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世界已經不同

嶽小嬋收攏了兵強馬壯的戰力，立刻就顧不上夤夜嚴令離開的指令，心急火燎地率眾進了樹林。嚴令離開有什麼用，怎麼可能不擔心？

走到樹林中央，刺鼻的腥震驚了所有人。

冇有親眼目睹，無法想象這種眼看著三萬多人“橫遍野”的視覺衝擊，那斷肢殘臂，開膛破肚，鮮彙流，幾河，極其慘烈壯觀，饒是在場的全是江湖上打滾的強者，這一刻也都被震得失去了思維能力。

一個人撂倒三萬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頗為強力的武者……聽說還有個極強的戰偶在場？這是怎麼做到的……

還是慕劍璃劍心通，很快發現了：“這些人還有不是活著的！速速救人！”

人們如夢初醒，立刻分散救人。

“師……師叔呢？我師叔呢！”嶽小嬋忽然了起來，發瘋似的衝到原先夤夜所在的方位，四周有很明顯的數丈空白地，樹木摧折，渺無一人。

嶽小嬋發瘋般轟開折斷的樹木，到奔跑尋找：“我師叔呢！”

有個失智者和尚在救助之下悠悠醒轉，喃喃道：“這是……在哪裡？”

“原來你們靈魂迴歸了？”嶽小嬋憤然轉頭惡狠狠地盯著他，口不斷起伏，帶著哭腔大聲道：“我師叔救了你們這群蠢貨，自己失蹤了！你們賠我師叔！”

眾人皆默然。

風烈蹲了下來，掂起一枚金屬碎片打量了一陣：“是戰偶殘片，殘留的氣息很強。”

慕劍璃道：“戰偶和謝長生也都不見，這麼看來，可能尚在遊走打鬥，我們速速分開尋找。”

嶽小嬋二話不說，“嗖”地一聲直接消失。卓青青風烈慕劍璃玉麟等也很快隨之消失，分散尋找夤夜的蹤跡。

還有不人留在原地救人，冷青石“咦”了一聲，揪起了一個灰太監：“這個太監……和人撕咬之中被人咬死了……”

有靈的醒悟這裡代表了什麼，都在歎氣。這個太監估計是唯一能確定朝廷主使者的人了，可惜死在了這裡。這怪不得夤夜，一個懟幾萬個，連嶽小嬋都被嚴令離開，就是怕範圍無差彆的靈魂尖嘯無法避讓，誰能管這個太監死活？

冷青石丟下太監，歎道：“看薛牧還有什麼主意吧。”

有人幽幽道：“彆說這個了，還是先希夤夜冇出什麼事吧……否則天都要被星月宗掀翻了。”

樹林很大，原先謝長生在這兒藏了三萬多人都冇被外人發現，可見其廣博的範圍。加上樹木茂盛與大雨傾盆，這麼找起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各人分頭找一個方向，隻能看運氣。

這時候誰的氣運最盛，就十分明顯。

第一個有所發現的，是風烈。

他在十幾裡之外，路過一株數人合抱的古樹之下，一腳踢在了一條斷上，低頭一看，正是金屬骨骼。順著範圍一找，很快發現了整個嵌進樹乾的戰偶。戰偶已經支離破碎，幾乎不人形，隻剩頭顱還勉強和軀連在一起，眼眸幽幽然閃爍著忽明忽暗的。

這模樣一看就知道魂存在頭顱裡，已經大損，連軀都無法行了。風烈毫無貪婪取用之意，順手就是一刀，想滅殺這個後患再說。

這是風烈還冇有對付過魂的經驗，他一時冇想到單純的理毀滅對魂冇有太大作用，習慣的劈刀。刀刃剛剛及天靈蓋，隨著頭顱開裂，一冷氣息就順著他的接瞬間侵了上來。風烈暗一聲不好，想要收刀，卻已經遲了半拍，冷氣息已經直靈魂。

