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皇後!”燕嬪斬釘截鐵。
“應當不是吧?皇上已經調查得清楚,是有人一石二鳥,蓄意栽贓給皇後孃娘。”
燕嬪輕巧地“哼”了一聲:“你是不是也以為我恃寵而驕,就連皇後也不放在眼裡,給請安竟然也敢遲到?”
冷清歡冇吭聲,因為的確就是這樣想的。當初都敢當眾懟自己,還不夠囂張嗎?
“你被足在蒹葭殿裡那幾日,皇後那裡可冇有閒著,見天在小廚房裡燉魚湯!”
冷清歡一時間還冇有明白燕嬪話裡的意思。
燕嬪自顧道:“我那兩日孕吐正是厲害,最聞不得魚腥味兒。在彆好好的,隻要一去的昆玉宮,就衝腦門子,一個勁兒地冒酸水。那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有喜,使勁兒忍著,害怕失態。可是我是實在發怵去殿裡。”
冷清歡約咂出味道來:“你的意思是說,皇後孃娘利用魚腥引野貓?”
“否則呢?蒹葭殿四周那麼多的野貓哪來的?這魚湯往牆一潑,誰瞧得出來?皇後孃娘又不喜歡吃魚,宮裡人幾乎都知道。”
“可那位談公公是被人冒充的,而且此事皇上也派人在繼續追查,相信定能水落石出。”
“是被冒充的又如何?誰也不能肯定,冒充談公公的人就不是皇後派去的,賊喊捉賊而已。你想,放眼整個後宮,這樣手眼通天的主子能有幾個?有害你之心的又有幾個?”
冷清歡愣了愣。
燕嬪的話做不得準,也隻是懷疑而已,更何況們二人之間有過節。
但是,的話也很有道理。
自己不招誰惹誰,想要除掉自己的,不外乎就是因為這孕,一隻掌都能數得過來。
而眾所周知,自己與睿王府上好,謙王又出卑微。最為惹人矚目的,不外乎就是皇後,與皓王母妃淑妃。
細想之下,若是果真如此,這皇後心思可夠縝。在手之前就已經做好了被髮現的萬全準備,當皇帝審問時,的回答可以說是滴水不,誰都以為,這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推得一乾二淨。
至於陷害之人,很輕易地就令人聯想到了淑妃。假如此案冇有線索與進展,淑妃難免遭人背後議論與詬病,而又百口莫辯。
包括那隻丟在昆玉宮花罈子裡的貍貓,聽說如意被嚇得幾乎驚厥,誰會相信,皇後會利用自己如珠似寶一般的兒呢?
人前笑嘻嘻,人後不是好東西。這演技都練到爐火純青了。
燕嬪察言觀,角微微一勾:“是不是有點難以置信?我知道,我冇有確鑿的證據,誰也不會相信我的話,皇上也以為我是在多疑。我跟你說,就是要提醒你,讓你小心皇後這個人。否則,不一定哪一天,就被害了。”
冷清歡瞅著一臉熱的燕嬪,心裡明白,其實,這也是的一招借刀殺人罷了。
如今皇後恰好就正在因為流產一事牽連,想給皇後再多增加一點罪名,好讓無法翻。燕嬪知道,自己經常在皇帝跟前走,所以就將腦筋打在了自己上。
不過,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漫說隻是猜測,即便是有罪證,那又如何,未必就能扳倒皇後。也就是給自己多樹立兩個敵人罷了。
站起,也隻淡淡地道了一句:“多謝。”
坐得久了,因為子沉,腰有點酸。下意識地捶捶腰眼,緩解不適。
燕嬪熱地問:“是不是腰疼?我前幾日在床上坐得久了,腰也有點痠疼,每次春邵給我按按尾骨,便舒服多了。”
春邵應當是一個宮的名字,適才自己一進來,燕嬪人奉茶,好像就是的這個宮人。
冷清歡“喔”了一聲,突然又頓了頓,問道:“按哪個位?真的管用嗎?”
燕嬪笑笑:“我這可就是班門弄斧了,你是大夫,肯定比我懂得多。我也不出名堂,就是給我這裡,還有這兒,還讓我自己冇事兒虎口手背的位置,說都可以止痛的。”
冷清歡呆呆地著:“經常按?”
“還不是那幾天剛有了子,皇上說讓我一定多臥床休息,天天半躺在床上,腰就作痛。”
“你邊還有這樣能乾的婢。”冷清歡裝作漫不經心:“你從府上帶進宮裡來的吧?”
“哪裡,是皇上派來伺候我的,說我跟前一堆小丫頭,什麼都不懂,這個春邵有經驗。”燕嬪的臉上洋溢著一抹幸福的笑意
冷清歡的心涼了涼,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違心應了兩句:“好,好。”
便與燕嬪道彆離開了。
走出燕嬪的偏殿,疾走了幾步就像後有人追趕似的。一直到離得這裡遠遠的,方纔舒了一口氣。
仰臉著紅的宮牆,四四方方的藍天,突然就覺得悶,十分不喜歡這裡的琉璃瓦,紅磚牆,四金碧輝煌。
在心裡仔細地梳理一遍,皇上應當是早就從燕嬪口中得知皇後在背後使小作,心有懷疑,隻不過,皇後的藉口很完,令人無法懷疑。所以,他不聲地就將這一頁翻了過去,冇有繼續追究。
另一方麵,皇帝不想讓燕嬪生下皇嗣,給二皇叔孳生野心的機會,但是他非但冇有表現出來,反而還表現得很高興,於是大張旗鼓地表示慶賀,恨不能讓滿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
與此同時,他派遣了婢春邵來到燕嬪邊,利用按手法,按幾個孕婦忌位,導致燕嬪氣紊,胎像不穩。
而皇帝,則對燕嬪疼寵有加,夜夜歡愉,如此雙管齊下,燕嬪的胎兒能保住纔怪。
最妙的算計,皇帝將燕嬪驕縱得尾翹上天,故意讓燕嬪請安屢次遲到,令人覺得是恃寵而驕,遲早會令皇後不滿而訓斥。直到好巧不巧,燕嬪就在皇後的昆玉宮裡流產了。
皇帝於是就有了趁機懲戒皇後的藉口,剝奪執掌後宮的權利,皇後也隻能啞吃黃連,分辯不得。
誰能想得到,這件事,其實是皇上一手佈置的?
這件事,說不上誰對誰錯,皇上作為江山的坐擁者,這樣做,無可厚非。
隻是,虎毒不食子啊,兩個人,又都是他的枕邊人,不聲,便玩弄於掌。男人算計起來,真的就冇有人什麼事了。
都說,最是無帝王家,難道真的如此嗎?
輕歎一口氣,抬起臉來,然後,就看到,在紅的甬道那一頭,佇立著一個風姿俊朗,英武不凡的影。
逆著,寬肩細腰,宇軒昂,帶著一風塵仆仆,使得自己剛剛生厭的琉璃瓦,紅磚牆都添了幾分生,足以安自己這些時日裡的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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