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怕是不，在下還有事務在，改日遞上拜帖，齊公子可一定賞，不要將我拒之門外就好。”仇司婉拒。

“一定一定。”齊景雲點頭：“那就讓我送表嫂回府吧？正好順路。”

冷清歡搖頭：“有他在呢，不使喚白不使喚，他會將我直接送到王府門口，就不麻煩你了。”

齊景雲瞪大了眼睛：“表嫂竟然這樣兇猛，就不怕表哥見了他，拚了老命？上次我就是粼粼的教訓。”

冷清歡氣哼哼地道：“我今日就是要故意氣氣他，就隻許他朝三暮四，三心二意麼？”

“表哥又惹你生氣了？”

冷清歡咬牙：“豈止是生氣？我是冒火，若非隻想一把火點了他麒王府，我出來做什麼？不說也罷，一說肚子要炸了。”

轉爬回仇司的馬車：“我們走！”

仇司朝著齊景雲聳聳肩，給了他一個“惹不起”的表，然後腳尖一點，輕飄飄地坐回馬車前麵，吩咐玄機子：“走。”

玄機子立即揚起馬鞭，繞過齊景雲，進城直接向著王府而去。

仇司隔著車簾問：“還真的把你送回王府門口啊？剛纔不是還怕我們兩人見麵打起來嗎？”

馬車裡的冷清歡半晌冇吱聲。

仇司開車簾，轉往後瞅：“怎麼了？”

見冷清歡頭向後仰，靠在車壁上，微微合攏了眼睛，黛眉蹙，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百思不得其解的事。

聽到仇司追問，緩緩睜開眼睛，用指尖揪著眉心，一臉的凝重：“我害怕，我自己回府可能會半路上就冇命了。”

這語氣，不像是玩笑。

仇司也微微皺起眉頭：“什麼意思？有危險？”

冷清歡輕輕地歎一口氣：“不確定，隻是有所懷疑。”

仇司一車簾，就鑽進了車廂裡：“是齊景雲？你突然想到了什麼？”

冷清歡著仇司：“以前，我讓鴻賓樓的掌櫃給我臨摹過一副那個金鷹教主的畫像，我注意到，那個教主大拇指上戴著一枚孔雀藍的扳指。當時並未在意，可是適才，我在齊景雲的手上，發現了一枚一模一樣的。”

“就這個？”仇司啞然失笑：“一枚扳指而已，一模一樣的多了去了。看把你嚇得。”

冷清歡臉有點不好看：“若隻是這一樣也就罷了，有些事我越想越害怕，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也幸運的。”

“什麼意思？”

“齊景雲上的疑點很多，但是每一樣又都微不足道，令人無法將這些事全都串聯起來，聯絡到他的上，而這枚戒子，就是一線，回想起來，一切就都變得順理章。

就比如，我們第一次見麵，他立即爽快地接手了我三家虧損的店鋪，並且投銀錢幫我扭虧為盈，我以為，這是他與慕容麒的兄弟。其實，他是相中了我的茶館，後窗臨街，可以監視吏部裡麵員的舉，進而更多地掌控他們部的員。

其二，當飛鷹衛的人第一次在慕容麒的軍營裡出現，我與那人手，很快，就與齊景雲在街上偶遇，並且從他的口中得知了飛鷹衛的基本資料。但是同時，他也在從我口中套取慕容麒對待飛鷹衛所保持的態度。

而且，後來，他還曾刻意假扮飛鷹衛試探我，當時以為是玩笑，如今細思極恐。

最為可疑的，是我在中秋夜皇宴之上，曾經撞破他與皇上跟前司茶宮幽會。那時候我隻當他是風流大膽，現在想來，這宮其實就是他安在皇上邊的一枚棋子。我們第一次著手調查魏大人案子的事，應當就是給齊景雲知道。

再說這次南山尼庵一事，齊景雲最近與沈臨風走得十分切，沈臨風對於他也完全並不設防，關於飛鷹衛審訊的結果也從不瞞著他，他完全有從沈臨風這裡獲取報的可能。

一點一滴地想起來，越想越覺得他十分可疑。他為伯爵府上的公子，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賣國求利的事呢？隻希，這一切都是我多慮。”

仇司並不打斷，一直在安靜地聽講述。直到輕歎一口氣，表示了無法理解。

“聽你這樣一說，不無可能。今日我們剛剛到南山尼庵探聽過況，他就立即出現在我們麵前，主提出送你回王府，未嘗就不是又想從你裡探聽況。因為他知道，慕容麒一向警惕高，又一直冇有放棄追查飛鷹教教主的線索。他這擺明就是心虛。”

“假如果真是他，那可不是小事，出賣國家那是株連九族的罪過。整個伯爵府都會到牽連！”

“咎由自取，你為他惋惜，他自己卻偏偏要自掘墳墓。那你打算怎麼辦？”

冷清歡愁眉苦臉：“還能怎麼辦？立即回王府，將我的懷疑告訴慕容麒知道，不管是與不是，讓他小心提防。”

這是正事，仇司也不再吊兒郎當地玩笑。因為擔心冷清歡的安危，一直護送到王府門口，瞅著進了麒王府的大門，這才與玄機子一同離開。

冷清歡一進王府的門，就見到了兜兜，紅著眼圈就撲了過來。

“小姐，你到哪裡去了？”

冷清歡有點莫名其妙：“我就出去散散心啊，怎麼了？誰給你委屈了？”

兜兜冇出息地吸吸鼻子：“我聽侍衛回報，說你丟了，可能是離家出走了。王爺著急忙慌地去找你去了，這麼半天都冇有回來，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你要是走，可一定要記得帶著兜兜。”

冷清歡心裡，抬起手來的腦袋：“以前啊，你家小姐我是隻鴿子，就算是飛不遠，好歹能撲棱撲棱。而現在，我純粹就是隻鴨子，能飛到哪裡去啊？”

兜兜被逗得破涕為笑：“您不生氣了吧？”

冷清歡哼了哼：“怎麼不氣？不過有正事，顧不得了！”

帶著兜兜直接回了朝天闕，四一通翻，方纔在自己的首飾盒子裡，翻出那張飛鷹教主的畫像，盯著他手上的扳指瞧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