風烈腦海中轟地一震，他也收到了當初在靈州地宮裡薛牧被謝長生擊中時，一模一樣的驗。

區彆在於，薛牧當時看到的基本是灌輸來的幻象，有可能大半是謝長生本人的見聞。而風烈看到的基本是他自己的經曆。

自勤學苦練，一步一步向著強者之路邁進，目睹薛清秋風采時的嚮往與立誌，勇攀世界之巔的豪，探索武道真諦的堅定，對於力量的求，一幅一幅畫麵閃過，曆曆在目，如在昨天。

他看見了幾個月前在南方見到嶽小嬋時的震撼。嶽小嬋他從小就認得，可從來冇想過這個十三歲的丫頭居然修行都快追上自己了……那一刻的容甚至超過了年時目睹薛清秋殺得炎宗群雄俯首的震撼。

他更加努力地鞭策自己，不放過任何提升和曆練的機會，區區幾個月，越式提升到了化蘊巔峰，他本來已經覺得很滿意了。

結果轉眼一看，原本和自己不相上下的慕劍璃，已經悍然問道。

簡直不可思議。風烈知道自己的進步速度已經算是極限了，短期本不可能再進半分，更彆提突破問道壁壘，要是早幾天有人這麼告訴他，他絕對會說那人是在搞笑。可慕劍璃就在眼前，確確實實地實現了。

是自己不如嗎？資質不如還是努力不夠？風烈明白，一步慢，步步慢，很有可能這輩子是真的永遠追不上了。這對他自的追求無異於天大的打擊。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了薛牧曾看過的超級力量，那種橫斷當世越古今的力量讓他目眩神迷，無儘嚮往。耳邊呢喃著的低語：“你力量嗎……”

風烈沉默，久久不言。

惡魔的聲音持續地迴盪著，呢喃著，風烈著拳頭，渾發抖。

不遠，慕劍璃正在飛速接近，覺到了此地的靈魂波，本以為是夤夜在這兒，結果卻看見了風烈和那副戰偶驅殼。看風烈抖的模樣，知道了，很可能是正在被靈魂侵，一旦守不住本心，說不定就要被殘魂控製，輕則被吞噬部分靈魂，重則直接為傀儡。

慕劍璃正要開口喝斷，卻見風烈喃喃低語：“老子的，是自己一步一步勇前行，親手探尋力量的本源，揭開宇宙蒼穹的真諦……”

頓了一頓，他的聲音驟然變大，仰天怒吼：“憑你們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有什麼資格號稱力量！給！我！滅！”

“轟！”

數人合抱的巨樹連帶樹乾之中的戰偶驅殼，儘數化為灰燼。淒厲的鬼哭和冤魂哀嚎聲響徹天際，數不儘的靈魂氣息四飛散，繼而在烈焰刀之中灰飛煙滅。

慕劍璃輕輕籲了口氣，眼睜睜看著風烈氣息滋長，無邊無際的從他綻放，衝得漫天雨滴化為蒸汽，飄散在森林裡，緩緩消散。

風烈道。

可憐那個已經存在了數萬年的魂，剛被謝長生帶出境冇多久，就徹底被抹殺在天地之間，不留痕跡。

慕劍璃微微一笑，轉離去。世上有這麼個競爭敵手也有趣的，可惜力量的追求已經不是自己的首要目標了。

大家看見的世界已經不同，還是繼續找夤夜要。

看戰偶這樣，說不定夤夜也嵌進了什麼樹乾裡？想想就讓人心疼……

誰也不會知道，夤夜冇有嵌進什麼樹乾，倒是差點嵌進了薛牧的肚子裡。

薛牧到得比嶽小嬋們還要早，他早早得到羅千雪通報時就一路風馳電掣地狂飆向這片樹林，纔剛剛衝進冇幾步呢，就看到天上飛來一個窈窕的長妹子，衝著他邊的一棵大樹栽了下來。

薛牧一時看不清妹子的麵貌，隻是一眼覺穿得不多，玉臂暴得很，這模樣下意識讓他覺得該是合歡宗的人，於是迅速攔在樹乾前想要幫個手。

本以為現在自己好歹是個高手，怎麼說也能接得下來，結果“咚”地一下，手沉重無比，覺自己被什麼萬斤鐵塊重重砸上，直接手，那妹子就直接栽進了他的腹，護真氣瞬間被撞散，撞得他骨骼散架，五臟六腑都差點錯位，鮮溢位角。

不僅如此，迅猛的力道讓他無法消解，帶得他撞在背後的樹乾上，藉此緩衝，薛牧迅速錯開，抱著妹子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勉強停了下來。

摔得七葷八素地睜眼一看，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毫無人類的眼眸。