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將畫往下移了移，出臉來：“楚姑娘貴人多忘事。”

楚若兮頓時就大吃一驚：“誰讓你來的？”

“剛去了書齋，見到這幅畫喜歡，可掌櫃不肯出售，所以親自登門問問，這畫楚姑娘可肯割？”

楚若兮就像做賊被人抓了一個現行，一張臉火燒火燎，惱地道：“不賣，給多錢也不賣！”

冷清歡小心翼翼地將畫卷收好：“不賣難不還私藏麼？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孃家，卻地畫我的相公，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誰畫你相公了？”楚若兮辯解：“這是狀元打馬遊街圖，他不過是恰好也在罷了。”

“是嗎？”冷清歡一臉的意味深長：“畫狀元遊街圖，狀元郎卻是寥寥幾筆帶過。唯獨我哥哥與王爺兩人畫得最是出彩與醒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我相公有什麼企圖呢。”

楚若兮更加著急：“你以為世間的人都與你一樣眼，將麒王爺當做寶貝一般麼？他出彩，不過是旁邊人陪襯罷了。彆人的男人，本姑娘還不興趣。”

“對我相公不興趣啊。”冷清歡故意拖長了尾音：“那楚姑娘將我哥哥畫得這樣仔細做什麼？就連被風揚起的頭髮都一，纖毫畢現。”

楚若兮的臉紅得幾乎滴：“公主們冇有見過狀元郎他們，金榜搶婿又唯恐瓊林宴上看不真切，所以拜托我，提前瞧過之後，給幾人畫一幅肖像圖，送進宮裡。狀元郎已經家立室，自然畫得就草率一些。”

“所以說，從中挑撥你我之間關係的，並非是旁人，就是如意公主是不是？”

“我可從未說過，是你自己猜的。”

冷清歡正道：“我與如意公主之間有過節，許多人都知道，其實說白了，就是因為這金榜搶婿一事。雖說我不知道在你跟前說過什麼，我還是那一句話，我以前與楚姑娘素未謀麵，也並未說過你一句不是。”

“那我有心結你，你為何不願意參加我的詩會？”楚若兮嘟噥著問。

“你那不是給我下的挑戰書嗎？聽說你在背後對我們兄妹多有非議，說我哥哥沽名釣譽，這探花郎不過是占了父親的。你十分不服氣，所以想要找我比試。”

“我不服氣是真，但也是真心想要結你，並未出言詆譭過你們。誰知道請柬竟然被退了回來，好冇臉麵，被人一通挖苦，所以那日宮宴之上說話才刻薄一點。”

這就是了，如意是兩麵挑啊，誤會就是這樣來的。

冷清歡苦笑：“我最是怕這些詩詞歌賦，一聽都覺頭大，讓我參加你的詩會，不是自取其辱嗎？”

楚若兮這個時候多也回過味來，不好意思地衝著冷清歡福一禮：“是我一時惱，偏聽偏信，聽了彆人的挑唆，這纔對你多有不敬，若兮在此給王妃娘娘賠罪。”

冷清歡莞爾一笑：“那日我言辭間也多有過激之，還請楚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楚若兮輕輕地咬咬下：“你的話很有道理，我其實一直都很想登門，向你請教請教呢，隻是抹不開麵。我十分喜歡你的繪畫手法。這筆作畫，適合水墨山水與工筆畫，也僅僅隻能簡單勾勒線條，不如你畫得傳神真。”

冷清歡反倒被誇得不好意思了，二人一時間相視一笑，談天說地，恩仇頓消。

臨行之時，冷清歡並未歸還那副圖畫，反而卷卷打包給了兜兜，要帶回王府。

低了聲音，在楚若兮耳朵子底下，打趣道：“我哥哥也喜歡丹青，拿回去讓他品鑒品鑒，興許，就一眼瞧中了呢。”

楚若兮得無地自容，上前去搶，冷清歡帶著兜兜趕逃了。

出了將軍府的門，兜兜還有點納悶。

“小姐，這位楚姑娘描畫王爺，莫非是對王爺有什麼想法吧？您不刨究底也就罷了，怎麼還與有說有笑，小心引狼室。”

冷清歡咂咂：“你還真當慕容麒是人見人的香餑餑麼？這楚姑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滿大街的人都是掩人耳目的陪襯。”

兜兜又疑地展開畫像瞧：“何以見得？”

“還用說麼，自然是畫誰最是用心，對誰就最上心。”

兜兜反過來倒過去地瞧，恍然大悟：“小姐你是說，楚姑娘瞧上了大公子？”

冷清歡嘿嘿壞笑：“否則一個千金小姐，掌櫃的說足不出戶，為何突然對一個字畫鋪子這樣上心，還拋頭麵地跑去親自打理。隻怕啊，就是為了賭一口氣，引起我哥哥注意呢。”

兜兜恍然大悟：“也就是說，這位姑娘並非是真的那麼蠢笨，不知深淺，針對你，包括那比試，也是為了引起大公子注意是不是？”

“一半一半吧，也有如意從中挑撥，惱怒的分在裡麵。但是，有些人那就是脾氣怪，喜歡一個人，不去靠近討好，反而就是喜歡跟對方對著乾，或者故意欺負。”

“小姐想要撮合與大公子嗎？”

“楚若兮才過人，手又好，一看就是懂得自律，對自己嚴苛之人，比那些生慣養的大家小姐要好。不過，不知道二人之間有冇有這個緣分。”

當下也不急著回王府，腳下一轉，徑直去了相府。

冷清鶴正在府上，冷清歡去了他的書房，也不說這畫出自於誰的手筆，隻說是偶然所得，買來送給他。

等到冷清鶴對於這幅畫點評稱讚一番，冷清歡方纔將適纔去過將軍府一事說了。

冷清鶴淡淡地將畫卷收了起來，隨手進花瓶裡：“父親與金烏將軍前日裡剛剛因為你和楚姑娘比試的事起了爭吵，如今還在氣頭上，你可不要告訴他，你主前往將軍府與楚姑娘結一事。”

“吵架？為什麼？”

兩人可都是堂堂朝廷大員，怎麼會為了一點微末小事吵起來？

“這都是家常便飯，兩人關係有點僵。”

冷清歡對於父親在朝堂之上的事知之甚，想起書齋掌櫃那句刻意的叮囑：“怎麼？父親與金烏將軍關係不太好？”

“倒是冇有什麼多大的過節，就是兩人一文一武，政見不同，格迥異，相互看對方不順眼。

父親說金吾將軍就是每次鬥都因為笨，急得麵紅耳赤，這才狠下心來，教授子讀書識字，結果教養出個才出眾的才來，經常在他跟前顯擺。兩人的積怨越來越深，現在幾乎見麵就吵。”

冷清歡自腦補出兩個倔老頭，像鬥一般爭吵得不可開的樣子。

看來，好事多磨。楚若兮跟大哥之間隔著的小水寬，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