者了,武者的肢協調能力,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但武者並不能拯救在音樂天賦上的不足。
薑翎的姿勢無可挑剔,而且彈奏出來的每個音節都是正確無誤的。
然而彈出來的卻不是曲子,而是各不相幹的音符。
這些音符極有個,各自獨立,仿佛誓死也不肯跟其他音符茍合一首曲子似的!
一堂課下來,別的學生都能勉勉強強調了,就連最糙的男孩子們彈出來的曲子,都能聽出來大概意思了,隻有薑翎,依舊像在彈棉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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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抑揚頓挫地彈棉花。
秦夫子皺著眉頭聽彈完,抿了抿,而後深深吸了口氣,繼續出和善的笑容,頷首道:“不錯,玉郡主有進步了呢。”
上課不打瞌睡就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我倒不是因寵而瞎說。
秦夫子自我安了一句。
下課後,柳夫子和邱夫子又來教室堵門。
薑翎便對二人道:“柳先生,邱先生,不如把這兩個鐵錠借給我回家練習吧,總之我會趕在今年四國競技前練好臂力,參加今年的競技,下次騎課時兩位先生便可以測試我鍛煉的效了,若效果不佳,先生們再加大訓練難度也不遲啊。”
兩位夫子本想拒絕,但又怕會讓學生覺得們對不信任,敗壞師生關係,於是勉強頷首應下,柳夫子道:“若下次騎課時不能用十斤弓連二十支箭矢,今後就換二十斤鐵錠練習了。”
薑翎應了聲“好”。
邱夫子則聲道:“你也不要過度練習,臘月初一四國競技的九個項目便要開始報名了,報名後接下來就是遴選,不僅京都的十八歲以的年輕人會參加,大乾三十二郡符合要求的年輕才俊都會齊聚京都,想要從這麽多優秀的年輕人中穎而出,實為不易,你今年達不到這個標準,也無可厚非,切莫急之下練壞了!”
竟然是全國都參加啊?
薑玲以前沒進任何書院讀書,因此並不知道四國競技的詳,隻是每年臘月初八的時候,高坐於臺上,白看個熱鬧罷了。
不過老百姓對四國競技如此熱衷也比較好理解,在娛樂生活匱乏的時代,這種群行為用來消遣寂寞是最好不過的了。
薑翎鄭重地應下,待目送兩位夫子離開後,朝等在屏風後麵探頭探腦的沈雲菲招了招手,笑道:“走吧,回府。”
這一路可苦了珠翠和沈雲菲的伴讀丫鬟冬兒,搬鐵錠回府這種事自然不可能讓主子們親自手,因此兩個鐵錠便落到了珠翠和冬兒的手上。
五斤重的鐵錠,雖然聽起來不多,但要拿在手裏一刻鍾,還是吃力的。
回到秋水苑後,薑翎就把那兩個鐵錠扔進了雜間裏。
有效率更高的薑家功法可以鍛煉魄,哪裏還用得著“舉鐵”這種原始又暴而且效率低下的鍛煉方式?
洗漱一番換了裳後,薑翎準備去春暉園請安。
今日出門隻帶珍珠,把月秀和珠翠留在秋水苑整理藥材。
今晚難得有空,是時候再煉製一批藥了。
這批藥賣掉的銀兩,不僅要購買下次煉製藥的藥材,還得購買修煉用的、蘊含富能量、有助於轉換力的材料。
有道是窮文富武,武者長過程中的耗費可不低,那些資質低的武者,也大多是因為這個原因,自行放棄了習武這條路。
想要在武者這條路上走得夠遠,家底一定要夠厚才行。
用真金白銀鋪就一條巔峰大道。
薑翎暗暗想著。
剛把事安排好還沒出門,便聽紫蘇進來通傳:“郡主,外院鬆青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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