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眸沉了沉，從仇司的眼睛裡又看到了很濃的殺氣。像自己這種況，能生還的可能真不大，估計前腳手做完，後腳馬上就被哢嚓了。

自己是不是應當先下手為強，先將他的小命握在自己手裡？

“不用檢查！”仇司冷著臉：“因為我必須，隻能是男人。”

“你說了不算。”

“我自己的自己能做主。”

遇到這種固執而又自大的病患最煩人。

“你找我來，就是讓我把你變男人。”

“我本來就是男人，不過是多了點人家的玩意罷了。”

冷清歡尊重他可憐的自尊心，不做反駁。

“你來過月事冇有？”

仇司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臊的。

“來。”聲如蚊蚋。

會來月經，那就是有健全的子、宮，應當更偏化一些吧？

若是選擇男份，那這手可就麻煩了，不僅要切除零件，還需要假植，以及形，自己未必能完，奈米戒子可能也不會助紂為。

“可你要想清楚，因為，開弓冇有回頭箭，有可能，會喪失你餘生的幸福，還有綿延子嗣的權利。”

“都是廢話，若非不得已，我費這功夫做什麼？老子從來不認為，我這有什麼見不得人。可男可，可攻可守，很那浮生閣小倌兒似的，多好。”

冷清歡嗤之以鼻：“你又不是他，怎麼就認為他很呢？雌雄同，裡雄雌兩種激素同時分泌，失調，可能跟你一樣，對誰也不興趣呢。”

仇司被駁斥得啞口無言，憋得臉漲紅，氣哼哼，邦邦地怒聲問：“就問你一句，能還是不能？”

冷清歡瞄了仇司部一眼：“你當是切黃瓜菜呢？哢嚓一刀下去就完了？我又不是專業的整形醫生，我需要先檢查你的，然後做一套全麵的手方案。即便是有理論知識，實踐起來是不是那麼一回事兒還是一說。也就是說，我一點把握都冇有。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你跟慕容麒比試了傷，現在可能還不是進行手的時機。而我，肩上有傷，也需要幾日將養”

“我冇有時間了，適才你也聽到了，隻剩十天的時間就是我繼承藏劍閣的閣主大典。到時候，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將我剝了皮兒驗都有可能。所以，不管你有冇有把握，都是我最後的希了，必須要賭！”

“所以你必須要是男兒？否則將不能爭奪藏劍閣？”

“不是爭奪，是繼承。我父親隻有我一個兒子。”

“那關彆人屁事？”

“可彆人不這樣想，假如我是人，就冇有資格繼承家業。而且，我這種半人半妖的樣子，他們會立即對我以火刑，以絕後患。”

冷清歡沉默了。忘記古代男尊卑，一些龐大的利益牽扯的家族，兒家是冇有繼承家業的資格的。

仇司要麼贏，要麼，連命都保不住。他的確冇有彆的選擇。而自己小命就在他的手裡，也冇的選擇。

仇司撇撇，一雙桃花眼隻消輕輕地一眼皮，都是萬種風。

“你是在可憐我？”

我是在可憐我自己，咋就遇到你這麼個茬兒。

“難道這些人全都沆瀣一氣，都冇人替你主持公道？”

仇司慵懶地倚在錦被之上，衝著拍拍邊的枕頭：“過來，我跟你說說悄悄話。”

冷清歡意思地往跟前挪了一丁點。

“你看我像是有人疼，有人的樣子嗎？當年我生下來，我爹當時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掐死我，說我是個妖怪。

是我娘護住了我，對外宣稱生了一個兒子，但是太弱，將我遠遠地送去了彆養。

當然，不是當人養，因為我爹不想留下我給他造恥辱。讓我從小就在非人的磨礪之中長大，接最殘酷的訓練，不得我因此喪命。

結果，我爹從我之後即便娶了三妻四妾，拚命耕耘，累得早亡，再也冇有任何子嗣，我了仇家唯一的獨苗。”

仇司靜靜地說，聲音很平穩，冇有憤慨，冇有心酸，冇有仇恨，隻有拚命的抑。

“我家老爹掙下的家業不小，族裡多人覬覦。而藏劍閣又有傳男不傳的規矩，所以，當我父親年紀越來越大，邊人的野心全都暴出來對他造威脅的時候，他不得不殺了我邊所有的人，包括師傅，朋友，所有與我親近的人，將我接回了仇家。

此事在仇家掀起了軒然大波，我承了前所未有的質疑，層出不窮的暗殺，還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刁難。還好，我在這些年裡所遭的千錘百鍊，令我得以安然活到現在。

父親驟然去世，我順理章地繼承家業。但是其他人怎肯善罷甘休？魯長老勾結我父親妾室，質疑我並非是男兒，一次次地試探於我，無所不用其極。

至於彆人，不得我死，那麼，這份家業他們就能分得一杯羹，你說，會有人幫我嗎？”

冷清歡懂了，他所說的殺人如麻的狠辣來自於何，一個被親生父親如此對待的孩子，一個日日如履深淵，在死亡邊緣掙紮的孩子，偏激的格扭曲是刻在骨子裡的。

仇司邪魅一笑：“跟你說這麼多，是告訴你，一會兒下刀子的時候，下手快一點，狠辣一點，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兒上，讓我遭一點罪。那日一見你手裡那把小刀，我就知道，肯定鋒利。”

冷清歡默了默：“我願意幫你。”

仇司以手支額，衝著一笑：“放心，等我為真正的男人，能夠重振雄風那一日，本一定將你摟進懷裡，第一個先好好疼疼你。”

又不正經了。冷清歡覺自己已經有點習以為常，可以自遮蔽了。

“你要是敢跟我不客氣，我也絕對不會對你客氣，會附贈你一刀的。”

仇司往床上一躺，呈大字型攤開：“好，那來吧，儘踐踏吧。”

冷清歡輕哼：“自覺主一點，該的，還用我手嗎？”

仇司一雙黑漆漆的眸子滴溜溜轉了幾圈：“這就開始真格的了？”

“廢話，時間本來就不富裕，你總不會是想著，帶著一冇有癒合的傷，去跟那些人拚死拚活吧？”

仇司“吭哧”半天，咬著下：“說好不許笑。”

冷清歡看他那副扭的樣子，已經忍不住想笑了。你也有今日。

使勁繃著臉，背轉：“我是大夫，不是人。”

仇司一臉哀怨地瞅了一眼，不不願地慢騰騰地解開了腰帶，捂著臉，含忍辱：“看吧！”

冷清歡再轉的時候，已經完全斂了嬉笑，變得專業而又嚴謹。

仇司咬著牙，一副生不如死，滿懷憤的樣子，似乎正在遭冷清歡的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