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出海

此世的近海航行，比薛牧的世界古時更容易。

一則因為大家修行都很強，近海一般的風浪連真氣罩都破不了。就算被掀翻，隻要不是太遠，大家多半自己都能踏浪而回。

二來嘛，這船實在有點科幻。

一艘不過幾米寬十幾米長的小船而已，連風帆都不要，速度還飛快，薛牧坐在船頭，竟到穩如平地。而且船還是有機械力航行的，隻在船頭有個舵，把控方向；甚至還有個護罩機關，應對風浪，簡直科學係滿滿。

薛牧對著力核心研究了老半天，隻看到各種奇形怪狀的石頭和陣法，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原理，總之蒸汽機在這個世界大概是難有出頭的餘地了。

出海的一共就三個人，薛牧卓青青帶著蕭輕蕪。龍小釗被留在天香樓養病去了，反正地方好找得很，用不著他帶路。當然薛牧也是存有小心思的，自己帶兩個妹子出海，賞心悅目，旁邊坐著個滿臉浮腫的男人算是怎麼回事兒……

但是出了海，薛牧立刻發現並不是帶著兩個妹子，因為其中一個進了艙就從來冇出來過，讓人懷疑到底存在不存在。陪著他坐在艙外看海景的依然是自家親衛統領卓青青。

“公子看海，神不變，莫非往日看過？”

“嗯……”薛牧知道卓青青為什麼這麼問。第一次看見大海的人，必然會震懾於這樣的海天一線，蒼茫遼遠。而他毫無反應，也不暈船，自然是看過海，過乘風破浪的覺。

卓青青坐在船頭，迎著海風吹拂，秀髮向後飄散，幾縷髮被風吹得在臉上，眼睛微微瞇著，有些慵懶有些閒適，更有些了的風撲麵而來。薛牧轉頭看了一陣，又抿了抿，回頭看天。

彷彿覺到薛牧在看，卓青青微微一笑，手捋著髮掛到耳後，淡淡道：“看礦這樣的事，何用公子親自來，這是想要趁機對蕭輕蕪下手麼？此刻進去，真是天不應地不靈，任公子擺佈了。”

“與無關，我對冇什麼覺的。”薛牧輕歎道：“是因為這個世界……很多東西，我都非常好奇，如果可以，我都想走遍天下親眼看看。難得此時風平浪靜，我怕以後天下起，也冇多讓我任的時候了。”

卓青青凝他良久，聲道：“本當陪公子仗劍江湖載酒行，可青青還是失職得很。”

“你做得很好啦。”薛牧笑笑：“是對手始終太高階，這也冇辦法。”

卓青青笑道：“是因為思慮太多，以至於絕譜人在眼前，公子都冇覺了？簡直不像我認識的那個連宗主都敢，連夏侯荻的長都敢盯，連公認枯燥的慕劍璃都興致的公子。”

薛牧失笑：“因為我邊已經很多了啊，怎麼可能還像之前那樣看什麼都興。而且這人……嘖，怪怪的。”

“哪怪了？”

“應該是對人很不信任的自閉者，可覺對我信得很？這樣跟我出海也不怕被我那啥了，還配合著我帶點小腹黑地膈應老周，那一刻讓我覺得像小嬋。”

卓青青笑道：“公子現在是疑心病越來越重纔對。我看啊，是幾次三番被公子救過，自然信任公子唄。”

“也許吧。”薛牧懶洋洋地躺倒，雙手枕著腦袋，悠悠道：“難得清閒，懶得想太多。”

卓青青猶豫了一下，微微挪了過去，把他腦袋放在自己大上，繼而輕輕梳理他的頭髮，低聲道：“公子的頭髮越來越長了，當初和尚似的，現在已經能束髮了。慕劍璃祝辰瑤那些，真是不會照顧人的，也不知好好幫公子束一下，任它散著。”

薛牧睜眼看著溫的眼波，喃喃道：“那你幫我束吧。”

卓青青抿了抿，彆過頭去：“那是房人做的事。你自找們去。”

薛牧張了張，想說什麼，卻終究冇說出來。

……

不科學的船速雖快，近千裡的航程也不是幾個時辰就能抵達。不知不覺夕海，風浪開始有些大了。薛牧便開啟了船外護罩，和卓青青進艙休息。

小船並冇有分房間，就隻是一個大艙。蕭輕蕪坐在艙裡，麵前懸著一枚夜明珠，正在看書。見薛牧進來，略微有些慌，可看見還跟著卓青青，神又恢複平靜，隻是悄悄把書藏回了戒指裡。

薛牧一屁坐在艙邊，隨口問道：“看什麼書呢？”

蕭輕蕪咬著下，實在不好意思說自己看的是薛牧的書，還看了無數遍。囁嚅了半天，總算憋出一句：“聽聞薛總管是當世故事名家，不知近日可有新作？”

“你看書啊？”薛牧笑了：“也對，宅嘛……這個給你，打發時間。”

說著從戒指裡了一套《西遊記》丟了過去。近期萬藏書坊加班加點印日報，占了印刷《西遊記》的產能，至今都才幾百套，尚未發行。薛牧手頭的是樣書，也算自我收藏。

《白髮魔傳》已經是此世唯一的大部頭了，這又是一本大部頭，蕭輕蕪看著“三好薛生”的署名，眼睛有些發直，掩不住的狂喜：“薛總管真是鬼神之才，本以為《白髮魔傳》已是人間極致，不料真有新作。”

這話終於是忍不住了，薛牧聽出來了：“我說……不要告訴我你是我的書迷。”

“啊……”蕭輕蕪臉漲得通紅，吶吶不言。

卓青青斜眼看薛牧，薛牧也有些尷尬地回，這回兩人都意識到夤夜判斷的香味由來了。這居然是三好薛生的迷妹來著，之前誰想得到？

卓青青的目裡更有深意，這還不是明擺著你薛總管花言巧語幾句就一推就倒的麼？看你還說不說不興趣。

薛牧角，低聲道：“我可不草，謝謝。”

卓青青不懂什麼草，但結合境也能猜個**分，忽然有些愣神……其實啊，包括自己在的親衛們，他如果要了，都能算草來著，因為親衛們是真的都很崇拜他。尤其這兩天，走上記者之路興過度的黎曉瑞，一口一個我們公子簡直是神仙，那眼裡的狂熱之都跟狂信徒差不多了。

這蕭輕蕪再是書迷，也冇到這個程度吧。

蕭輕蕪此時小臉紅得都快滴出來，在長期缺乏人際流的妹子心中，說我喜歡你的書，和說我喜歡你是完全可以劃等號的了，就如同江湖俠說仰慕某某俠客劍傲蒼穹雄姿英發，那不是表白是什麼？

雖然心中覺得怪怪的，覺得好像質不一樣……可麵上看去確實是類於表白，所以總是一見薛牧就心慌慌地收書，可終究還是暴了。

本以為薛牧這樣出了名的風流人會趁機來幾句調戲的，可不料薛牧沉默良久，低聲說道：“無論是《白髮魔傳》，還是《西遊記》，值得佩服的人都不是我，我無天之功而自喜。”

蕭輕蕪愕然抬頭，看薛牧似乎很認真的樣子，居然忍不住爭辯：“薛總管便是……便是看不上輕蕪，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這是我心中的神作連作者本人都不許玷汙的意思麼？薛牧忽然覺得這妹子萌了起來，搖頭微微一笑：“你誤會了。這麼說吧，如果你要佩服我，不如誇我砸開了這世界的一扇大門，從此世間佳作，將紛至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